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那秦国太子今日当真现身长街了,属下亲眼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同楚王夫人在一起。”
“但……其并没有伤害楚王夫人,反而还在天火砸下来时护住了楚王夫人。”
魏庄公摸着胡须,眯着眼眸,秦国太子见到楚王夫人不仅没直接杀了她,还护着她?
这不对劲。
难不成老的好色,小的也是一个好色之徒,看见楚王夫人的容颜就走不到道了?
“楚王那边给孤拖住了。”
“不管如何,今夜,要不楚王夫人死在‘秦军’手里,要不秦国太子落到孤手上!都分头去搜!”
“是!
后山,赵如珩脚步一顿,忽然转身。
“殿下!”
“掉头。”
“殿下,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又如何?”他还是得亲眼目睹她平安,她说她有楚军相护,可今晚护城楼,她身边的楚军去哪儿了?
赵如珩不信旁人,他只信自己。
—
容慈戴上披风帽子,骑着马将追兵引至山谷中。
等马仰着鼻子急急停下时,容慈就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黑,小石子不断滚落。
这等情景下,她都不由笑了。
都什么年代了,悬崖定律还真是经久不衰啊。
【系统,我要是从这跳下去,死不了吧。】
【不一定。】
【宿主这次穿越用的身体是你自己的,会不会摔死不知道,反正毁容断腿的,那也都是宿主身上的损伤,治不好以后哪怕做完任务回到现代也只能靠医美了。】
哼。
容慈笑笑,调转马头,看着林中追出来的无数士兵,他们身上都穿着布衣,目露杀意。
【宿主,你要是死在这里了,任务就终止了,你该知道你任务失败的代价。】
容慈怎么不知道任务失败的代价,但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选,如珩是她的儿子。
没有母亲,会不保护自己的孩子的。
“楚王夫人,乖乖下马吧,否则我这一刀下去,您就要摔个粉身碎骨了!”
为首的人厉声威胁。
容慈坐在马上,淡定问道:“你们都是魏军?”
“呵,死到临头了还管我们是谁,楚王夫人倾世无双,今日倒要叫我们这些兄弟们好好享一享艳福了。”
容慈眼神有些冷漠,这都不只是要她的命,这是要羞辱她,若她被魏军扮成的‘秦军’欺辱而死,可想而知楚萧看见这一幕会疯成什么样。
魏庄公可真下流,恶心!
她深吸一口气,趁着他们不注意容慈从马上摸出来绳子往自己腰上绑。
同时镇定自若的拖延时间:“你们以为我就自己吗?殊不知你们在旁人眼里,也是猎物呢?”
这话一落,那些魏军被她说的心中一跳,忙四处小心谨慎的探寻。
而就在这时,天空盘旋着的黑鹫嚎叫一声,声音凄厉刺耳,莫名给人一种渗人的感觉。
容慈也抬眸看了一眼,这么大的黑鹫。
“动手吧!”为首的魏军咬咬牙,发了狠看向楚王夫人,不管其他的,先杀了她完成主公之命再说。
几十个布衣魏军扬着刀朝容慈扑过来,容慈眼里倒映冷光,她毫不尤豫的回身,对着悬崖就欲跳。
“容慈!”
一道怒极了厉喝声破空传开。
容慈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听到赵础的声音?
赵础没想到自己和她银杏林一别,再见就是她要跳崖。
她怎么什么都敢?
滔天的怒意自心中席卷全身,以及对那些追兵的杀意瞬间冲破胸膛。
“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秦军从密林中涌出,将那些魏军包围其中,刀刀捅到底,要不就砍断脖子。
容慈下意识后退一步,脚下小石子滑落的更快了。
赵础眼里,她半个身子已经出去了,他瞳孔一缩,袖中滑出长鞭过去从她腰间一卷,想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带。
容慈看见他时却仿佛比刚刚看见那些追兵还要觉得可怖,她在长鞭靠近时,就没控制住身体整个坠了下去。
赵础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坠落,他几乎没有任何尤豫,上前跟着往下。
“主公,不可!”
蒲奚的惊呼还没说完,就见主公的身影也跟着消失。
“殿下!”
赵如珩赶回来就看见这一幕,他好不容易才见到的阿娘和父王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跳了下去。
他扑过去跪在悬崖边,被拉住身体。
而不过一丈深处,赵础正怀疑人生。
他站在平地上,看着不远处身上绑好了柔软的垫子,让自己摔得轻一点的容慈。
她也呆呆的看着他。
没想到他会跟着跳下来。
四目相对,赵础抬眸四处看看,要不是跟着跳下来,他都不知道这悬崖下面还有一丈深的这么一大块空地,根本不是崖底。
容慈真心觉得好尴尬。
“还不过来?”
最后还是赵础不知道是气笑了,还是无奈,竟只对她说过来。
明明上次在弘农涧,他那样愤怒又冷冽的望着她。
容慈抿唇,她不想过去。
原本他们不来救她,她只要在这里待到天亮再用绳子爬上去就好了。
那些魏军也只会以为她跳崖了。
谁知道赵础会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这里,她刚刚也是想靠跳崖把他糊弄过去,大不了就让他以为自己死了。
可他就那样跟着跳了下来。
这要不是还有一层,他知不知道他就算是秦王,也会摔得粉身碎骨的。
“你不过来,是在等孤过去抓你吗?”
“夫人。”
他淡淡的声音里满是威压和逐渐涌出的阴郁恼怒,银杏林被她欺骗,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跑,弘农涧种种,都足够叫他看清她是真没心没肺。
眼下更是,她刚刚不是不小心掉下来的,她是看到他之后立马就选择了跳下来。
她压根不想,再见到他!
和他预想的一样。
这让他心底的火越烧越旺,越烧越烈。
赵础抬腿,一步步朝她逼近。
容慈咽了咽口水,总觉得眼前的赵础神色似乎很不正常。
表面似乎还努力维持着冷静,实则阴暗、冷戾,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恶劣的主意。
她完全不想再落到他手里,先前她还在银杏林骗过他,跑了。
现在又落到他手里,她真不敢想。
容慈几乎有些瑟瑟,她扶着山壁慢慢站起身,几乎是抖着声音轻声道:“赵础……你别这样……我害怕。”
闻言,他似轻笑一声,却没什么温度。
“夫人不会以为,这一套还对孤有用吧?”
他一字一句咬着牙道:“我对夫人掏心掏肺,夫人呢?”
“欺我、骗我、哄我、躲我,视我为洪水猛兽,避我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