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代表平民的比武审判
穆尔家族的骑士疾驰而来。
离近了,看见並认出了布林登徒利,脸上的凶恶的表情立即变化,换上恭敬的表情。
他收起弓,翻身下马,朝著黑鱼的方向快走几步,行了一个標准的骑士礼。
“布林登徒利爵士!向您致敬!”
黑鱼的脸色阴沉,他警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看看那个骑士:“你们在做什么”
骑士直起身,脸上依旧恭敬,但也有了一种理所当然的冷酷。
他用马鞭指了指那些瑟瑟发抖的难民:“这些人,是穆尔家族的领民,想要私自逃离领地。”
“根据王国的律法,领主有权处置逃奴,已经判处他们死罪,並且正在执行!”
死罪两个字像丧钟一样敲响。
跪在地上的难民们彻底崩溃了,他们顾不上地上的尸体,朝著骑士,黑鱼和苏莱曼的方向拼命祈祷跪拜,泥土和眼泪糊了他们一脸,不断哭喊著,声音嘶哑。
“爵士!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想活命!”
“我们是莱格家族的领民,我们只是想去投奔谷地的亲人!”
“我们不是逃奴!”
“我们会將所有財產都交出来。”
“求求您,爵士,放过我们。”
梅里巴德修士气得浑身发抖,他那根拐杖不断重重的敲击著地面,狗也感知到主人的愤怒,不断狂吠著。
他用拐杖指著那个骑士,拐杖不断颤抖,声音因愤怒而发抖:“你怎么能这么做!你的骑士誓言在哪里!”
修士的质问响亮而悲愴。
“你曾在七神面前发誓保护弱小,怜悯无助!七神的仁慈又在哪里!”
骑士队长面无表情的看著他,眼神像看著一块路边的石头。
他冷冷的回应:“律法就是律法,赤脚修士。”
“我们只是在执行律法。”
黑鱼的脸紧绷,他看了一眼苏莱曼,准备叫他离开,骑士说的是事实。
这是维斯特洛延续了千年的规则,领主对自己的领民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外人无权干涉,任何人,也不能。
这是穆尔家族的內部事务,受王国律法的保护。
布林登深吸一口气,准备结束这场无谓的对峙。
他转过头,对苏莱曼开口:“我们该走了,年轻人———”
话音未落,他身边的苏莱曼动了,没有丝毫犹豫,苏莱曼翻身下马。
马靴踏在碎石路上的声音,清脆而突兀。
他径直走向那群跪在地上的难民,將黑鱼的劝离和穆尔家族骑士奇怪的冷眼都拋在身后。
黑鱼心中警铃大作,一种不祥的预感撰住了他。
苏莱曼没有理会那些士兵,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他走到梅里巴德修士面前,扶住了这位因愤怒而摇晃的老人。
他看著跟上来的骑士,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爵士,如何才能释放他们”
苏莱曼的问题如此直接,如此不合时宜,穆尔家族的骑士看著苏莱曼,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不认识这个年轻人,只当是黑鱼的某个侍从。
他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用一种戏謔的语气开口:“释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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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马鞭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自己的剑鞘。
“除非七神降下神跡,或者
他拖长了声音,环顾四周,享受著眾人绝望的目光。
“比武审判!”
他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身后的士兵也跟著发出鬨笑,一个平民,一群逃奴,有什么资格要求比武审判,谁又会代表他们进行比武审判,这就像要求国王为他们擦鞋一样荒谬。
然而,苏莱曼听完,轻轻点了点头。
他开了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重击每个人的心上:
“那就比武审判。”
笑声,哭喊声,风声,所有声音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山路上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难以置信的看著苏莱曼,时间仿佛凝固了。
穆尔家族的骑士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眨了眨眼,似乎没听清:“你说什么”
苏莱曼拔出密尔长剑,插在地上双手搭在上面,重复了一遍,字字清晰:“那就比武审判。”
穆尔家族的骑士的错只持续了片刻,隨即被一种惊奇所取代,他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他的士兵们也大笑起来。
他指著苏莱曼,又指著自己:“你你要和我比武哈哈哈!”
“你是贵族和骑士吗你一个侍从!要为了几个逃奴和我比武审判”
黑鱼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这小子忘了是来跟穆尔家族进行领土谈判的吗,你这样是谈判的样子吗。
苏莱曼的骑手们没有笑,他们瞬间绷紧了身体,手握住了武器,眼神锐利的盯著对面的穆尔家族士兵,等待苏莱曼下达衝锋命令,空气中瀰漫开一股肃杀之气。
而那些跪在地上的难民,他们茫然的抬起头,眼泪还掛在脸上,虽然他们並不认识苏莱曼,但是认识苏莱曼的旗帜,一丝希望,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真实存在。
尤其是看著这个突然站出来要为他们代表的年轻人,虽然他看起来不像一个强大的战土,但在那片死寂的绝望中,仿佛有一颗微弱的火星被点燃了。
梅里巴德修士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他上前一步,挡在苏莱曼和骑士之间:“苏莱曼大人,我感谢你的勇气。”
“但是你不是骑士,你没有资格代表教会,以教会的名义进行比武审判。”
他以为苏莱曼是想代表自己,以七神教会的名义,这是唯一合乎逻辑的解释,他从未见过一个领主为平民进行代表,进行一场比武审判的。
骑士听到修士的话,笑声小了些。
他眯起眼睛打量著苏莱曼:“苏莱曼”
他咀嚼著这个名字,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狂喜收敛为震惊:“你是黑狮子”
这个名號一出,他身后的士兵们也停止了鬨笑,握著武器的手紧了紧,在谷地,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骑士的態度变的冷静。
他不再將苏莱曼视为一个普通的侍从,而是一个与自己地位更高的领主:“黑狮子,赤脚修土说得对,你不是受封骑士,你不能代表他,以七神教会的名义进行这场比武审判。”
为七神的修士做代表,等於代表教会,只有受封骑士才能作为教会的代理人,更加虔信的,也就是消失在歷史长河中的战士之子们,为七神而战。
苏莱曼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老修士和骑士一眼。
他平静的开口:“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为教会代表了”
这句话让梅里巴德修士愣住了,也让骑士和黑鱼愣住了。
不为教会,那为谁,难道真的为这些逃农代表。
苏莱曼伸出手,指向跪倒在地的人群。
“我为这些人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