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鸿飞指尖还残留著剑身上四色光芒的余温,脑海中那些关於教廷內斗的百年秘辛尚未完全消化
就在此时,一段更为清晰、肃穆的讯息便如同烙印般骤然浮现。
那是启动四座封印大阵的核心咒语,每个音节都带著古老而神圣的韵律,仿佛跨越时空的召唤,在意识深处反覆迴响。
“原来是这样!好!我马上启动封印。”
他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四色长剑,剑身上金、蓝、红、黑四色纹路突然同步亮起,光芒顺著剑柄蔓延至掌心,一股温暖而厚重的力量顺著手臂涌入体內,仿佛在为他加持诵念咒语的决心。
姜鸿飞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长剑,剑尖直指通道顶端的黑暗,周身的气流因咒语即將被唤醒而微微震颤。
“以圣光为引,以水火为契,以暗域为界,四阵归一,封印永固!”
古老的咒语从他口中缓缓传出,每个字都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
起初只是低沉的吟诵,可隨著音节落下,通道內的空气突然沸腾起来——剑身上的四色光芒骤然暴涨,化作四道光柱环绕在他周身,与面前的雕像,以及远方另外三座石雕產生了奇妙的共鸣。
西方封印的无头石像率先响应,石身上的古老符文如同被点燃的星辰,从浅淡的金色骤然变得炽烈,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耀眼的金光从石缝中喷涌而出,顺著通道直衝天际。
与此同时,北境地下湖的石像、南方熔岩裂隙的石像,以及东方石像,也几乎在同一瞬间亮起——四道金色光柱如同贯通天地的巨柱,衝破层层地底岩层,在锡尔弗顿小镇的上空交匯。
姜鸿飞站在通道中,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跨越空间的能量共鸣,仿佛四座石像在这一刻终於重新连接成完整的屏障。
他抬头望向顶端的黑暗,想像著光柱衝破地面的壮观景象,紧绷的肩膀终於微微放鬆——四座封印启动,初代血族被彻底镇压,他终於完成了前辈英灵的託付,也守住了锡尔弗顿的希望。
可这份鬆缓还未持续两秒,一阵剧烈的震动突然从脚下传来!
姜鸿飞瞳孔骤缩,手中的长剑险些脱手。
他低头看去,只见身前的西方封印石像突然剧烈颤动起来,石身上的金色符文如同被狂风撕扯的火焰,开始疯狂闪烁,原本稳固的石身出现了一道道狰狞的裂痕,碎石簌簌落下,砸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怎么回事”他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伸手触碰石像,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能量弹开。
下一秒,“轰隆”一声巨响在通道中炸开。
西方封印的石像竟在金光最盛的时刻,骤然爆裂成漫天粉末!
石屑混著消散的金光,如同破碎的星辰般在空中飞舞,原本凝聚的神圣能量瞬间紊乱,一股阴冷的气息从石像爆裂的位置渗出,与之前黑暗骑士身上的邪恶能量截然不同,却带著更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姜鸿飞僵在原地,手中的四色长剑光芒瞬间黯淡,剑身上的纹路如同失去活力的藤蔓,渐渐变得模糊。
他还没从西方石像爆裂的震惊中回过神,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那是与另外三座石像的共鸣被强行切断的徵兆。
他甚至能隱约“看到”,北境的石像、南方的石像,以及东方的石像,也在同一时刻轰然爆碎,四道冲天的光柱如同被掐断的火焰,瞬间消散在天际。
通道內的空气瞬间变得冰冷,之前被驱散的黑暗如同潮水般重新涌来,只是这一次的黑暗中,多了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气息。
那是初代血族逸散的黑暗力量,比之前任何一次感知到的都要浓郁、狂暴,仿佛沉睡千年的巨兽,终於挣脱了最后的枷锁。
姜鸿飞握紧手中的长剑,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他终於明白,启动封印大阵並非结束,而是另一场更恐怖危机的开始——四座石像的同步爆碎,根本不是封印成功的徵兆,而是初代血族突破禁錮的信號。
那道曾被镇压在暗河旁的血影,根本就不是这道封印可以压制,恐怕不久之后他就会彻底甦醒,带著足以吞噬整个小镇的黑暗力量,破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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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震颤自矿洞深处隨著岩层传来,震得细碎的石屑簌簌掉落,砸在地面上,发出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嗒嗒”声。
陈墨握著银剑走在最前,剑鞘上的皮革摩擦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
他时不时回头看向身后的人群——二十多个倖存者大多面带菜色,老人扶著孩子,年轻人搀扶著伤员,脚步虚浮却透著劫后余生的庆幸。
林凯跟在队伍中段,夹克后背的破洞还沾著黑血,却依旧主动帮著搀扶行动不便的镇民,只是眼底藏著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虑。
就在队伍即將抵达矿洞入口时,地面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震颤。
起初只是脚下碎石轻轻跳动,眾人还以为是普通的岩层活动,可下一秒,震颤骤然加剧!
岩壁上的钟乳石簌簌落石,砸在地上发出“叮叮噹噹”的脆响,通道顶部甚至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冰冷的空气顺著裂缝灌进来,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林凯扶住身边一位踉蹌的老妇人,声音里满是警惕。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短刀,却发现刀鞘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遗失,只能攥紧拳头,目光死死盯著通道深处的黑暗。
“你们先出去!”陈墨的反应更快,他一边指挥身边的倖存者加速离开矿洞,自己则快步返回队伍末端,银剑瞬间出鞘,剑身上克制邪祟的符文在昏暗里泛著淡金色微光。
他抬头望向洞穴深处,没有邪祟的气息,也没有怪物靠近的动静,可那股源自地底深处的能量波动,却带著令人心悸的紊乱,像是有什么庞大的存在正在挣脱束缚。
还没等他细想,矿洞出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陈墨闻声,又急忙快速冲向矿洞出口。
他推开挡在身前的倖存者,顺著他们震惊的目光抬头望去:
只见锡尔弗顿小镇的上空,四道耀眼的金色光柱正冲天而起,如同贯通天地的巨柱,在云层之上交匯成一座巨大的魔法阵。
阵法纹路清晰可见,泛著圣洁的光芒,將清晨的薄雾都染成了淡金色,连远处的山峦都被映照得格外清晰。
“这是什么”陈墨瞳孔骤缩,“看起来像是某种神圣的阵法!是约翰神父乾的吗厉害啊!”
他原本悬著的心稍稍放下,嘴角刚要勾起一丝笑意,天空中的景象却骤然剧变!
那座凝聚著圣光的魔法阵突然剧烈闪烁起来,金色光芒如同被狂风撕扯的火焰,开始疯狂扭曲。
四道光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阵法纹路如同破碎的玻璃,布满了狰狞的裂痕。
不过两秒,“轰隆”一声巨响从天际传来,魔法阵轰然崩碎,金色光点如同流星般坠落,消散在清晨的空气里。
原本被圣光碟机散的阴霾重新聚拢,小镇上空的云层变得暗沉,连阳光都被彻底遮蔽,只剩下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这失败了!”陈墨的声音沉得像块铁,银剑在手中微微颤动,剑身上的符文光芒瞬间黯淡。
他很清楚,这绝非普通的阵法失效——那股隨封印崩碎传来的邪恶能量,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只吸血鬼都要浓郁,如同沉睡千年的巨兽终於挣脱了枷锁,正带著毁灭一切的气息甦醒。
“陈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林凯快步上前,语气里满是急切。
他看著天空中消散的光芒,又低头看向身后惊魂未定的倖存者,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若是那恐怖的存在真的破封而出,整个小镇都会变成人间炼狱。
陈墨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目光扫过眾人:“林凯,你带著倖存者立刻离开锡尔弗顿,去最近的城市寻求支援。记住,路上一定要警惕,避开任何可疑的阴影,不要回头。”
“那您呢”林凯愣住了,他没想到陈墨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您打算回去
“我必须回去。”陈墨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银剑在他掌心轻轻转动,“温兄、姜鸿飞他们还在矿洞深处,他们的处境肯定万分凶险,我不能让他们独自面对。”
他话音刚落,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陈先生,算我一个!”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陈彼得从倖存者队伍里走了出来。
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好几处地方还沾著乾涸的血跡,却依旧挺直了背脊,眼神里满是决绝:“那些邪教徒杀了我二十多个兄弟,这笔帐我必须算!”
“不行!”林凯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拦住陈彼得,语气里带著几分急切,“你答应过我的事情还没说清楚,怎么能就这么去冒险那些怪物的实力你也见识过,你这一去,说不定就”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在场的人都明白其中的凶险。
陈彼得看著林凯焦急的模样,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他上前一步,凑近林凯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两句。
虽然两人刻意放轻了音量,可陈墨的耳力远超常人,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我这一去也许確实就回不来了。所以,我现在就告诉你,找我买那个药的,是魏坤的亲信。”
“魏坤”林凯的脸色瞬间巨变,眼睛瞪得老大,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
他张了张嘴,想要追问,却被陈彼得抬手打断。
“別问了,没时间了。”陈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著几分释然,“你赶紧带大家离开,好好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林凯还想说些什么,可看著陈彼得决绝的眼神,最终还是缓缓鬆开了手。
他知道,此刻再多的劝阻都是徒劳,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你你一定要保重!如果能活著出来,我请你喝酒。”
陈彼得没有回答,只是对著林凯挥了挥手,便转身走到陈墨身边,目光坚定地看著他:“陈先生,我们走吧。”
陈墨看著眼前的两人,又看了看身后的倖存者,心中虽有疑虑:
魏坤是谁他便是洪门三大元老之一。
他怎么会与禁药扯上关係
陈彼得那句话背后又藏著怎样的秘密
可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矿洞深处的同伴还在等著他,每多耽搁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走!”陈墨不再犹豫,转身朝著矿洞深处走去,银剑在他手中泛著冷冽的光芒。
陈彼得紧隨其后,脚步沉稳,没有丝毫退缩。
林凯看著两人渐渐消失在通道深处的身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与担忧,转身对著倖存者们大声喊道:“大家听我说,我们现在必须儘快离开这里!跟我来,路上不要掉队!”
倖存者们早已被刚才的景象嚇得魂飞魄散,此刻听到林凯的指令,纷纷点头,相互搀扶著,跟著他尽己所能的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