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莱彻斯特家族的豪赌
海疆城陷落的噩耗如同一阵刺骨寒风，吹散了大厅內的暖意。
传令兵被莱彻斯特家族骑士扶立而出，但他们带来的恐慌却已经实实在在存在於大厅的空气里，沉甸甸的压在在场每个人心头。
莱蒙莱彻斯特被这个消息，震惊的失去顏色，开始对著空气中不存在的人谈论该怎么做。
苏莱曼看著眼前这个时而疯癲时而清醒的老人，海疆城丟失，铁种进入三叉戟河，以及他不久前提出的那个荒唐建议，收他为子，一个念头，如同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骤然在他脑中展开。
他的目光扫过大厅里那些被铁种摧毁的墙壁壁画，又看向自言自语的老人，心中飞速权衡，这个念头和计划是如此大胆，如此疯狂，却又带著致命的诱惑，成为他的养子，继承莱彻斯特。
苏莱曼很清楚自己的地位是什么，臭堡家族，一个连名字都透著寒酸和低微的家族，他的家族，在血脉为尊的维斯特洛，尤其是在这片贵族盘根错节的河间地，根本上不了台面。
此时的维斯特洛尚还没有五王之战中的兵强马壮为权利基础，如果没有一个“高贵”的姓氏作为敲门砖，七国的大贵族永远不会为他敞开大门。
他不相信河间地这些什么千年血脉与平民乞丐有何区別，但是，这是目前维斯特洛的规则，他必须利用这些规则，否则他可以靠武力帮助王国收復一座城堡，甚至两座，但永远无法获得通过功勋，获得属於自己应得的地位，他將永远是那个来自臭堡的暴发户。
莱彻斯特家族不同，他们算不上一流望族，甚至有些没落，但他们是真正的河间地千年贵族，他们的血脉在这片土地上流淌了数千年。
这就是一个可以被利用的“规则”，铁民入侵，三河震动，徒利家族自顾不暇，如果万分之一的机会在这场浩劫中覆灭。
河间地总督的位置，会空出来吗？即便空出来，也轮不到莱彻斯特，布雷肯，凡斯，布莱伍德排在前面的大人物太多了，他们就像一座座难以逾越的高山，挡在莱彻斯特家族，也挡在他苏莱曼的面前。
但是如果，自己能把莱彻斯特家族推上一个新的高度呢？
河间地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一个家族能够一家独大，各大家族的势力犬牙交错，彼此牵制，谁也无法彻底压服对方，但这恰恰是最大的机会。
如果，他能帮助莱彻斯特家族，以他们的名义，號召起东河间地那些弱小面临生存危机的河间地中小领主，组成一个“东河间联盟”，在这场抗击铁民的战爭中，积攒力量，立下不世之功，莱彻斯特將成为东河间无可爭议的主人，甚至拥有染指河间地总督之位的资格。
但这个计划有一个致命的风险，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莱蒙，莱彻斯特是否真的愿意兑现“养子继承权”这个承诺上。
他前世摸爬滚打，饱尝人间冷乱，须知亲兄弟也要明算帐，如果自己拼尽全力，帮助他功成名就，站上权力的巔峰，真的有了一个王位需要继承。
到头来，这个老头却翻脸不认人，以维斯特洛从未有过养子继承的先例为由，將自己一脚踢开，那他苏莱曼，就成了整个七国最大的傻瓜，为他人作嫁衣裳，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但，这確实是个机会，七国此时尚未大乱，自己的家族又太卑微，属於连攀爬的资格都没有，无论立下多大的功勋，也与河间地总督沾不上一点关係。
苏莱曼深吸一口气，胸中的野心灼烧著他的理智，他下定了决心，如果不赌，什么都没有。
他抬起头，看向失魂落魄的莱蒙莱彻斯特，目光锐利如刀，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老人屏退左右。
莱蒙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但他看懂了苏莱曼的眼神，挥了挥手，声音沙哑：
“你们都下去。”
侍从和卫兵以及侍女们躬身告退，沉重的橡木门缓缓关上，发出一声闷响。
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壁炉中燃烧的火焰发出的噼啪声，苏莱曼缓缓走回桌边，拉开椅子，重新坐下，他与莱蒙隔著一张长桌对视，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最终，苏莱曼打破了寂静，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激起层层涟漪：
“莱蒙，您愿意在这场风暴之中，豪赌一把吗？”
莱蒙莱彻斯特愣住了，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茫然，似乎完全没听懂苏莱曼在说什么赌？赌什么？为什么赌？
苏莱曼没有理会老人的困惑，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开始了自己的分析：
“铁民虽然號称有一万两千人，但三叉戟河何其广阔。”
他的声音平稳而清晰，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驱散著大厅里的恐慌。
“他们想要彻底控制河间地，就必须沿河分兵，围困沿途的每一座要塞城堡。，“奔流城、石篱城、鸦树城这些都是硬骨头。”
“等他们的大军一路留下围困的兵力，抵达莱彻斯特家族所在的东河间地时，兵力还能不能剩下一半，都是个问题。“
苏莱曼的眼睛亮得惊人，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战局。
“所以，大人，这不是末日，这是莱彻斯特家族的机会。”
莱蒙莱彻斯特沉默了许久，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火焰跳动的声音。
他乾裂的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沙哑的字：
什么意思？我的孩子？”
苏莱曼的语气变得激昂起来，像一个高明的说客，向眼前的疯老头兜售著一个全新的世界：
“只要莱彻斯特家族愿意出面，以您的名义，振臂一呼！”
“我，苏莱曼，就有办法说服东河间地的其他诸侯，比如戴丁斯家族，戴瑞家族，还有那些有產骑士，组成东河间联军！“
“个只属於您的东河间地联军！”
“我们不再为徒利家族而战，也不再为布雷肯或者凡斯那些背信弃义的懦夫流血。“
“我们为自己而战，为保卫我们的家园而战！”
苏莱曼站起身，在大厅中踱步，他的声音充满了魔力，每一个字都敲打在莱蒙的心上。
“我们不仅能在这场战爭中活下来，还能从中获得前所未有的好处！”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盯著老人。
“我只是不知道，莱蒙大人，您是否愿意赌上这一次。”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的拋出了最终的诱饵。
“让莱彻斯特家族，成为与徒利，布莱伍德，布雷肯，凡斯家族並驾齐驱的河间地大家族！“
“甚至成为未来河间地总督的候选人？”
莱蒙莱彻斯特被苏莱曼这番话彻底震住了，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遗忘了太久的激动。
总督，河间地的守护者，这是莱彻斯特家族的祖先们，在梦里都不敢奢望的头衔。
他看著眼前这个年轻人，再一次感到震惊，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心里，竟然藏著如此恐怖的野心，在河间地陷入大乱局面时，他想的根本不是如何自保，而是在谋划如何从危机中获取权利，甚至整个河间地
震惊过后，是深深的疲惫，莱蒙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他颓然的摇了摇头，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十岁，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我太老了”
“我已经没有这种心气了我的儿子们都死了，莱彻斯特的血脉就要断绝了。”
“如果如果我能再年轻十几岁，如果我的儿子们还在
“或许，我会跟你赌这一把。”
“但现在
，他低下头，双手捂住了脸，肩膀微微耸动，悲从心中来，苏莱曼没有说话，这个老人被现实彻底压垮了，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斗志。
却在此时，莱蒙莱彻斯特那低垂的头颅，突然猛的抬了起来，那双时而浑浊时而清明的眼睛，此刻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亮，死死的盯著苏莱曼。
他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身体因为激动而摇晃，却站得笔直：“但是！！”
“如果你愿意当我儿子！”
“我就跟你赌这一把！”
“你来做我的继承人！你来挥舞莱彻斯特的家族旗帜！你来带领我的军队去贏得莱彻斯特家族的权利！”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只愿你能做到你说的那些！你能让莱彻斯特的名字响彻七国！”
苏莱曼微笑了起来，等著的就是你这句话，只要有了莱彻斯特家族这个名分，自己未来就有了染指河间地最高权力的机会。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身体向后靠去，姿態从容，看著老人，不紧不慢的说道：“口说无凭，大人。”
莱蒙，莱彻斯特闻言，衝到桌前，一把抓起羽毛笔，眼神欣喜的看著苏莱曼：
“我，莱蒙莱彻斯特，莱彻斯特城领主，今日便立下文书！”
“以苏莱曼为养子！”
“受新旧诸神共同见证！他將拥有我家族所有地！財產和头衔的第一继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