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深吸一口气，刚迈出一步，脚下突然一滑，身体猛地倾斜，差点双膝跪地。
沈娇眼疾手快，瞬间伸手去扶，却被他抬手轻巧挡开。
“我不晚。”
他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声音里透着股倔强劲儿，“我还好好活着，这混沌之心也还稳稳在我手里。”
小凤凰没动。
凤依依走上前，手指轻轻点在小凤凰额前。
一道金光从她指尖溢出，缠绕上去。
片刻后，小凤凰微微低头。
“持心者，可入。”
空中裂开一道口子，一座祭坛缓缓浮现。
上面浮着一对半透明的翅膀虚影，边缘泛着微光。
碑文浮现：唯有龙血引路，凤魂共鸣，方得真翼。
莫辰转头看向莫云汐。
“该你了。”
莫云汐点头，发间玉簪亮起金光。
她走到祭坛前，双手合十，口中念出一段古老咒语。
体内的气息骤然翻腾，龙形纹路顺着她手臂蔓延而上。
同时，凤依依闭眼，一缕火焰自心口飘出，化作细丝缠向那对羽翼。
祭坛震动。
风忽然停了。
莫辰迈步上前，刚走两步，膝盖一软，单手撑地。
沈娇立刻蹲下。
“别硬撑。”
“我不撑着，还有谁能撑？”
他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坚定，“我答应过那些跟着我一起杀上九重天的兄弟们。”
话音落，眼前景象突变。
天空燃成赤色，大地崩裂。
无数身影在火中哀嚎，有龙族，也有凤族。
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不配拿这双翅膀。”
“你救不了他们。”
“你连自己都保不住。”
莫辰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进喉咙。
他猛地抬头，一声怒吼震破长空：“今日，我定要拿下这双翅膀！明日，我定要让整个仙界知晓——谁敢惹我苍龙宗，谁就得灰溜溜地夹着尾巴滚蛋！”
龙影剑自行出鞘，剑光一闪，幻象碎裂。
祭坛剧烈晃动。
莫云汐脸色发白，冷汗直流，却始终没有停下咒语。
她的手开始颤抖，指甲渗出血珠，滴落在祭坛上，瞬间被吸收。
凤依依那缕魂火越燃越旺，几乎要将她的身体抽空。
“快了……”
她低声道，“再撑一下……”
祭坛中央，那对羽翼虚影开始凝实。
金红交织，隐约能看见龙鳞与凤羽交错的纹理。
一声凤鸣划破长空。
羽翼落下，融入莫辰背后。
他身体一震，整个人被掀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哥！”
莫云汐想冲过去，被姜若芸拦住。
“别动！他在承受。”
莫辰无力地趴在地上，背脊高高拱起，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想要冲破皮肉的束缚。
他的衣服被生生撑裂，肩胛处隐隐浮现出淡淡的纹路，恰似一对收拢的翅膀正缓缓苏醒。
几秒后，他慢慢撑起身子。
站直了。
没人说话。
胡一娇张着嘴，半天才蹦出一句：“这回……是真的牛了。”
欧阳无双低头看着玉简，上面原本杂乱的波纹此刻变得有序，正记录着一股全新的能量频率。
“‘混沌之翼’已认主。”
她轻声说，“波动稳定，未见排斥。”
张梦溪往四周撒了最后一圈毒粉，收手。
“现在就怕有人不长眼，跑来送死。”
沈娇一脸担忧地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莫辰轻轻活动了下肩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还在，不过已经压住了。”
他转头看她，“等回去，给我炖点补的。”
“你现在还想着吃？”
她瞪他。
“不吃饱，哪来的力气打架？”
凤依依忽然跪下，对着祭坛方向叩首。
“先祖……您的孩子回来了。”
她的声音发抖，“龙凤两族，终于有希望了。”
眼泪落下，砸在岩石上，发出轻微声响。
袋旺一直趴在莫辰肩头，这时才动了动耳朵，尾巴松开衣领，轻轻拍了两下。
像是在提醒什么。
莫辰察觉到它的动作，眯起眼看向远处虚空。
“怎么了？”
袋旺没叫，只是把脑袋转向东南方向，鼻子抽了抽。
那边什么都没有。
但空气有点不一样。
像是有人刚刚呼吸过一样。
姜若芸握紧剑柄。
“有人在看我们。”
“不止一个。”
欧阳无双收起玉简，眼神冷了下来。
“刚才取宝时的能量波动，瞒不住。”
“二重天、三重天，甚至更高层……都会知道。”
莫辰摸了摸背后的纹路，那里还在发热。
“让他们知道。”
他说，“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
他转身面向众人。
“咱们下去的时候，能不能走快点？”
“我想回家吃饭。”
沈娇翻了个白眼。
“你还知道自己有个家？”
“记得。”
他咧嘴，“五个老婆都在，能忘吗？”
胡一娇哼了一声。
“下次别把假心做得那么像真的，吓死人了。”
“那不是为了过关。”
他耸肩，“规则写的，持心者止步。我又没说带的是真品。”
“你早准备了？”
“昨晚闲着没事。”
他笑，“做模型挺解压的。”
张梦溪摇头。
“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毒粉都快用完了。”
“说了就不灵了。”
他拍拍她肩膀，“惊喜才值钱。”
莫云汐靠在石柱边，喘匀了气，抬头看她哥哥。
“哥，我还能再帮你一次。”
“不用。”
他走过去，揉了揉她头发，“你已经够好了。”
凤依依站起身，走到莫辰面前。
“混沌之翼已归位。”
她说，“只要找到最后的封印之地，就能唤醒沉睡的族人。”
“那就找。”
莫辰说，“天塌下来，我顶着。”
他抬头看向天空。
风又起了。
吹动他的衣袍，背后纹路微微发亮。
像是一对即将展开的翅膀。
远处，一片云无声裂开。
一道目光穿透空间，落在孤峰之上。
莫辰突然转头。
看向那片裂开的云。
他的手按在龙影剑柄上。
剑未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