第203章 上岸(1 / 1)

第203章 上岸

“汝南袁氏遗毒未散啊!”刘表神色郑重地说道“一大批受过袁氏小恩小惠的人还在想著为袁氏报仇,想著顛覆汉家天下,朝廷里的司隶校尉被刺杀,黄巾难以平定也有这些人的影子。”刘表的话语让许绍一愜。

“本使上任之前,陛下曾对我说朝廷危难,当时我还觉得陛下夸大其词,如今真的来到地方才发现陛下所言不虚,这些阴谋反大汉分子誓死追隨袁氏的步伐,鼓动其他土人对抗朝廷,闻之令人嘆息。”刘表扼腕长嘆道。

换个人来说这些话可能会让別人回去,朝廷危难都是宦官乱政的结果,跟土人有什么关係。

但是说这话的人是刘表,被党长达十五年的刘表,他说这些话还真的没有人能够反驳,包括现在的许绍也是一样。

“使君言重了吧?”许绍想要退缩,他原本以为刘表只是跟他谈论一些经学上的事情,要广施仁义之道,最多也就是打击一下豪强,那许绍作为刘表支持者的形象出现在大眾面前也並无不可。

但是刘表现在的意思是什么?

袁氏遗毒、阴谋反大汉分子、鼓动土人对抗朝廷,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朝廷若是还不能以雷霆手段诛杀,那朝廷的威严何存?天子的脸面是不是也被这些人踩在地上。

刘表跟他提出这些又意味著什么意思?

许绍想不到,也不敢想,真要按照刘表说的那样做,恐怕他许绍从此就会声名狼藉,

为眾所唾弃。

“本使言语中有夸大的成分吗?”刘表有些莫名的看向许绍。

“本使与子將討论这些完全是出於对子將的信任,觉得子將有忧国忧民之心,觉得子將在豫州声名远扬、为眾所钟,觉得子將有匡扶天下之志,这才与子將分说这些。”刘表先给许绍戴上高帽。

“只是子將如今却连这些都没有察觉到?本使来到豫州这片地方不过半年就已经看到了这些,子將久居豫州却连这些都不清楚?”刘表再次发问,表示你许绍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反驳於我?

许绍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刘表的话语,刘表说的这些他其实也都清楚,袁氏树大根深,那么多人受过袁氏的恩惠,袁氏崩塌还没一年时间,袁氏的影响力怎么可能这么快消散?

但是这话不能明面上提出来啊,不然他又该如何自处?

在豫州或者说汝南这片地界,凡是有名有姓的怎么可能不跟袁氏產生联繫?袁氏同意,一件事可能干不成,但是袁氏不同意,这件事绝对干不成。

袁氏的体量摆在那里,想要坏事那就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许绍乾的就是品评人物的活,这种事没有袁氏的默许甚至推波助澜,也干不出“月旦评”这么大的平台,袁氏子弟在他这里可都是溢美之词,若是真要追查袁氏遗毒,他这个人肯定跑不掉。

袁绍自濮阳令离职回家守孝,车马徒眾,十分豪华,但等到准备进入汝南境內时,对著跟隨他的宾客嘆道:“许子將秉持清格,我这样的车马装束,难道可以让他看见吗?”隨后就將跟隨在身边的宾客全部打发走。

轿子人抬人,许邵对袁氏多溢美之词,那袁氏也得投桃报李给许邵抬一下声名,

不然大汉这么多名土都是哪里来的?

“还是说子將觉得袁氏眾人不该被诛杀?子將与那些袁氏余孽同流合污?”刘表嘆息著说道。

这个问题是一个立场问题,没有中立的可能,要么支持朝廷,要么反对朝廷。你说我保持中立,那不好意思,朝廷要对付的就是你这种悖逆之徒。

“小人不敢,朝廷广施仁义之道,袁氏被诛杀也是死有余辜,小人怎敢对袁氏心怀怜悯?”许邵赶忙回答道,他可不敢让刘表把这个大帽子扣上来,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朝廷的打击可不会跟你开玩笑。

“是吗?”刘表有些莫名的看向许邵。

“袁氏余孽势力庞大,小人也不敢跟他们发生衝突,所以只能对这些现象三其口,

如今使君既然已经发现这种情况,小人也就斗胆跟使君诉说一下如今的情况。”许邵表示我之前都是被逼的,我早就想跟这些人爆了。

“表洗耳恭听。”刘表表示许邵继续说,他在听著呢。

许邵还是没有胆子把有些事情挑明,说的都是一些广而周到的话语。

“过去我曾听人说太丘(陈是)道学广,广则难以周到;仲举(陈蕃)性情严峻,严峻就不能通达,如今看来此话言之有理啊!”刘表表示你不要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有些事情必须得挑明了说。

许曾经游学颖川,与他同游的都是一些有道德学问的长者,来到颖川肯定得拜访一下陈是,不然这颖川不就是白来了吗?

但是只有许邵不去看望陈是。

而陈蕃的妻子去世后回乡安葬,乡里人都去参加葬礼,许邵还是没有出现,有人问他是什么原因,许说:“太丘道学广,广则难以周到;仲举性情严峻,严峻就不能通达所以我不去。”

许邵被逼的没办法,只能將他知道的事情挑出了一两件跟刘表说了一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有些事情只要做了肯定会留下痕跡,被当地人察觉也是在所难免。

“竟有此事?”刘表惊讶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果不其然,这些袁氏遗毒还在阴谋行悖逆之举。”刘表接著说道。

许邵有些坐立难安,他觉得跟这位大名鼎鼎的使君坐在一起有些疹得慌,他想要逃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子將可曾想过广施仁义之道?”刘表掏出了诱饵,之前只是让许邵表明態度,现在就该让许邵站队了。

表明態度是一回事,站队又是另一回事,要想让许邵坚定的支持他的行动,那就得掏出实实在在的东西让许邵得到利益。

空口白牙就想让许邵支持他的行动,那唯一的情况就是许邵被他忽悠了,刘表不觉得眼前的许子將会被人这样忽悠。

广施仁义之道也是一句託辞,能广施仁义之道的前提是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许氏虽然是大族,但是能分到许邵这里的可没有多少,让许邵出面经商那也是在羞辱许邵,唯一的办法那就是有权,能够光明正大的掌权。 “宦官乱政,时局昏暗,在下自知轻重,不敢踏入其中。”许邵表示之前有宦官在他才没有踏入仕途。

“如今陛下登基,宦官乱政夏然而止,朝廷正是需要贤良之士治理国家的时候,子將怎可在这个时候还想著明哲保身?”刘表递出了橄欖枝。

许邵有些犹豫,刘表平白无故的就给出这么大的好处,肯定有所求,他虽然不清楚刘表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也知道刘表所图非小。要是拿了这个好处,那可就真的跟刘表绑定在了一起,要想中途跳船基本不大可能。

“本使在洛阳时,也曾多与文休(许靖字)议论,时局多艰,文休也是常常嘆息。”刘表紧接著表示许靖多次在背后你,你能受这个侮辱?

许邵这个人也挺有意思,这个月旦评不是许靖一个人创立的,许与许靖都享有盛名,喜欢评论乡党人物,每月换一个题目,也就是月旦评的由来。但是两人私下的感情並不好,许任汝南郡功曹时,排斥许靖並使之不得被录用,等到颖川人刘翊担任汝南太守时,才荐许靖为计吏,察举孝廉。

许动的同县人李逵,为人正直,有高尚的志气,许开始同他交好,后来两人有了矛盾;加之许又与从兄许靖不和,舆论因此对他不是很好。

刘表拿许靖出来也是激许邵一次,毕竟人家许靖已经在洛阳担任尚书郎了,那可是在下身边工作,许邵若是不能反制,那许靖將来肯定会压制许邵的发展,甚至压制你许绍的子孙发展也不是不可能。

许邵的脸色顿时有些阴晴不定,当初他能將许靖逼的穷困潦倒,两人之间的仇恨已经大了去,將来若是许靖得势,许靖不报復那是胸怀广大,许靖报復那也是人之常情。

许邵不吝於以最坏的態度去思考许靖的报復,只是真的要跳上刘表的大船吗?

“若是子將一时之间难以决断,本使也可以给子將一些时间思考得失,等子將想清楚以后再来与我分说。”刘表面色平静地说道。

只有等许邵自己下定决心来投靠,他才能毫无顾忌地將自己的想法分说出来,到那时许邵即便想要下船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现在还不能跟许邵光明正大的谈论这些事情。

“多谢使君。”许邵拱手说道,他確实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

“子將且去。”刘表开始赶人。

“在下告退。”许邵起身行礼,隨后转身离开。

许部出了门,內心一时之间也是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刘表拋出来的的话题,

尤其是隱藏在刘表背后那若隱若现的大网,这网现在已经开始准备拋出,一旦出手定然会有渔获。

许邵悚然一惊,他现在可还没有上岸!

“颖川郭嘉见过贤兄。”一名年轻人主动向许邵行礼。

许邵回过神来,看向眼前的年轻人,隨后回礼。

他对郭嘉这个人还算有点印象,毕竟颖川郭氏也算大族,不过不多,毕竟郭嘉跟他差了一代人,加之不是同郡人,平日里也不会有什么交际。

二人也没有什么可聊的,只是见了面总得打声招呼,郭嘉拜会过后就朝著刺史府而去,二人也就此分开。

“颖川人来这里做什么?”许邵等郭嘉走后这才反应过来。

“颖川郭嘉拜见使君。”郭嘉向刘表行礼。

“起来吧。”刘表面色平静地抬手示意郭嘉起身。

“多谢使君。”郭嘉说罢起身。

刘表並没有让郭嘉坐下说话,直愣愣的打量了郭嘉许久,这才说道:“郭奉孝倒是好大的才学,本使最近一段时间对郭嘉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啊!”

郭嘉这个人怎么说,反正有些邪性。刘表本来没有听说过郭嘉的名字,刚开始听闻郭嘉的名字也觉得不值一提,但是屡屡听见这个名字,刘表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隨后就派人去叫郭嘉。

之前平定黄幣的南线战场就在颖川长社,颖川黄幣再起以后,郭嘉察觉到了天下即將大乱,隨后开始隱姓埋名,不再追求广大的名声,而是跟英雄豪杰秘密来往。

这个英雄豪杰的范围很广,甚至包括那些黄幣贼寇!

郭嘉今年不过二十岁,行事还没那么谨慎,就被刘表敏锐的抓住了小辫子。刘表內心在对郭嘉有杀意,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人是个人才。

“小人微末小名,怎能污了使君之耳?”郭嘉听出了刘表话语里的不喜,心里突了一下但还是保持著平静。

“跟黄幣有所来往,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刘表並没有绕圈子,直接表示我清楚你所有的事情,不要想著唬弄,你现在要抓紧机会撇清这个事情,不然勾结黄巾那可是重罪。

郭嘉沉默了,上来就是勾结黄幣,这让他怎么回答?

他也不可能干这种事情啊!

难道?

郭嘉更加沉默,他还是太年轻,被那些人给坑了!

他的確没有勾结黄幣,但是他勾结的人里有勾结黄幣的人,四捨五入,那在刺史这里自然也就是勾结黄幣。

“还请使君明辨,在下绝无此意,只是识人不明,遇人不淑。”郭嘉隨后低声说道。

他也知道这个理由说出去臊得慌,但是让他反驳刘表的话语也做不到,毕竟有些事情干了就是干了,真要是反驳那自然是罪加一等。

郭嘉內心还在快速运转,想著为自己脱身的办法,他可不想就这样栽了。

“识人不明,遇人不淑,恐怕是你有心为之吧?”刘表表示自己有罪推定,这个理由不能让他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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