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最深处还挂着刘倩送我的格子围巾。分手那天她哭得厉害，说受不了我总为社团活动放她鸽子。其实我知道，真正的原因是那个总缠着我的学妹——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女孩子的直觉准得可怕。
洗澡时热水冲在背上，我忽然想起大三冬天。有次刘倩发烧，我和辛晓雪翻墙出去买药，回来时被保安逮个正着。辛晓雪挡在前面谎称是学生干部，硬是凭三寸不烂之舌把我们捞了出来。那天雪很大，她冻得直哆嗦还嘴硬说东北人不怕冷
角落卡座里，辛晓雪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小麦色皮肤，眉毛英气地上挑，只是西装外套取代了当年的棒球衫。桌上已经摆着三瓶雪花和二十个肉串，她正麻利地用纸巾擦着杯子。
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液滑过喉咙时，她突然问：&34；还恨刘倩吗？
烤韭菜上来时，我们默契地各夹一筷子——这是当年刘倩的最爱。然压低声音：&34；其实。
我正往嘴里送的烤韭菜僵在半空，酱汁滴在牛仔裤上都没察觉。烧烤店的嘈杂声突然变得很远，耳边只剩下排风扇的嗡嗡声。
我胃里突然翻涌起来。烤架上的五花肉正滋滋冒油，那声音莫名让我想起车祸视频里轮胎打滑的动静。
辛晓雪突然抄起啤酒瓶往地上一摔，玻璃碴子溅得老高。整个烧烤店瞬间安静，老板拎着菜刀就从后厨冲出来了。
她手上青筋都爆出来了，我脖子被勒得喘不过气。邻桌几个小年轻刚要掏手机拍视频，辛晓雪一个眼刀甩过去：&34；拍你妈拍！没见过两口子吵架？；吓得那帮人筷子都掉了。
烤韭菜的酱汁顺着墙往下滴，在我白t恤上洇出个丑陋的油印子。我突然想起大三那年，辛晓雪也是这样把体育系那个渣男堵在更衣室，硬是逼对方把偷拍的女生照片删了。
辛晓雪猛地撒手，我顺着墙出溜到地上。
我心脏猛地一缩。那只破熊是我们大二逛庙会赢的，当时为了抢最后一只，我胳膊都被抓出血道子。
那老妖婆怕她寻短见，连菜刀都藏起来了。
烤炉上的肉串突然窜起半米高的火苗，映得辛晓雪半边脸通红。
她摸出手机戳了几下，怼到我眼前——刘倩朋友圈最新动态是张窗台照片，配文&34；三十七天了&34；。
我盯着照片角落那个模糊的毛绒熊影子，胸口像被压了块烙铁。
突然想起分手那天，刘倩把我送她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尤其是那只熊。
我没说话，掏出手机调出银行app。余额显示88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