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陈夏看来也不过十七八岁。
一身锦衣华服,又很养眼,外加功名在身,落在这些内城姑娘们眼中就更加不同了。
不少看到陈夏的女子,芳心暗动。
其实陈夏也有点意外。
他有想过自己能拿下案首,但在知道有许安这个竞争对手后,他觉得有点悬。
没想到,真得了第一。
为了确定,他再走上前去,才看清了榜上的名单。
首位,的确是他的名字,而在其后,则是许安,再往后,他看到了陈康的名字。
由于就三十个名额,所以很快就看完了,陈夏见到了那几个官宦子弟的名字,却未看到陈涛。
不过转念一想,参加考核的有数百人,挤进前三十的大多是官宦子弟,哪怕三十名和三十一名都是一样的成绩,也只能有一个。
而陈涛武考有失误,文考估计不太理解,竞争不过,所以便落榜了。
对于陈涛,他心中其实没什么情绪,对方考上,考不上,并不影响他。
正当陈夏思维间,旁边有人忽然大声呐喊,吓了他一跳。
“我中了!我中了!!!娘,我中了啊!!!”
“哈哈哈,我也中了!”
陈夏看到一名三十岁的男子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痛哭,行为非常夸张。
不过他也能理解,看此人年龄估计再过一年,就无法参选了。
没了秀才功名,后续基本无缘武考。
这个有年龄限制,不象文考,武考年龄越大,还不中,往后基本没机会了。
能中秀才,可以免田税,哪怕自己没有田,当地富商田产多的会交钱给秀才,挂靠在其名下,如此双方都能受益。
也算是翻身了。
有人激动,有人沮丧。
即便年龄还小的考生,也很颓废。
错过了武考,明年举人考就失去了资格,又要等三年。
而且,陈夏有注意到,不远处陈涛看到榜上没自己的名字后,脸色有些失魂落魄,默默的回去了。
陈家族人也早早等在这里,当没看到陈涛名字后,陈金荣也叹了口气。
其中一部分陈家族人,便拱手恭贺他高中案首。
陈夏便也礼貌回应,走个过场。
“陈哥,你简直让我刮目相看,你居然是案首啊!”
这时冯致远从远处跑来,狠狠锤了一下陈夏的胸口:“你不知道,我看到你名字的时候,都不敢相信,你藏的这么深,今天你必须请我喝酒!我得狠狠宰你一顿。”
“没问题。”
“好样的,夏儿,这次你中了案首,三叔都没想到啊。”
三叔和三婶挤过来,比谁都高兴。
自己从小疼这个侄儿,如今这个侄儿考中案首,那可和武秀才完全不同,案首是可以有举荐做官资格的,相当于半个举人。
当然,武秀才也能在衙门任职,但只能是吏,比不上案首。
且没有关系,还不一定能进衙门。
与此同时。
此刻许安等几名官宦子弟走进来,他目光扫视。
本来,许安抱着强烈的期待,但当看到榜一不是自己名字的时候,他脸色一下就垮了。
陈夏两个字高高在上,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居然不是案首,这怎么回事?
难道是陈夏文考成绩,也是甲上?
他不太相信陈夏能文考甲上,因为历年来,武考生文考甲上的并不多。
而他有教谕帮忙,必然是甲上,这也是他觉得可以压陈夏一头的原因。
退一步讲,即便都是甲上,他两人是持平的,凭什么陈夏成案首?不是他?
许安是有点不服气的。
他从小文武双全,经过多方老师教导,父亲为了培养他,花了不知道多少钱。
武关,他被陈夏压一头也就罢了,这文上,怎么还被压制了?
许安越想越觉得恼火,拳头攥紧,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许兄……”就连身后的周松,王元熙等人招呼,许安也是没有理会。
他要去找那教谕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边。
陈夏已经回去了。
大街上,有报喜的队伍游荡。
他家里早就有一支拿着武案首牌匾的队伍等着。
案首是一种荣誉,不亚于半个举人身份,能有资格做官。
陈夏回来后,从吴管家口中得知报喜的队伍进了门,便去招待。
进入客厅。
一名年级较大的男子和旁边几个报喜的衙役看到陈夏后,便纷纷起身。
“恭喜!”
“恭喜陈案首高中!”
男子从怀中拿出一张请帖,双手递给陈夏。
“陈案首,今晚秀才宴,在内城八珍楼,六层鱼跃龙门包间,酉时六刻开宴,希望到时陈案首能赏脸,这是每年中榜后,都会有的宴请。”
陈夏双手接过帖子,颔首道:“在下定会准时到场。”
既然是习俗,陈夏自然不会搞特殊,还是要合众。
也可以借机见识一下那些官宦子弟,多了解一些信息。
甚至创建一些人脉。
而且,据他了解,这种宴会都会有人送礼,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别看陈夏是个小地主,有些许家业,但若是和宁安县中上流富商,官宦家族比起来,差太远了。
且实际上他的万贯钱财早就用光,所以这笔钱不要白不要。
这报喜的男子事情结交后,便拱拱手:“陈案首,事情已经告知,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等等。”这时陈夏拦下男子一行人,从怀中掏出些许银票过去。
“几位差爷一路辛苦,小小心意,切莫推辞。”
看到那银票上的百字后,一行人双眼一亮。
他们其实挺喜欢这种差事,这是肥差,能拿钱,当然对方不给,也没什么。
但一般这种喜事,主家都不会吝啬,看到这里,男子也是面色一喜。
嘴里还说着,差爷不敢当,这怎么好意思呢。
但拿钱动作却是很顺溜,然后一行人满心欢喜的告辞离开。
而就在陈宅陷入一片喜庆中,将武案首的牌坊挂在陈家大院上方时。
另一边。
县尉许家。
许安脸色很气愤,在大厅内和他爹正在沟通,旁边还站着沉舟。
沉舟则将钱退了回来,他叹口气道:“许兄,并非我不帮忙,而是那陆铁山执意说陈夏更出众,且对方字写的很好,得到了两位主考官的一致同意,我也没辄。”
沉舟将决议案首时候发生的事情告知。
坐在主位上的县尉许瑞,这名宁安县手握全城捕快统领大权的从八品官员,并未拿回当初给出的一千两银子。
而是说道:“沉兄既已尽力,倒不必如此,这钱你收下吧。”
许瑞端起桌上的茶杯,用茶盖抹了抹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看向许安道。
“虽然你没得到案首,却也中了武秀才,明年能继续考举人,倒也不算没了我许家的名声。”
“爹,凭什么他一个外城的小崽子,能高过我,我就是有点不服气罢了。”许安道。
许瑞放下茶杯,缓缓道:“听刚才沉教谕的意思,陆铁山很看好陈夏,估计即便没字迹的原因,陈夏多半还是会被他认定案首。”
“从事实来讲,你也确实不是陈夏对手。”
“行了,此事不提了。但今晚案首宴,你还是要去准备一下,此人是今年案首,来年必定高中举人,几乎没有例外。爹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你都忘了吗?”
说到这里,许瑞的目光变得极为犀利,许安注意到爹的眼神,便低下了头。
“爹,这点我懂。”许安攥紧拳头,却也没再说什么。
……
夜晚时分。
宁安县内城,八珍楼六楼,鱼跃龙门大包间,以及临街露台上,此刻聚集着不少人。
除了此包间外,整座八珍楼今天各楼层,大厅上也都是人。
今日的酒楼门口,更是摆满了豪华的马车。
只因今天是案首宴,当地的一些富商,达官贵人,可以不在意秀才,但不能不在意案首。
此次也是拉近与案首的机会,至少要混个眼熟。
今天他们还能与案首说上话,来年若是此人中了举人,甚至以后的进士,再靠上去那就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