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天海愤慨怨恨沉栀时,她身边的男人突然动了。
他一脚落在男人抓住相机的手上,狠狠碾压。
剧烈的疼痛让徐天海发出凄厉的哀嚎。
象是千斤重石压在他的手上,要将他的手直接压成粉碎一般。
直到相机咔嚓一声,其中的碎片扎入他的掌心之中。
血开始涌出,瞬间在地面落下一个血手印。
徐天海的眼神从怨恨瞬间转变成了恐惧和惊吓。
裴行之这才抬脚,放开了他的手。
眸光冷戾,嗓音淡薄地缓缓开口:“就你,也配让我出手?”
徐天海捂着自己的手拼命后退,眼神惊恐地看着裴行之。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有多可怕。
不止是权势地位压下来的那种慢性死亡的痛苦,而是直面死亡的那种快速暴击,几乎是立刻就摧毁了他的认知和信心。
如果是裴行之出手,那他就不可能还会有机会继续在京市了。
徐天海立刻跪了,跪在裴行之的面前和沉栀道歉。
“对不起,是我是我错了,是我一直嫉妒沉栀,所以才将所有事情都怪罪到她的头上,是我没本事”
沉栀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多少解释都不如直接采取行动来的效果好。
像徐天海这种没什么本事还喜欢怪罪别人的男人,完全就是欺软怕硬,遇到裴行之这种角色,他就连说一句重话的勇气都没有。
徐天海被保镖带走之后,沉栀才想起来对裴行之道:“之前乔子轩的事情,是不是你在背后帮我了?”
裴行之神情微顿,侧头黑眸沉沉地看着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沉栀有些自嘲的笑了:“我不傻,乔子轩可是顶流。”
徐天海今天的事情让她想起来之前拍乔子轩的恋情。
那时候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抓住机会,天时地利人和才成功的。
可刚刚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乔子轩背后的资本可不弱。
这么多年都没有让他翻车,就因为她的一张照片彻底将一个顶流捶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才能做到。
而这个人,势力必须非常的大,要比乔子轩背后的资本还大。
之前她有所怀疑,但又觉得不可能会有人帮她。
可现在她觉得,或许真的会有这个人
她抬头盯着裴行之的眼睛,果然在其深邃的眸子看见了不自在。
裴行之第一次主动移开视线:“是吗?”
这副不自在的模样,明显就是被人戳穿之后才会表现出来的。
沉栀终于能够确定,之前帮她掰到乔子轩的人就是裴行之。
她不由得好奇:“你为什么会帮我?”
那时候他不是对她恨之入骨,把她当成仇人之女对待吗?
明明还几次三番的羞辱她,甚至在工作上为难她。
把她的新闻压下,让她白被乔子轩打,这不就是最好的报仇机会吗?那一定会让她如坠深渊般痛苦的。
裴行之抿了抿唇。
见他不愿意说,沉栀更加好奇了,围着他继续问,誓不罢休。
裴行之只能垂下眸,盯着沉栀认真开口:“我恨你,不代表我不爱你了。”
沉栀狠狠怔住,看着裴行之深邃的黑眸心跳骤停。
是的,他恨她,但他也从来没有不爱过她。
哪怕是在她说出要断绝关系,彻底分离,再也不爱他之后。
他做的事情,也始终是因为爱她所以接受
沉栀心脏猛地一次抽痛,对眼前的男人突然有强烈的愧疚感。
她想起自己对他的警剔仇恨和厌恶,甚至有过一段时间希望他永远在国外别回来,不要给她带来痛苦。
可殊不知,比她承受了更多痛苦的人是裴行之。
误会解开之前,所有证据指向的都是她爸害死了他的父母。
在害死父母的仇恨之下,要不是爱,他早就对她和她的父母下手了。
沉栀大概是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裴行之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厚。
不仅没有在这六年的时间中淡化,反而因为仇恨和爱意的交织更加深沉。
她想不到,到底有多爱,他才能在这么强烈的恨意之下,压着仇恨没有复仇
沉栀心里一痛,鼻子发酸地向裴行之伸出手。
在裴行之没有反应过来时候,她扑到了他的怀里,抽泣道:“对不起裴行之我什么都不知道”
裴行之身体微顿,很快放松下来,轻轻拢住沉栀的肩膀:“不怪你。”
这一切,都不是他们的错,错的是那些被利欲熏心的黑心人。
他安抚地轻拍沉栀的肩膀,嗓音低沉的哄道:“我也真的伤害了你不是吗?”
“但是我不想让你知道孩子的存在”
“没关系。”
在那个时候,为了保护孩子,沉栀肯定是要害怕他的。
裴行之想想:“至少你没让小妤喊陆景鹤爸爸。”
沉栀没忍住笑,锤着他的肩膀:“谁让你要和周楚楚订婚。”
裴行之耸肩:“周旭升那个老狐狸,如果不和周楚楚订婚,他怎么可能会放心让我接触周氏?合作都不可能。”
周旭升已经不象之前了,在京市只是一个依附于沉氏的小喽罗。
他吞并了沉家不少的产业,早已经发展成一个不容小觑的庞然大物,如果不想打草惊蛇的话,就必须以合理的理由靠近再调查。
事实证明他猜测的果然对了。
周旭升利欲熏心的认为他是为了利益。
在华尔街也没有少干坏事,所以为了势力联姻也很正常。
他没有怀疑他的居心,订婚很顺利就谈拢了。
而只要有一个对外的借口,调查就如顺水推舟一般简单。
甚至在暴雷的前一刻,周旭升甚至都还不知道他早已经掌握当年事情真相的证据,还妄想着等掌控他之后,靠着他在华尔街大赚特赚,甚至要当扬名立万的名人。
周旭升的贪念,是害死他的最终原因。
沉栀听完裴行之的解释,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
想起之前在他保险柜里看见的沉周两家的合同,于是皱眉:“所以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大概知道他干的事情了?”
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合同而已,裴行之竟然能如此的敏锐。
而她当年亲眼所见都没有怀疑过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