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半夏掂了掂手中的银两,沉甸甸的很安心。
那些个腌臜物,也算是物尽其用,这下子终于能好好采买一番。
对于黄县令的大饼,陈半夏只是口头上附和,不明面上接受,当然也不会首接拒绝。
这样说起来陈半夏与黄德发的关系,还真的有几分“暧昧”。
“大哥你刚才怎么不答应?
这剿匪校尉,大小也是个九品官。”
就在刚才,陈半夏献上一阵风和破天荒的人头,黄师爷与县令面面相觑。
当即要用剿匪校尉,的官职诏安陈半夏,但是陈半夏以家中父母离世,还在守孝的理由拒绝。
黄县令本就是人精,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借口,只按照一阵风/纹银百两,破天荒/纹银十两。
剩下的一对耳朵一两银子给陈半夏兑换,其言语间,不乏有想来当校尉,他随时欢迎的口气。
“区区九品芝麻官,哪里有我们兄弟在山中来得自在?
而且这剿匪校尉,不过也只是一把刀,做了这官我们兄弟便更难独善其身。”
看来这黄县令和黑风寨是有些不对付,足足一百八十两银子,装在钱袋里哗哗作响。
昨日一战,打下来全寨两年的伙食。
陈半夏的话“云里雾里”顾虎听不太懂,但是他知道大哥这么做,可能有他的道理。
“走这次我们先去牛马市逛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合用的牲口,买上些牛马回山寨也好耕田开荒。”
“好嘞,这挑牛我最在行主要就是看牙口”
一听到大哥说要去牛市买牲口,顾虎便来了兴致。
其实在顾虎小时候,他家中曾经养过一头水牛耕地,可惜后来有一年,父亲病重卖了水牛看病。
到最后人牛两空家中破落再也没有养过牛。
泰安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来回问了三次路,陈半夏才找到,靠在城墙边上的牛马市场。
他却见到了,两辈子都没见过的场面
“人市”
还没走进马市,陈半夏与顾虎就误闯入“人市”,一群人或蹲或跪在街道两边,头发上插根草
其实也并未误闯,因为牙行就开在牛马市场的门口,没错他们将人当畜牲在卖。
或者说这人其实,还不如畜牲值钱,也不如畜牲好卖。
“大爷!买个孩子吧!
一两银子就行我家妮子吃得少,就当买个玩意给一口饭吃就行~”
“买我吧,我还年轻我”
插着草标的人或者说货慢慢涌了上来,他们疯狂的推销着自己,或者家人。
以一种极为恐慌的架势在贱卖一个人,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一口饭吃。
只有到了人市陈半夏才感觉到王朝末年的悲哀~
人群涌动,战马被围在中间马蹄不安的踏动着。
战马摇着头不安的向陈半夏与顾虎靠近,陈半夏有一种预感,这两个家伙要被惊着了。
这两匹战马,可谓是身强体壮被踩上一蹄子
哪怕是自己也讨不得好,更别提身边这些干柴式的人,怕不是得闹出人命来。
“散开!都特么的给我散开,惊着马了!”
陈半夏一边抚摸着马头安抚这两个小家伙,一边低声怒吼让这些人退后,他们越是靠近战马就越是焦躁。
顾虎也发现有几分不对劲身边不再是可靠的伙伴,而是一匹五六百公斤的巨兽。
一旦发狂很有可能将自己踩死,也顾不得身边这些个可怜人了。
“没听见我大哥的话!都给我滚开!不然就死!”
匪气上涌,顾虎也顾不得那么多,当即拔刀!
明晃晃的腰刀闪烁着锋芒,仔细闻闻还有些血腥味,当即吓退一波人。
但真正帮两人解围的,却只是一声清脆的鞭响。
犹如霹雳,刚刚还围住陈半夏与顾虎的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慌忙的散开不敢在喧哗与骚动。
“这些贱皮子真是欠打,在下柳青乃是此坊的管事,惊扰二位还真抱歉请多见谅~”
一只“皮球”穿着身蓝色棉袍提着鞭子给陈半夏赔礼,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但也给了陈半夏一个“台阶”。
“二弟收刀,无妨我兄弟二人来马市随便逛逛,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就不多打扰管事了。”
原本陈半夏还想着,让这位管事带带路,但想着口袋里没多少银子。
自己还准备收罗点人才就算了,还是自己逛划算。
牛马市其实并不大,入口处有一个牙坊,从事的正是人口买卖。
但在坊市外的多是些自卖的人,他们还不是奴隶是自由人。
只有真正走投无路的人,才会沦落到牙坊中,失去合法身份,变成可以随意买卖的奴隶。
当然,也只有有价值的“货”他们才收,像是青壮一般转手卖给富家做家丁,模样周正的姑娘去处可就多了。
再者就是技术人员例如:能读书识字的、铁匠、木匠什么的。
一般会管两顿清汤寡水,几个月发卖不掉就丢出城去自生自灭。
这牙行做的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你敢信一个老得掉牙的账房先生要价十两!
骨瘦嶙峋的半大小子要七两?铁匠、木匠等匠人更是十五两起步!
郎中?首接就没有。
问了价陈半夏微笑着离开,只是在心中暗骂,这些人贩子——真是黑了心肝。
先去牛马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大哥这人还要买?
城外门口一抓一大把,只要管饭别的不说,一两百人还是能招到,就是吃饭是个问题。”
人牙子黑心,这银子真不值钱了。
顾虎抓了抓头,提出建设性意见,完全没有必要花大价钱买人,这年头只要有吃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我想找几个手艺人,山寨不是还缺几个匠人和郎中。
这些人一般都不在流民中,等会倒是可以招些青壮,今年要开荒山寨人手不足。”
牵马踱步,两人很快来到一处专卖牛马的棚户,只见百十来头牛马骡驴。
皆在棚下闲散着,大大小小老弱病瘦夹杂其中。
要是常人恐怕还要细细挑选观察,但陈半夏只需要用他这双眼睛去看,就能看见牲口头顶大大小小各不相同的战斗力。
驴的战斗力最低——2点,还不如一个成年的瘦弱农夫。
牛马次之在3-4点徘徊,显然这里没有战马[我点]。
嗯!这是什么!
陈半夏心中一喜,连忙往这边寻去,也不管顾虎还在旁边和一个伙计讨价还价,他看上一头半大的水牛,应该是十分的喜欢。
“三十两一两也不能少这头牛可是棚里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