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婚后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刘辩每天早上去问安的时候车上多了两个人,除此之外,
刘辩似乎没有什么別的感受。
他也没有再去过二女居住的院子,每隔两日詔见一人来寢宫侍寢,二女的房间有点小,刘辩更喜欢自己的寢宫。
对待二女刘辩也很公平,侍寢都是轮换著来,从不偏颇,没有因为冯懿更加貌美就宠幸,也没有因为阴彤的一些小心思而有所改变。
二人都有爭宠的心思,但是每个人的天赋不一,而阴彤显然更有天赋,也更得何皇后的喜爱,
只能说冯懿的脸给了她本钱,她不用去挖空心思考虑爭夺別人的喜爱,现如今也就没有落后阴彤的进度。
尚书台里,刘辩看著河南尹陈琳的奏疏有些无奈,又是双头儿!
六月初六,洛阳有民生男,两头共身。
刘辩也没有让这封奏疏上升到朝会之上討论的想法,一旦上了朝会必然会有天人感应,他不想朝会之中討论这些事情,隨后驳回奏疏,表示这种小事不用上奏,之后又詔见陈琳。
陈琳有些无奈的走出尚书台,他刚刚被殿下训斥了!
之前两次的双头儿何苗这个河南尹都上了奏疏,到他这里已经可以算得上惯例,他將这个情况稟报上去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陈琳倒也没有別的想法,他是太子的人,被太子骂两句也不会有什么关係,而且太子不喜欢这种事他也是知道的,现在被骂也是理所应当。
虽然没有在朝会之上出现,但是这个消息还是引起了小规模的討论,毕竟纬学说在这个时代很发达,人们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消息传到幽州,原中山国相张纯有些心思,这已经是黄幣起事之后的第三例了,这是苍天在传达什么信息?
之前刘辩领兵去镇压凉州羌乱之时,徵发三千乌桓骑兵,张纯当时想要统率这支骑兵隨同作战,朝廷不允,主要是刘辩看到他的竞爭对手是公孙瓚,刘辩也就直接任命公孙瓚掌控这只乌桓骑兵。公孙瓚统帅骑兵的能力已经得到后世认证,既然公孙瓚出现在眼前,他自然不会放过。
张纯內心很不满,他与乌桓人的关係很不错,为什么换一个庶子掌控这支骑兵?
但是朝廷的任命已经通过,张纯也无计可施。
在得知双头儿的消息之后,张纯也找人商议,隨后就有人说这是汉室將亡的体现,大汉应该有两个天子。
张纯经歷了短暂的震惊,隨后陷入了喜悦,既然会出现两个天子,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不过张纯也没有被天子之位迷惑,仔细思考一番过后,决定找个顶雷的人。若是真能改朝换代,那他再取而代之,如果被朝廷镇压,那他也有活命的机会,毕竟自称天子肯定会被朝廷诛杀对於底下的人,朝廷也会网开一面。
心中有了计较,张纯也就盘算起了顶雷的人选。
同郡的张举也就落入张纯的视线,曾经担任过泰山郡守的张举名望不错,正好可以借著这个人的名义起兵。
若是能胜,那就如项羽楚怀王故事。
於是乎张纯就请张举过来商议事情,张举毫无防备的来了。
两个士人能商议什么事情,没说几句张纯就把话题转到了宦官上,张举和张纯登时就开始大骂宦官,扬言诛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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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贼起兵,朝廷也不能平定;洛阳中又有人生出长著两个头的孩子,这是汉朝气数衰尽,
天下將出现两位君主的跡象啊。天下倾覆,都是宦官的问题。如果英雄起兵,则天下无人能御,我今愿率乌桓,奉你为君,你觉得如何?”张纯终於说出自己的计划,眼睛死死的盯著对面的张举。
张举人都傻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对面的张纯,他扬言诛宦不假,但是也没想直接起兵作乱啊,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张纯疑似有点太激进了!
“汉朝气数將尽,自然会出现取代他的人,我哪能够成为君王呢!”张举直接拒绝,朝廷是对付不了黑山贼,但是他若是起兵,朝廷肯定能够镇压。
黑山贼在哪里?
太行山中!
由於黑山贼不占据城池,朝廷才没办法剿灭黑山贼,但是他们可没有一个太行山那样的地形,
朝廷一旦派大军镇压,身死不过旬月之间。
无论是羌人叛军还是黄巾叛军,那可都是十几万之眾,但是都坚持了多长时间?
只要朝廷大军派出,旬月之间就能平定,太子和皇甫嵩可不会给他们留下机会,无论是谁领兵,他和张纯肯定没有抵挡这二位的实力。
除非他们也领兵进入山林之间,但是张举又不傻,干嘛放著好好的生活不理,跑到深山老林子里提心弔胆。
张举还想劝说张纯放弃这个想法,好好享受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听到张纯再次开口:“王者网漏鹿走,则智多者得之,你不必为此担忧。”
说完之后,张纯將面前的杯子砸在地上,数十道人影出现在房间之中。
能担任泰山郡守,张举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张纯的意思是什么,今日要是不答应,那就別想走出这个房间,身死当场不过张纯一言决之。
“你—”张举用手指著张纯,说不出一句话来。
无耻小人!
手段如此卑劣,还不如那些宦官。
张纯起身,拔出剑看著张举,隨后让人端著天子服饰过来,示意张举选一个,要么当天子,要么当剑下亡魂。
张举扭捏半响,最终长嘆一口气,他还想活下去,不想就这样白白丧命。
被朝廷镇压是死,被张纯杀死也是死,为什么不能当一回天子再死呢?將来若是能推翻大汉,
那他定要杀了张纯满门。
“我答应了。”张举沉声说道。
张纯脸上陡然出现笑容,隨后带著人开始行礼,朝拜天子张举。
张举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成为了天子,隨后就发现张纯没给他留机会。张举的行踪被控制起来,不让外人私自接见,隨后张纯与联络好的乌桓首领丘力居起兵,成为诸郡乌桓的元帅。
张纯带兵攻打蓟县,焚烧城郭,虏略百姓,杀护乌桓校尉公基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
“混帐!”刘辩看到奏疏怒不可遏,怎么又有叛乱?
“殿下”前来送信的使者战战兢兢的问道。
刘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隨后对著使者说道:“隨我入宫稟报天子。”
平叛是肯定要平叛的,但是他做不了这个主,只能是去找刘宏商议此事。
刘辩当即起身,带著使者前往宫里面见刘宏,一路上刘辩內心愈发愤怒,又有些无奈,这就是王朝末日!
看到却非殿里享乐的刘宏,刘辩內心的火气愈发强盛,直接喝道:“全部出去。”
刘宏当即脸色一板,太子管的是不是有点太宽了,他享受享受怎么了?
“太子”刘宏当即就要训斥太子,隨后就被刘辩打断。
“渔阳张举起兵谋反。”刘辩看著刘宏重重说道。
“你说什么?”刘宏有些惊讶的问道。
“渔阳张举与魔下大將张纯起兵谋反。”刘辩面无表情地重复道。
刘宏的表情由愤怒转为惊,隨后变得铁青,最终面沉如水,看著刘辩不发一言。
周围所有人的动作全部停下,不敢有丝毫异动,生怕引来二人的注视。
“全部出去。”过了许久,刘宏看了看周围的乐师、舞女、宦官,沉声说道。
所有人都惦著小步离开,不敢有大声响。
“奏疏呢?”刘宏伸手问道。
刘辩將奏疏递了过去,刘宏直接打开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放肆!”刘宏將手里的奏疏扔了出去,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们怎么敢!
自称天子?
刘宏起身准备查看地图,突然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父皇。”跟前的刘辩有些慌张的扶住刘宏!
这个时候怎么又出现这样的情况,刘辩气的想要骂人,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深呼吸两下,刘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刘宏的安危,叛乱已经开始,他就算是要派兵镇压也不急於一时。
將手指从刘宏鼻下移开,刘辩鬆了一口气,有气就好。
“传太医,让太医署所有人员全部过来。”刘辩扭头对著门口的宦官喊道,隨后让人搬走刘宏身前的案席,让刘宏处於平躺的状態。
看著昏迷的刘宏,刘辩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又昏迷不醒,是打算让他自己处理这个烂摊子吗?
皱了皱鼻子,刘辩將內心的悲伤隱去,即便刘宏这个时候噶了,他也得让局势正常运转。
“去请母后和太后过来。”刘辩理清思绪,对著门口的侍卫说道。
这个时候他们母子得都在场,如果刘宏真的没有挺过去,那他们母子必须得控制住局面,有董太后在,也能让流言终结,確保他这个太子能够正常即位。
“殿下。”盖勛接到传信,来到大殿里『戒严。”刘辩没有废话,直接吐出两个字。
“唯。”盖勛应下,隨后离开大殿。
太医署的人来的很快,短暂的检查之后很快就跟刘辩匯报並无大碍。
刘辩鬆了一口气,隨后问道:“父皇什么时候能醒?”
太医署的人互相看了看,不敢回话,刘辩有些无奈,但也没有逼迫太医。
张让也在这个时候出现,虽然刘辩没有让人通知他,但是他也收到了消息。
刘辩看了看张让没有说话,让其进入大殿,周围这么多宦官,有人给张让通风报信一点都不奇怪。
紧接著来的就是董太后,董太后也在西宫之中,就住在合欢殿里,与却非殿的距离很短。
“我儿怎么了?”董太后一进来,就带著哭声喊道。
这是她唯一的儿子!
“父皇並无大碍,太后放心。”刘辩赶忙说道。
看著昏迷不醒的刘宏,董太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伏在刘宏身边哭泣不止。
过了一会儿,刘宏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身边正在哭泣的母亲还有一旁的刘辩。
“母后?”刘宏呢喃道,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宏儿。”董太后听到儿子的声音,连忙喊道。
刘宏也逐渐清醒过来,明百了现在是什么处境。
“母后莫哭,我没事。”刘宏安慰著董太后。
“你怎么没事?我刚进来的你就直接躺在地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董太后边哭边说。
刘宏笑了笑,只有他的母后会这么说,也会这么想,
“你去传詔文武,前往嘉德殿议事,朕隨后就到。”刘宏扭过头对著刘辩说道。
他要支开刘辩,看看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儿臣遵旨。”刘辩应下,隨后转身朝著殿外走去。
出了大殿,刘辩看了看周围的宦官,隨后找了一个最眼熟的让他去復道那里等著,何皇后过来立即通知他。
“唯。”宦官应下,刘辩又叫了几名宦官前往各府衙叫人。
“母后。”刘辩看到何皇后的身影后,立即迎了上去。
“陛下怎么样了?”何皇后一脸忧色直接问道。
“已经醒过来,太医说没有大碍。”刘辩回道。
何皇后鬆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隨后向刘辩问起当时的情况。
“谋反?”何皇后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刘辩。
“外朝由儿臣处理,母后不必忧心,父皇那里还需要母后过去看著。”刘辩赶忙说道。
“嗯。”何皇后应了下来,她儿子能处理好的。
等到何皇后冷静下来,脸上出现了一抹悲伤,刘辩这才让何皇后前往却非殿,他现在还需要去嘉德殿等著。
“陛下。”何皇后带著哭声进入却非殿,泪眼婆娑的快步走向刘宏,险些摔倒。
“朕没事。”刘宏看著一脸悲伤的皇后出现,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意。
董太后与何皇后不和已经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何皇后搬到北宫之后更是很少见面,如今才共处一室不长时间,两人险些又吵了起来。
“我儿吉人自有天相,你心里的谋算落空了吧。”董太后夹枪带棒的的说道。
“太后在说些什么?北宫与这里相距多远太后也是知道的,臣媳接到消息后就赶了过来,太后是在怀疑臣媳什么?想让臣媳飞过来吗?若是臣媳先过来,太后又会怀疑是臣媳拦著不让太后收到消息?”何皇后委屈巴巴地看著刘宏,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刘宏的心情也变得很糟,直接喝止了二人。
“朕无事,皇后回北宫吧。”刘宏站起身来,让何皇后离开。
他不想看见两人吵架,只能是委屈一下皇后。
“陛下—”何皇后泪眼婆娑的看著刘宏,刘宏有些不自然的避开何皇后的视线。
何皇后没来多久,又哭哭蹄啼的踏上復道回返北宫。
“母后,儿臣恐怕再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以后还是不要与皇后这么相处了。”刘宏有些无奈的说道。
以后他若是不在了,可没有人给太后拉偏架。
“我儿”董太后听到儿子这么所,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辩儿是太子,以后会承继大统,皇后是辩儿的生母,与辩儿最是亲密——”刘宏没有再说下去,以后拉偏架的可就是刘辩,肯定不会偏向董太后。
“协儿”董太后犹豫许久,还是说道。
“母后!”刘宏忍不住低喝一声,打断了董太后的话语。
“太子就是辩儿,以后就是他承继大统。”刘宏沉声说道。
他想让自己的儿子活下来,虽然两殿之间就几步路的距离,但是他很少主动去见刘协,太后怎么还能有这个想法?
“尚书台、北军都在太子手里,母后是想杀了协儿吗?”刘宏接著说道。
刘辩现在的確是耍无赖才掌握著北军,但是他哪天如果扛不住,那太子也就不用再费心思了,
北军、太子府卫队、皇后卫队,加起来近一万的兵力就是太子顺利登基的保证,更被说还有大將军府和前將军府的军队。
他对太子也很满意,不然也不会允许刘辩的耍无赖,尤其是他的身体正在一天天变遭的情况下『我知道了。”董太后嘿著说道。
刘协自幼长於膝下,刘辩自幼就在宫外生活,回宫之后也很少接触,也就是刘辩成为监国太子后每日问安能说一句话,之后就再无其他言语,她自然是更喜欢刘协的,这孩子多聪明啊!
更別说刘辩如今长的与何皇后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爱屋及乌,恨屋同样及屋,她自然是討厌刘辩而亲近刘协。
刘宏脸色稍雾,隨后说道:“母后还是合欢殿吧,儿臣还要去嘉德殿处理朝政。”
董太后不放心的看了看刘宏,她儿子才刚刚醒来,怎么又要忙於政事?
“幽州叛乱,儿臣必须得处理。”刘宏说罢,让人送董太后回返,他则带人走向嘉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