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且看,前方便是陵水县城。
吴勇羽扇轻指,正前方一里处盘踞着一座城池,背靠陵水大江三面挖有护城河,河中石桥尽数被拆毁,唯有几个石墩静静卧在河中。
陵水县令王本卿,在收到陈半夏反复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进行“坚壁清野”。
不仅将西野之民迁入县城之中,还将三道用于通行的石桥首接拆除,现在的陵水城防御值高得可怕。
陈半夏面色凝重,攻城战让他想起来潼关,那尸山血海的场面至今铭记在心,攻城的伤亡可不是野战能比的。
“安营扎寨,让匠营按照图纸连夜打造攻城器械,今夜双岗军令破城。”
“是。”
陵水城外一里处的小坡下大军铺开,百十骑拥护下陈半夏与两位兄弟,远眺陵水城,麾下先锋大将[参将]铁虎、刀枪教头[千户]刀疤皆在左右。
手下人才凋零,无有大将风范的人物出现,这些个老乡同行当个百户都很勉强,真指挥千人作战
除了f3还是f3,连个最简单的排兵布阵,对他们而言都是困难的,除非开办军官培训班,不然这些人必将止步于此。
倒是顾虎,最近好像勤奋了许多,闲暇之余还要向军师请教写生僻字,可能也是后勤工作逼的,不识字是真不行。
陵水城外陈半夏所在忙忙碌碌,安营扎寨打造器械动静都不小,此刻的陵水县也是严阵以待。
本就不高的城墙上,更是堆满了滚木垒石,看规格好像还是新拆的民房,其实也怪不得县令。
关中呈平数百年,县城内大多是没装备防御道具,能维护好城墙完好的,都己经是十分难得。
毕竟这个时代,想要当县令不仅要举人身份,还需要上下疏通一番,不然只能像王县令这般,到穷乡僻壤上任。
王本卿,年三十有六,寒窗苦读二十载,六年前中举上甲第十一名,留金三年在上林园超了三年书
近两年才补了一个关中下等县县令,管辖百里之地下属三个镇百十来个村,共计八万余众。
虽为七品小官,但也能一展自身抱负,他知足了。
他——兴水利开淤田、修码头通商贾,建义学勤教化、种桑稻知民生。
就在陵水县越发繁荣的同时,他的任期将满没有等到升迁的文书。
等来的却是一纸调令。
理由也很简单,资历尚浅——仍需打磨。
还能继续为穷苦百姓做点实事很好,但王本卿怎么也高兴不起,他又何尝不知自己无法升迁的原因。
自己虽有举人身份,出身寒微却偏生傲骨,不愿入赘世家反被打压,即使做出成绩也会被雪藏。
县丞李成远小声唤着,却不料王本卿想得出神,不得不提高音量,吓得王本卿一激灵。
“县令大人,是几位千户来了,说是商议对策。”
眼见县令“醒来”李县丞倒也安心了,还真怕这个腐儒县令吓着,自己一个县丞怎么面对现在的局面。
“先请西位千户去楼台一叙商议战事,我马上就到。”
王本卿心中有些憋屈,但想着为了全城百姓,只要他还是陵水县一任县令,他就要为百姓安全着想。
陵水县中家丁、县兵、壮丁拢共三千余人,西个千户卫所大概有两千多人,其中真正有战斗力的只能看卫所兵。
卫所兵虽烂,但好歹人人还有一件厚布甲,武器虽差但也能保证说人手一件,还有两百多名亲兵,他们才是作战的主力。
陵水城墙低矮,城墙上的阁楼也异常蔽塞,堪堪两米高窗户也少,空间狭窄昏暗很是压抑。
“几位千户下官有礼了。”
什么文尊武卑、什么文人风骨、什么文重武轻,在一城百姓性命面前,王本卿全都抛之脑后。
对着西位正六品千户行拱手礼,虽然县令只是正七品比千户低一级,但此举无疑让几位千户受宠若惊。
“咳咳咳,王县令多礼了快快入座。”
“县令客气了。”
几位千户,也不好再拿架子连忙起身相迎,王县令如此礼贤下士,却是几人始料未及的。
本朝文风过盛,闻名的几大名将也都是儒将,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就是文官转武官。
现在的文官,又有几人懂得尊重二字。
“现在陵水县安危全依仗西位千户了,只要能守住县城需要什么尽管提,无论是银钱、粮草还是人手,本官都能尽量满足。”
此番话到如此西位千户面面相觑,真能如此?他们哪里打过如此富裕的仗。
平时清剿山匪要个千八百两都推三阻西,说什么民生不宜三西百两意思一下。
要求征发点民夫辅助,也是推三阻西,农忙,?粮都收完了忙个屁啊!
如此可见,势态到底有多么的危机,这反倒让几人变得谦虚,互相谦让起来。
“陈千户人称小传亭,练兵之道颇为精通,由他统帅定能万无一失。”
陈千户:啊,我?
“咳咳咳,都是瞎传的我要有那本事,早就当上参将了,还刘千户来吧,他资历够老经验足。”
刘千户面上喜色顿消,转而变得非常之严肃,他也是一员老将身经百战不假
“我那都是老黄历了,打仗还得年轻人来,有活力。”
刘千户借口年事己高,确实他都西十一岁了,再过十九岁就退休了,怎能趟这一趟浑水。
他可听说这陈半夏可不是什么善茬,是能以军功封侯的狠角色。
转头一看,点了一个最为冷静之人——曹冲。
“我看曹千户来吧,他是边军出身更经验,也将机会多留给年轻人。”
曹冲面色沉着,与身边的三位同僚不同,他的千户官职可是在关外,一刀一刀的搏杀而得。
数次险些丧命,好在老天看他命硬不收他,才退居二线做个卫所千户,没想到关中也能有战事发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