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喝水也管
狮穴內领主臥室之中，烛火跳动，將苏莱曼和伊芙琳的影子拉长，扭曲著投在冰冷的墙壁。
空气里瀰漫著一种微妙的奇怪氛围，像一根绷紧的绳子。
苏莱曼环视这个没有窗口的山体深处的臥室，虽然他並没有幽闭恐惧症，或许是臥室氛围不对，让他大感压抑，看来得在外围高处一个墙体开闢一个露天臥室。
会议结束后，伊芙琳就一直跟著他，只是苏莱曼的身边永远有人，不是卢深劳斯林过来匯报，
就是成为狮穴铁匠的布林来匯报，导致她那双蓝宝石般的眼晴里写满了欲言又止。
此刻，再无旁人，她终於开口，声音带著一丝压抑的急切：
“小苏莱曼大人，我们必须谈谈抚恤金的事。”
“说。”苏莱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动作不疾不徐，伊芙琳在私人场合下总喜欢给他加一个小“十枚银鹿，对一个家庭来说太多了。”伊芙琳走到他面前，金色的长髮在烛光下流淌著光泽“还要按季度供养那些孩子直到十六岁为止。”
“如果战爭来临，我们的负担会越来越重，我们的金库会很快被掏空，这是一笔完全，
不必要的开销。”
伊芙琳斟酌著用词，试图让自己的质疑听起来更像是一种理性的財务建议。
“我们可以用实物代替，去掉抚恤金，比如每季度给足够他们生存下去的粮食，这样能节省很多。”
苏莱曼不置可否，將双手抬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虽然从財政上来看，这確实是最合理的財务支出方式，但苏莱曼並没有直接回答，目光越过伊芙琳，落向房间里那张新铺的地毯。
那是一张来自多恩的华贵地毯，织著繁复的异域纹，踩上去柔软得能陷进脚踝。
“那么，伊芙琳，你告诉我。”苏莱曼平静的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买这张地毯，是不是一种浪费”
他的手又指向墙上悬掛的一些贵重装饰物，和一些昂贵的酒器。
苏莱曼没有去看她，心里却在滴血，这张地毯就了他十几枚金龙，再加上这些其他贵重装饰品，支出已经完全足够他养活那百户战死者的家庭中的孩子直到成年。
但他没有责怪伊芙琳，因为他把財政交给了她，只是在心中催促財政官乞巧巴纳赶快回来。
原本在他看来財政官乞巧巴纳已经是个小气鬼不適宜干財政官，他甚至和领民就一个铜板的工钱讲价！如今人送外號“吝嗇鬼”！连自己的名声都给败坏了。
伊芙琳顺著他的手指和目光看去，脸色微微一变，这个问题仿佛触动了伊芙琳身体里的某个开关，似乎是觉得苏莱曼在怪罪她钱大手大脚。
<
真是不识好人心，她有些气急的反驳：“这不一样！这是必须的！”
她的声调扬起，带著一丝被冒犯的激动。
“一个贵族领主的城堡，如果看起来像个贫苦的农舍，会被其他的贵族看不起！”
“他们会认为你没有实力，没有底蕴！”
“名誉和荣誉，有时候比军队更能震敌人！这是领主威严的一部分！”
苏莱曼听完，缓缓摇头，他转过身，走到伊芙琳面前，迫使她迎上自己的视线，他的目光灼灼，侵略性满满，逼的女人低下了头。
他向前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呼吸可闻：
“伊芙琳，记住我的话。”
“地毯的柔软，只有少数人能感觉到，但抚恤金的重量，能支撑起一个破碎的家庭。”
“墙壁装饰的华丽，只会被来访的敌人嘲笑，但士兵们知道家有分地，妻儿无忧，他们会在战场上为我流尽最后一滴血。”
他顿了顿，似乎在等每一个字都进到伊芙琳的耳朵里。
“人们心悦诚服的为我拔剑，那才是真的名誉和荣誉。”
苏莱曼的语气平静，却带著一种不容辩驳的力量。
“你所说的威严，是建立在沙子上的城堡。”
“而我所说的忠诚，是建立在人心里的基石。”
苏莱曼指向那张奢华的多恩地毯，將伊芙琳的身体转过去看著地毯。
“迟早有一天，你会看到，我对人心的投资，会换来远比这些虚无的东西多得多的回报。”
伊芙琳没有说话，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但並不是认同苏莱曼的观念。
她出身贵族，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威严来自血统，財富和力量的展示，领民是基石，但也是可以隨时替换的基石。
伊芙琳看著眼前这个少年，不知道这个维斯特洛的小贵族，这样离经叛道的想法是谁教授给他的。
维斯特洛数千年的规则岂是说变就变的
附农在她家族的教育中，根深蒂固的观念里，他们是狭隘的，贪婪的，骯脏的，永远不知满足，更谈不上回报。
苏莱曼终究是小贵族出身，她想，所以才会抱有这种天真的幻想。
苏莱曼看出了她眼中的挣扎与不解，在他看来，敌人只会嘲笑將金龙用在奢华的装饰上，所以他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
他转身走向议事厅，伊芙琳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苏莱曼的声音將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他站在议事厅中央，烛光照亮他坚毅的侧脸。他提出了一个让她更加匪夷所思的法令。
“从明天起，领地內颁布新的清洁卫生法令。”
伊芙琳眉，清洁卫生法令
苏莱曼示意伊芙琳拿出羊皮纸和羽毛笔进行敘述。
“第一，所有饮用水，必须煮沸后冷却才能饮用或者从上源取水，绝不允许任何人直接喝生水和污水。”
“第二，每个居住区都要设立固定的倾倒点，远离水源和住所，所有粪便和食物残渣必须集中处理，不得隨意乱倒。”
“第三，必须修建公共厕所，並定期清理。”
伊芙琳她瞪大了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脸上满是困惑。
“你还要规定他们怎么喝水”她脱口而出，语气里满是荒谬感，虽然她知道卫生和避免瘟疫的重要性，但她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个领主要用法令进行规范领民喝水
且先不说维斯特洛的领主们，他们的权利触手伸不伸的到，现不现实，维斯特洛的平民，甚至许多小贵族，渴了就去河边捧水喝
苏莱曼揉了揉眼睛，笑了笑，规范就得趁现在，小国寡民，形成思想钢印，否则等人多了，还怎么管，那就真的变成中世纪那样满是粪便的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