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攻心为上
杂乱羊皮纸卷在苏莱曼手中沉甸甸的，比同等体积的黄金更能让他感受到一种实在的重量。
他指尖划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代表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家庭，以及一份可以被动员的力量，自己的核心资產。
“你们做的很好！我的事务官们！”苏莱曼的声音在议事厅內迴响，带著一种难以抑制的振奋。
“一切为了苏莱曼大人！”四位事务官站得笔直，目光聚焦在苏莱曼身上，手仍在不断颤抖，
那是兴奋，他们被苏莱曼提拔从平民到贵族的事务官，如今更是完成了苏莱曼大人交予的任务，並且受到了口头表扬。
“三长制推行至今！成果斐然！”苏莱曼將杂乱厚重的羊皮纸卷放下，转身看向他们“截至昨日！我的领地！登记在册的成年可用男性！共计八百一十七人！”
“领地总人口，两千一百三十六人。”
卢深和劳斯林並不知道这意味这什么用手摸著脑袋，但见苏莱曼老爷如此高兴，也露出了笑容但伊芙琳知道这意味著什么，维斯特洛绝对没有领主能如此掌握自己手中的土地，这个三长制度就像一张巨网，將每个人都牢牢的抓在网中，而持网者就是苏莱曼。
“你们做得很好！”苏莱曼的目光再次扫过四位事务官，每一个被视线所及的事务官都抬起了头，挺起了胸。
苏莱曼没有吝音讚美，这说明基层系统起效了，並且確可实行，儘管用士兵充当基层官僚，一定会粗暴治理，但在一个中世纪社会还要什么纸飞机。
“口头嘉奖毫无意义！”苏莱曼转向卢深和劳斯林“去我的库房！取四袋金龙！每袋十枚！交给四位事务官带回！”
“奖赏给每一位军堡的税务官！军务官！户长！邻长！家长！”
四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惊与喜悦，十枚金龙，哪怕平均分配，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財富。
“这只是开始！”苏莱曼看著喜悦的他们“只要你们做出成绩！未来你们得到的！將远不止於此！”
四人纷纷行礼感谢，他们知道苏莱曼大人的慷慨，在此前已经无数次证实，他绝不会亏待为他服务的人。
苏莱曼收敛起笑容，话锋一转，从伊芙琳手中，將另一份更薄的名单拿在手上：“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
那份名单，正是从民册中筛选出的盗匪家庭的名录。
“清剿山匪，必有伤亡，得不偿失。”苏莱曼的手指点在名单上“战爭，不只有刀剑，有时候，人心比钢铁更脆弱，也比堡垒更坚固。”
苏莱曼抬起头，环视眾人：“我们攻心为上。”
“你们立刻返回各自的军镇。”苏莱曼下达了命令，语气不容置疑“將这份名单上所有家庭的人，召集起来，无论是他们的孩子，妻子，还是他们的父母。”
“召集他们做什么，苏莱曼大人”一名事务官忍不住问道。
“让他们准备一件东西。”苏莱曼的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一件最能代表他们与山上亲人之间情感的信物。”
“可以是一件孩子穿过的旧衣服，可以是一枚定情时用的戒指，也可以是母亲的髮夹。”
“告诉他们，这些东西，是用来带他们的家人回家的。”
四个军镇的议事厅，几乎在同一时间，上演著相似的场景。
上百名面带惶恐的男女老少，被土兵们请到了这里。
他们大多衣衫楼，神情麻木，眼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他们是强盗的家属，这个身份像一道无形的烙印，让他们在领地中抬不起头，从人们知道他们家中有山中强盗后，所有人都害怕受到牵连，看见他们便避开，同时也让他们时刻担心著领主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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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知道一旦这种事情暴露，他们作为亲属，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全家被吊死。
而在次之前特里家族统治时期，他们已经见识太多了。
夹缝堡的事务官站在自己军镇的议事厅前方，看著台下那一张张绝望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在此之前他也还只是个平民，和
他清了清嗓子，让自己有些动盪的声音儘量显得平稳：“各位！请安静！”
人群的骚动渐渐平息，但恐惧的气氛却更加浓郁，人群默然颤抖。
一个头髮白的老妇人，紧紧抱著怀里的孙女，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就在几日前她亲自检举了自己的儿子，自己有些后悔，相信了传言中苏莱曼的仁慈，不知道那是对是错，她死无所谓，
她害怕孙女也遭到杀害。
她在这片土地生活了一辈子，如今却为何年老糊涂，她还从未见过贵族的仁慈。
將他们召集至此，不就是要將她们一齐杀害吗，老妇人小声啜泣，
啜泣声带动了议事厅內悲凉的情绪，导致事务官不知如何继续发言。
军务官见事务官似乎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了，站出来开口说道，第一句话就让紧绷的气氛终於出现了一丝鬆动：“今天请大家来！不是为了审判！也不是为了惩罚！”
他看到一些人眼中闪过困惑，提起了自己的两只手摆了摆：
“苏莱曼大人，我们的领主，让我们向各位，以及你们远在高山上的家人，传达他的仁慈与承诺。”
事务官站了出来，深吸一口气，將苏莱曼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我以苏莱曼之名起誓！”
当苏莱曼这个名字被庄重地念出时，人群中起了一阵微小的波澜，这个名字，在自己脚下的土地上，代表著绝对的权力，也代表著不容违抗的意志。
“所有你们身在高山的家人，只要他们愿意走下山，回到他的家庭，他们过去所犯下的一切罪行，无论大小，都將既往不咎。”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死水，瞬间激起千层浪。
“什么”
“不追究了”
“这是真的吗不是陷阱”
“还是说要將他们骗下来杀掉！”
议事厅里瞬间炸开了锅，人们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们做梦都想著家人能回来，
却又害怕他们回来后遭到清算，自从苏莱曼大人来到这片土地之后，每个家庭都获得了自己的公田，甚至可以去开垦土地在没有更多人口需要分配之前以供暂时使用，只要家中有男丁，辛苦劳作，他们的收成，生活將会越来越好。
三名事务官没有制止他们的议论，他们静静地等待著，让这个消息在他们心中慢慢发酵，从怀疑变为一丝微弱的希望，等声音稍稍平息，他们向湖面投下了第二颗石头，也是更重磅的石头。
“不仅赦免！”军务官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压过了所有的杂音“每一个男丁！领主大人都將授予公田！足够他们耕种！足够他们养活自己的家人！足够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
一个中年妇人捂住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身边的男人，一个因断腿而无法上山的汉子，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们的孩子之所以逃入高山，就是因为特里家族时期哪怕到处都是荒废的土地，也不充许他们耕种。
土地，对他们这些一无所有，挣扎在最底层的附农而言，这两个字的分量，比金子更重，比生命更实际，它代表著食物，代表著根，代表著一个真正的家，而从苏莱曼大人到来以后，给每一个家庭都分配了土地耕种。
希望的火种，在每一个人的眼中被点燃，迅速燎原，绝望和恐惧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希望。
“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一个胆大的老人高声问道。
作为最早追隨苏莱曼的人，军务官沉声回答：
“我以我的生命和荣誉担保！”
“苏莱曼大人的承诺！从不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