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羽凡指尖扣住活动木板边缘的金属拉环,稍一用力便將厚重的木板掀开。
一股混杂著霉味、铁锈与腥甜的气息瞬间从下方涌了上来,呛得姜鸿飞下意识捂住口鼻,连连后退半步。
“这味儿也太冲了!”少年皱著眉,用胳膊肘蹭了蹭鼻尖,“底下该不会堆了什么腐烂的东西吧?”
陈墨站在一旁,月白长衫的袖口被他隨意挽起,目光落在黑漆漆的地下室入口,语气沉稳:“小心些,先让温兄探探路。”
温羽凡微微頷首,灵视早已悄然铺开,两米半径的“视野”如同探照灯般穿透黑暗,將地下室入口的台阶与墙壁轮廓清晰地映在意识里。
他抬脚踩上第一级台阶,一步步稳稳向下走,声音在狭小的通道里带著轻微的迴响:“台阶共十二级,没有陷阱。”
身后的陈墨与姜鸿飞紧隨其后。
越往深处走,那股刺鼻的气味就越发浓烈,像是无数腐败的东西在密闭空间里发酵,还夹杂著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人头皮发麻。
走到地下室底部,温羽凡循著灵视“看到”的位置,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片刻,指尖触到一个冰冷的塑料开关,轻轻一按。
“啪嗒”一声,头顶的老旧白炽灯骤然亮起,昏黄的光线瞬间填满整个地下室,將周遭的景象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三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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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画面让姜鸿飞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短剑(等待温羽凡等人的期间,他已经从车上取来),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这处地下室约莫四十至五十平米,墙壁上布满黑色的霉斑,地面铺著粗糙的水泥,缝隙里凝结著暗褐色的斑块,凑近了看,竟是早已乾涸的血跡。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四面墙壁上钉著好几副生锈的铁製枷锁,铁链垂落在地,在灯光下泛著冷光,显然曾用来束缚过什么。
而在正对著入口的那面墙前,一副枷锁上赫然束缚著一个人。
“有人!”姜鸿飞低呼一声,快步冲了过去,陈墨与温羽凡也紧隨其后。
走近了才看清,被束缚的是个白人男子,穿著破烂的灰色工装,身形乾瘪得像脱水的標本。
他的手腕与脚踝被铁链死死锁在枷锁上,脖颈无力地歪向一侧,双目圆睁,早已没了气息。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裸露在外的手臂、脖颈乃至脸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齿痕——那些齿痕深陷皮肉,边缘还残留著发黑的血渍,显然是被某种生物反覆撕咬所致。
温羽凡的灵视扫过男子的身体,语气凝重:“已经死了至少三天,身体都开始僵硬了,不是马轩和林凯。”
姜鸿飞鬆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沉了下去。 他看著男子身上狰狞的齿痕,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脖颈处的伤口,声音发紧:“这齿痕跟凯丽咬我的时候很像。这些『吸血鬼』,到底抓了多少人?”
陈墨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男子手腕上的铁链,指尖沾到一丝暗红色的粉末,凑近鼻尖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铁链上有磨损的痕跡,他死前应该挣扎过很久。这里的血跡不止他一人的,墙角还有好几处新鲜的血渍,说不定还有其他受害者。”
温羽凡站起身,灵视朝著地下室深处探去:“前面还有空间,我们再走走。马轩和林凯没在这里,但这里的线索,或许能帮我们找到他们。”
三人不再停留,沿著墙壁缓缓向前走。
地下室深处的气味更加刺鼻,血腥味几乎盖过了霉味,地面上的血跡也越来越密集,甚至能看到拖拽的痕跡,像是有人曾將什么东西从这里拖向更里面。
走到地下室尽头,一幅诡异的景象出现在三人眼前——这里竟搭建著一个半人高的石台,显然是个简易祭坛。
祭坛用黑色的石材砌成,表面刻著密密麻麻的扭曲纹路,像是某种看不懂的符咒。
祭坛正中央,摆放著一个硕大的山羊头骨,羊角弯曲锋利,眼窝空洞地对著入口方向,像是在无声地“注视”著闯入者。
山羊头骨前方的供桌上,摆著一个雕工精致的金杯,杯中残存了一些暗红色的液体,表面还泛著细微的泡沫,刺鼻的血腥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供桌两侧,还放著两根燃烧了一半的蜡烛,烛油凝固在台面,像是乾涸的血泪。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姜鸿飞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后退一步,“哪有人用山羊头骨和血祭祀的?也太邪门了!”
陈墨走到祭坛旁,目光落在那些扭曲的纹路与山羊头骨上,脸色凝重:“这绝不是正经的祭祀。山羊头骨在某些邪教仪式里,被视为『沟通黑暗』的象徵,再加上这些血跡和枷锁恐怕是某个邪教组织在这里搞的勾当。”
“邪教?”姜鸿飞瞪大了眼睛,瞬间想起凯丽和迈克那非人的模样,“难怪凯丽他们那么诡异,原来跟邪教有关!他们抓镇上的人,就是为了搞这些祭祀?”
温羽凡的灵视扫过祭坛上的每一处细节,山羊头骨的眼窝深处,似乎残留著一丝微弱的、阴冷的能量波动,与凯丽身上的气息有些相似。
他直起身,语气沉了几分:“不管是邪教还是『吸血鬼』,马轩和林凯的失联,大概率跟这里脱不了干係。他们来调查『赤血散』,说不定撞破了这个邪教的秘密,才会被灭口或者掳走。”
陈墨点点头,伸手摸了摸祭坛上的纹路,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这里的仪式还没结束,供桌上的血还是新鲜的。我们得儘快找到马轩和林凯,要是他们真落在这群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姜鸿飞攥紧了拳头,眼神里满是急切:“那我们现在就去镇上打听!说不定能找到见过马轩和林凯的人!”
温羽凡却摇了摇头,灵视再次扫过地下室:“先別急,我们再仔细搜搜,祭坛附近说不定还藏著其他线索。”
三人不再说话,分头在祭坛周围摸索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祭坛上的山羊头骨泛著诡异的光,供桌上的血跡仿佛还在微微蠕动,整个地下室里,透著一股让人不寒而慄的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