犼的本源已失、信念已断。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大概也只能够选择苟活于世。
非大机缘无法继续修行。
不过既然混沌遇到了他，那就是他的机缘了。
犼窝在山洞之中，心如死灰。
一道仿佛来自九幽的声音突然映入他的耳朵：“犼，昔日敬天之修，何以沦落至此？你可愿随我，重获新生？”
混沌的话音刚落，犼的眼神动了一下，随即就陷入死寂。
既不回答混沌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哪怕混沌的出现可能会给他带来威胁，也无所谓。
所谓心如死灰，不外如是。
没有得到反馈混沌也不恼，径直走进山洞。
“世事无常，洪荒开天至今，陨落的先天神圣不在少数，可失败之后仍有机会东山再起的可不常见。”
“你难道真的甘心就此浑浑噩噩，等待死亡吗？”
犼听到这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亮光，可随即又变得暗淡。
这才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已经是个废人，只剩下这具残缺肉体，如果道友需要，自取便是。”
说完之后，犼不再理会混沌的存在，彻底放空自己。
混沌显得格外有耐心：“我能够感觉到你的不甘，你的怨恨。”
“这份不甘和怨恨，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所在。”
犼虽然依旧生无可恋，可确实被混沌的话提起了几分兴致。
“如果不知道我的不甘和怨恨是因为谁，恐怕你就不会再对我感兴趣了。”
混沌也很干脆：“是青天？还是洪荒世界之天？”
犼有些惊讶：“你知道？你知道还来找我？”
在犼看来无论是青天这个洪荒世界顶尖的大神通者，还是洪荒世界之天意，都不是寻常修士所能够招惹的。
哪怕眼前混沌身上的气息到达了太乙金仙层次，可在犼看来他距离青天的层次还有很大的差距。
甚至青天和混沌之间的差距，大概率要比混沌和犼之间的差距更大。
混沌淡然的说道：“大道唯争！你只是暂时失败而已，又何必心生畏惧。”
犼听完惨笑道：“你不懂天意难违，我的存在注定是一个笑话。”
混沌反问道：“既然已经成了消化，无惧死亡，难道还怕卷土重来吗？”
犼沉默了片刻，随即说道：“我之本源被夺、道心被毁、前路被断，你再怎么劝我，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的大道修行，被断了……”
混沌出声打断了犼的情绪：“谁说你的前路断了，我有一法，可助你重头再来。”
听到混沌的话之后，哪怕是犼再是颓废，也难掩心中的惊喜。
他有些不敢相信道：“真的有这样的手段？”
混沌随即挥手，凝聚出深渊之力，向犼展示它的存在。
“此乃深渊之力，凝聚九幽之气、混沌之气而成，能够侵蚀修士肉身元神。”
“如果能够承受住深渊洗礼，就能够伐骨洗髓、改头换面，借助深渊之力重启修行之路。”
“你之不甘与怨恨，最是契合深渊修行之道。”
“你的敬天之道或许已经终结，可恨天之道未必不能重新开启。”
混沌的话一下子就击中了犼内心深处的最后防线。
他希望自己能够重新走上修行之路，更希望自己未来能够报仇雪恨。
混沌所说的这两点，完美的契合了他现在的愿望。
一时之间，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犼又再次燃起来希望。
混沌见状，紧接着又补充道：“来吧，接受深渊洗礼，去拿回你本该拥有的一切。”
犼很快便下定决心：“那就来吧，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再拼一把。”
“说吧，我需要付出什么？需要承担什么？能够获得什么？”
混沌看着眼前变得果决干脆的犼，心中不由一赞。
不愧是先天神圣，哪怕再落魄，他的智慧和决心也不会真正消散。
这是隐藏在本性之中的东西，或许会明珠蒙尘，可永远也无法忽视。
正好，混沌需要的并非是一个修行深渊之道的应声虫，而是一个能够真正走上深渊修行之道的求道者。
犼修行越是成功，他就越感到惊喜。
“深渊洗礼，需要抗住深渊侵蚀，借助深渊的力量完成肉身、法力及元神的改造。”
“这个过程无比痛苦，并且不能有所抗拒。”
“唯有真心拥抱深渊者，才能够获得深渊之馈赠。”
“完成洗礼之后，虽然无法让你重新获得先天本源，可填补你眼下之亏空应该不是难事。”
“至于说你需要承担什么？付出什么？”
“我并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只要你能够沿着深渊之道不断前行即可。”
“其中的细节，等你成功经受深渊洗礼之后自然会知晓。”
听完混沌的介绍，犼格外坦然：“以我目前的情况，除了拥抱深渊之外再无其他生路。”
“深渊洗礼再痛，也不会比我之前更痛。”
“如果不需要准备其他东西的话，我随时可以接受洗礼。”
面对犼的果决，混沌也没有拖沓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那就直接开始吧。”
犼坚定的点了点头：“我准备好了！”
看着眼前已经调整好的犼，混沌意念一动，无尽的深渊之力出现在他的周围。
如同黑雾一般的深渊之力慢慢的将整个山洞笼罩，也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现在的犼可谓是风烛残年，深渊之力一触碰到他的肉身，便快速的完成侵蚀。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深渊之力便已遍布他的全身。
“啊……啊……”
无论犼的意志如何坚定，深渊之力的侵蚀涉及到他的精气神，绝不是单纯通过咬牙坚持就能够克服的。
在混沌的注视下，犼的身形在山洞之中四处乱窜。
时而满地打滚，时而四处碰壁……
即便如此，也没有办法抵消那销魂蚀骨之苦。
看着眼前的犼，混沌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在深渊之力侵蚀下没有任何动静的灌灌。
不惑意志之强横，确实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