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铁舰队的去向
沉重的铁闸门在身后关闭，將內城与外界彻底隔绝，
布林登徒利的面孔依旧看不出情绪，骑士们则为其对奔流城的冒犯而充满愤慨。
罗宾莱格的脸色灰败，他回头望著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能穿透木石，看见里面那个被疯狂与悲痛吞噬的血亲。
柳木城的临时指挥大厅，布林登和罗宾进来，苏莱曼挥手让眾人退下。
他没有坐在主位上，而是站在一张地图前，手中把玩著一枚地图上的棋子，语气平静，面带微笑：“看来，罗杰莱格大人还是拒绝谈判。”
罗宾的声音带著疲惫：“他拒绝投降。”
“他要战斗至死。”
布林登看著苏莱曼，眼神锐利：“城里已经出现了女人和僕人的残骸，他的补给断绝，守军士气崩溃。”
“你只需继续围困，不出几日，那扇门自己会打开，他会走出来和你谈判。”
“我以奔流城的名义要求你等待，和平解决此事。”
苏莱曼没有立刻回应，他將那枚棋子放回沙盘上，棋子恰好落在內堡主塔的位置。
然后，他从桌案一叠纸张中精准的抽出一封羊皮纸，递了过去：“或许用不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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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林登接过信，疑惑的展开，罗宾也凑了过去。
信上的字跡潦草而急切，墨水甚至有些化开，像是用汗水或泪水混合起来而书写。
內容很简单，城中已经发展到吃同类的地步，一些內堡的士兵联名请求，只要夜晚举火为號，
他们就愿意从內部打开大门，只求饶他们一命，而上面的日期已经是好久以前。
罗宾的手指捏紧了羊皮纸，纸张发出脆弱的声响，他抬起头，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个年轻人早就可以获得胜利，却一直给机会对方进行谈判。
苏莱曼的目光扫过他的脸，最终落在黑鱼身上，缓缓说道：“这封信，我很多天前就收到了。”
“我没有立刻进攻，是想和罗杰莱格大人体面的进行谈判，不是投降，而是给莱格家族一个体面的，符合贵族惯例的谈判。”
“並且等待我的领主和奔流城派来的使者，对此事进行公正的处置。”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敲在罗宾莱格的心上，不管怎么说，这个年轻人为了战爭的胜利，除了发动一场和偷袭没什么区別的行动，其他地方都做的无可指责。
苏莱曼的语气里终於有了一丝惋惜。
“但他拒绝了我的善意。”
“他封臣的军队正在集结，必须结束这一切，否则战爭会一直被迫延续下去。”
“我的主力部队已经被我调回，我不能在这里无休止的等下去，今晚，我会结束这一切。”
布林登徒利盯著苏莱曼，看了很久，隨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今晚的行动，我不会干涉。”
“但奔流城有一个要求。”
苏莱曼看向他。
“不能伤害罗杰莱格的生命。
苏莱曼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点了点头，罗宾莱格嘆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布林登的视线无意中扫过苏莱曼面前的长桌，隨即凝固了。
桌子上，铺著一张巨大的羊皮纸地图。
他不由自主的缓步走了过去，眼睛死死盯著地图，每一步都带著审视。
地图上，蓝色的墨水勾勒出三叉戟河的每一条支流，黑色的线条標明了每一条道路，从国王大道到乡间小径。
城堡，城镇，村庄用不同的符號標註，旁边甚至还有细密的小字，记录著家族的徽记与大致的人口。
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那些用红色和棕色墨水標註的区域，那是西境，是兰尼斯特家族的领地。
山脉的走向，森林的范围，矿產的分布，其详尽程度，让奔流城那张最宝贵的地图都显得像孩童的涂鸦。
布林登推开站在地图前的苏莱曼，手指轻轻抚过羊皮纸，仿佛最珍贵的宝物。
他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惊奇：“你从哪里弄到这个”
苏莱曼没有对被推开感到不满，轻描淡写的回答：“一个商人那里买的，了不少钱。”
伊芙琳绘製的地图確实非常详细，这份已经是最差的了，但也属於即为珍贵的地图了，这老东西十有八九是盯上了。
布林登的眼睛却像被磁石吸住，再也无法从地图上移开，他俯下身，手指沿著海疆城到兰尼斯特港的海岸线缓缓划过。
他抬起头，轻声咳嗽，看著苏莱曼开口：“苏莱曼，这张地图，
“我以奔流城的名义，请求您將它赠予徒利家族。“
“它对河间地防御铁民至关重要。“
“奔流城会给予你赏赐。”
苏莱曼看著他，这位传说中的黑鱼，此刻像个看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脸紧紧贴著地图上，仔细看著，生怕漏掉一丝一毫。
他心里觉得好笑，嘴上却只是微微扬了扬，分明是你自己想要，却偏要拉上奔流城的旗號，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端起桌上的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布林登似乎没指望他立刻回答，他的注意力再次被地图吸引，或者说，他被地图上一个更深层的问题所困扰，似乎是突然想起眼前的少年获得了奇蹟般的胜利，且不按照维斯特洛战爭准则的兵不厌诈。
他伸出那只布满皱纹和老茧的手，指向地图东北角的海疆城海域：“一支规模不小的铁民舰队正在集结。”
布林登抬眼看了看苏莱曼，又看回地图。
“我的兄长，还有奔流城的所有廷臣，都认为他们的目標是海疆城。”
他摇了摇头，手指在海疆城的位置上点了点。
“但我不这么认为。”
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年轻人，似乎是在考问。
“你怎么看”
苏莱曼放下酒杯，和布林登並肩而立，指向地图，巴隆葛雷乔伊堪称维斯特洛的“战爭天才”，当然是贬义的，现在是，未来也是，常人无法理解他的脑迴路，在七国稳定时期发动叛乱，
在五王之战不去西境跑北境。
“如果铁民的目標只是抢劫，他们会进攻海疆城，但他的战爭將会失败。“
“先不说海疆城，大军集结，劫掠所得能不能和代价平衡。”
“如果巴隆葛雷乔伊想要一场真正的胜利，或事实上的孤悬海外，他就绝对不会这么做。”
苏莱曼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划过，划过河间地和西境的海岸线。
“能在海上对铁舰队构成致命威胁的，目前有三支力量。”
“王室舰队，青亭岛的雷德温家族舰队，以及近在哭尺的西境兰尼斯特家的舰队。”
“西境和河湾地，我不认为他们会愿意拿出全部家底和铁民在海上硬拼，但他们最终会响应国王的號召，等待王室舰队到来，然后配合王室舰队作战。”
苏莱曼的手指猛然向南移动，最终重重的点在了西境的兰尼斯特港上。
布林登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小子和自己想的一样。
“所以，如果铁民想要贏得这场战爭，或者至少取得一个有利的局面。“
“他们就必须在王家舰队集结前，先削弱其中一支力量。“
苏莱曼的声音变得冰冷，被黑鱼记住会是一件好事。
“声河间地，而击西境，他们的真正目標，是西境舰队。”
“偷袭兰尼斯特港，摧毁西境舰队，这样一来，王国在西海域的海上力量將被彻底削弱。”
“只有这样，铁民才能在短时间內成为无人能制的海上之王，可以隨心所欲的出没在漫长的海岸线上。”
布林登徒利缓缓抬起头，他看著眼前这个年轻人，目光里有了一丝讚赏。
“你很聪明，苏莱曼。”
“非常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