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形的鞭挞和子弹的洗礼下,卢泽的身体崩溃了,化作模糊碎裂的血肉,洒落在地上。
凯蒂和络腮鬍男人看到攻击有效,顿时面露喜色,而赫拉斯却察觉到了异常。
牧羊人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能被杀死?
果然,在他们惊讶的注视下,那些血肉开始蠕动,与满地的赤红血液融为一体。浓稠的血液开始匯集、交融,再度化成了一条声势浩大的血河!
“哗一一血浪冲天而起,湍急地奔流在大厅之中,席捲了所有的一切。漩涡之中,有无数痛苦哭豪的人脸在起伏打转,很快又被波涛压下,这是在刚才化作蔷薇的人们。
赫拉斯惊恐地发现,自己针对“血肉魔法”的禁令失效了!
因为对方不仅仅是以魔法操纵一条血河,更是直接將自身融入了其中!
这不是血肉魔法,河流就是他本身!
“跑!”
眼看著浓稠赤红的血潮遮天蔽日般朝著他们奔涌而来,三人都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吶喊。他们毫不犹豫地转身,向著外面逃跑。
然而,奔跑的速度怎么可能超得过汹涌可怕的洪水?
扔掉蒸汽步枪的络腮鬍只跑了几步,就被血河追上,淹没在奔腾的红色里。
再之后,是穿著薄衬衣,脸上有疤的凯蒂。她的身体在河中沉浮,尖叫著,徒劳地甩动长鞭,
河面上浮起几个血红的人影,拉著她的四肢,將她的身体强行淹没。
最终,血色的河水赶上了赫拉斯,一个巨大的浪潮拍打下来,將他的身影彻底吞噬。
“轰!”
片刻之后,赫拉斯从血河中挣扎而出。无数只手臂从血中探出,拉扯著他。他举起戴著黑铁色手套的胳膊,一阵光芒之下,形成一道透明的墙壁,隔绝了河水。
“哗一”
河水停顿了一下,立刻顺著两边继续奔流过来。
“隔绝!隔绝!隔绝!”
赫拉斯歇斯底里地喊道,他的假髮套已经甩脱,身体因为透支使用非凡物品而摇摇欲坠。可是他的能力生效了,连续几道无形的墙壁製造出来,让那条河变得迟缓!
眼看有了求生的机会,赫拉斯转头朝大门狂奔。他的皮肤表面长出了密密麻麻的水泡,这是濒临失控的徵兆。
就要逃出去了!
大门近在眼前,身体透支、精神极度紧张的赫拉斯看著外面的夜色,心中充满了活下来的喜悦。墙壁还可以维持十几秒钟,足够他摆脱追赶,隱藏进黑暗的夜色中了!
喜悦的念头一闪而过,赫拉斯已经衝出了別墅大门,双脚踏在外面坚实的地面上。现在已经是深夜,外面一片漆黑。从光亮的大厅骤然来到黑暗的室外,让他的眼前不可避免地黑了一下。
然而,就是这短短的一剎那,一道身影趁著他视野剥夺、状態极差的时机,悄然衝上来。闪亮的匕首积蓄起强大的力量,迎著他夺路奔跑的冲势,对著他的要害,全力刺出!
“噗!”
赫拉斯感觉胸口刺痛,接著一阵冰凉,凉得就像这片浓重的黑夜一样。
他借著逐渐恢復的视觉,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心臟被一把匕首刺穿。而拿著匕首的刺客,是一位黑髮蓝眼的绝美少女。少女刺杀命中,毫不犹豫地收刀后退,飞快拉开距离,直到隱入园的阴影里面。
“你们竟然”
赫拉斯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捂著胸口。
血顺著黑铁手套的缝隙喷涌出来,他挣扎著抬起胳膊,正要再度宣告什么,一阵汹涌的水声就从背后响起。他然回头,视野中的一切都被红色吞没。
“哗!”
血水从大门,窗户涌出。河水之中,裹挟著无数稚嫩的少女。她们刚要发出尖叫,一转眼间, 就被河水稳稳地放在了別墅外面的地上。
血红的河水在放下她们之后,很快回缩,流回了大厅之中。
“你们自由了,快回家吧。”
一个声音从黑暗的阴影里面响起,对她们说道。
少女们犹疑著起身,几个胆大的率先往外面的街上跑去,很快带动其他少女成群结队地逃跑。
大街上已经有人围观了,他们听到了喧闹,又看到了大量逃跑的少女,不禁感到非常惊讶。
別墅外面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戴著兜帽的少女从阴影中现身,她猛地抬头,望向大厅。在那里面,充斥著邪异墮落的气息,
並且那股邪异感正在飞速膨胀,稍有灵感的人都会察觉到不对劲!
少女快步往大厅里跑去。
大厅里面已经完全被摧毁了,瓦砾四散,昂贵的家具破烂不堪。唯一奇怪的是,地面乾乾净净,没有一丝血跡。
“啊啊啊啊!饶了我!救命!”
別墅的主人卡平正在惨號,汹涌的血河正围绕著他盘旋,河面上漂浮著一群满脸仇恨的少女,
她们的眼里充满怨毒,张开嘴巴,疯狂地撕咬著他全身的血肉,直至將他吞噬殆尽。
在卡平死后,这些少女脸上浮出快意的笑容,身体溶解成血水,有透明的灵体飘浮而起,飞快消散。
“哗—
那道血河也隨之收缩,聚拢,最终重新化作人形。
卢泽出现在原地,他的拘束衣已经被毁灭,此刻他的身上套著一件血红色的长袍一一那是由血肉构成的,符合牧羊人风格的衣服。
他英俊的脸庞带著痛苦与茫然,眼晴仍然是赤红的。
“哥哥!”
黑髮少女跑过去,对他喊道,
卢泽眼里的赤红稍微消散,他本能地看向自己妹妹,朝她走了一步。
“啪嗒。”
他的头掉到了地上。
紧接著,他的身体也碎裂了,像是个拼接失败的娃娃,哗啦啦散落一地。
“咚咚!”
所有的肉块都跳动起来,仿佛饱含强烈的痛苦,在无声地尖叫著。卢泽的脸上显出极度的癲狂,嘴里低声呢喃著,难以自持。
“坚持住,哥哥“”
少女衝进血肉堆里,温柔地抱起卢泽的头颅,將他的身体一块一块地拼接。
“l“”
血液烧灼著她白嫩细腻的皮肤,她却完全不去理会,只是专心地做著手里的工作,直到再度將卢泽的身体拼好。然后扛起他,往別墅外面走去。
“刷!”
就在他们刚刚走出大厅的时候,別墅上空,突然撕裂了一道虚幻的大门。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