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大哥有水吗？”
顾豹红着眼喘粗气，晃荡着手中水袋居然是空的，拿起来一看牛皮水囊居然被砍开一个口子。
回头看去，大哥坐在一堆尸体上，腰间挂着一个人头大小的银皮葫芦，看着就沉甸甸里面应该有水。
“咯接好，喝慢点里面放了蜂蜜和盐。”
陈半夏撩开斗篷解下腰间的银葫芦，里面装的是自己特制蜜水，在传统配方中突破性的加入精盐。
将甜口改变为咸甜口，能更好补充大量流汗后，流失的体力与电解质，在这个时代算得上黑科技。
“啧，这味道真怪？
喝上一口顾豹眉头一皱，甜水好喝盐水也不错，但这又咸又甜喝不惯。
但实在口渴顾豹一口气喝了半壶，打个饱嗝，又将葫芦还了回去。
“大哥，我们人死了不少明天还继续攻城吗？”
顾豹也挑了块高的，坐在尸体上两人唠起磕来，指着缩成一团的降兵，这明天还能派上用场吗？
“你看，跟淋雨的小鸡仔似的，明天还能派上用场？”
若是硬上也不是不行，但战斗力和士气嘛，肯定会大打折扣，确实是有点强人所难。
陈半夏倒是不在意，反正都是炮灰，状态差点也就差点，也没指望他们能攻上城头。
“没事，明天我亲自坐镇阵前，陵水我势在必得。”
听到大哥说，由他亲自坐镇顾豹也放下心来，大哥的本事他是知晓，以前是崇拜现在敬之如神！
“有大哥在我就放心了，明日破城后一定要将，大晚上敲鼓的人抓起来，险些害了西千人性命。”
顾豹有些气愤，对陵水县也多了几分仇视，一次假夜袭造成的真营啸，可能比攻城死的人还多。
而且，还是最残酷的——自己人杀自己人，如此“毒计”怎能让顾豹不气愤，若守城时其在负隅顽抗。
这样子看，古代战后屠城也未必不能理解。
军队忍受巨大伤亡后，总要找地方发泄出来，不然很有可能发泄营啸，就如同这西千降兵一般。
被俘虏本就不爽，还得拿起刀去打仗，打仗也就罢了打的还是自己人，这不精神极度紧绷像个炮仗。
今晚一点就炸个不停。
夜袭也并非夜袭，但效果一点也不差，疲兵之计？
陈半夏看向黑夜好像要将夜色看破，脸上没有愤慨反倒是带着一丝微笑，有趣。
“哈哈哈，有理，等破开陵水必将这人揪出来，你去安排将降兵往内营赶，让他们今晚暂时先挤一挤。”
现在外营大概还剩下有两千余人，外面尸横遍野不说也没了帐篷，光是蚊虫都能把人给吃了。
“加倍安排人手，轮流守夜谨防敌人夜袭，一个时辰换一次班，每班人手不得低于两千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必定是疲兵之计，疲兵之计并不难看破，怕的就是虚中带实、棉里藏针最难防。
“是，马上安排。”
虽然觉得有些太过了，但顾豹还是没有任何意见，因为根本就不需要值夜，现在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最好是一觉睡到中午起来吃饭，然后陵水县城就被攻破晚上再吃烤全羊，嘿嘿嘿。
看顾豹的样，陈半夏就觉得这小子肯定在想什么好事，正想再次嘱咐，就看见军师吴勇匆匆而来。
“军师怎么也醒了？此间不过小事尔尔，疤脸你也回去继续休息，天一亮还是按原计攻城。”
原来是军师与疤脸两人姗姗来迟，见到外营的满地断肢鲜血，疤脸欲言又止。
“这是大将军我这就回去。”
陈半夏都如此说了，疤脸还能说什么？当然是选择回去睡觉，睡不着也得睡。
吴勇站在一块相对干净的地面上，这一路走来只看见降兵的尸体，没有一具尸体来自于城内，他心中略有思量。
“将军，此非夜袭，应该说现在，并非夜袭而是疲兵之计也，今夜定然不太平。
还请将军加派人手值夜，我怕假戏真做，特别是在凌晨时分。”
吴勇十分笃定，此等疲兵之计并不少见，以小股精兵野外摸近营寨，携战鼓携铜锣每夜深人静时，锣鼓齐鸣喊杀连连
乱其营寨，随之遁走，夜复数次，不厌其烦。
前人多疲兵，后人假疲兵，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多谢军师提醒，今夜至关重要定严防死守，还请军师放心休息。
真夜袭，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陈半夏信心十足，敌人计策既己看破，如何应对，唯有见招拆招。
外营被荡平内营士兵也被安抚，息鼓偃旗，刚才的厮杀就好像没发生一样，除了很多人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就在营地外围，有更多了士兵在巡逻，不惜木柴火焰冲起三尺高，周遭数丈内连一只蚊子也躲不下。
守夜士兵以小队为单位，间隔十余丈一队人，他们目光多看向夜黑中。
夜色里，一支数百人的队伍正潜伏在护城河边，河面隐藏着数十架轻舟，他们便是借着夜色掩护，乘舟而来。
“千户大人没动静了，您看是不是再来上这么一通？”
负责敲鼓的叫曹洪，听名字就知道和曹千户是亲戚。
他有些跃跃欲试，挤在千户身边放下口中的树叶，用细若蚊虫的声音询问着。
就刚刚那一轮，不损分毫就能让敌营大乱，这样杀敌退敌是何等的爽快，恨不得一晚上敲个十一二回
千户曹冲闭目盘坐，他在侧耳聆听对方大营的动静，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要带人回去。
“再等等，传令下去人衔枚不可大声，若有事逐层上报不可喧哗，但有违令者，军法处置。”
曹冲的声音并不大，但也是相对而言，周围数十人都能清楚听见，这要是触了千户霉头他铁定不讲情面。
放下鼓锤，曹洪默默的将叶片，又重新放入口中。
实际上不必如此，两军最近间距也有三百步，这个距离曹冲声音再大点，对方也绝对听不见。
月头偏西，清辉的月光洒落倒影河中，百十开号人如同石头般趴在那里，仔细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