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碎片，和百草斋先生说的价格差不多。
江瑶心里有数了，没有回应，小声道：“婶婶，我……我再去别处问问看。”
说着，她小心地拿回小草，包好。
妇人见她年纪小却颇有主意，也不强求，只是笑了笑。
江瑶又逛了一会儿，比较了几个摊位的价格，最终在一个看起来比较面善的年轻摊主那里，以五个灵石碎片/株的价格，卖掉了那两株未成熟的蓝莹草。
卖了蓝莹草，怀里多了10枚亮晶晶的灵石碎片，江瑶小心地用手帕包好，贴身藏稳，心中正盘算着如何跟李铁柱解释这书的来历，脑海中响起了韩宁的声音。
“先别急着走，问问那摊主，可有水生灵植的种子售卖？拣那成熟后价值尚可，又容易栽种的问问。”
江瑶脚步一顿，依言转身，走回那个面相憨厚的年轻摊主面前，仰起小脸问道：
“这位大哥，你这里……有没有水生灵植的种子卖？就是那种能种在水底下，长大了能卖些钱的。”
摊主见这去而复返的小丫头问起种子，觉得有些稀奇，笑道：
“小姑娘还想自己种灵植？水生灵植的种子可不比陆上的，好些娇贵得很，对水质、灵气都有要求，没那么好伺候。”
他边说边从摊位底下摸出几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打开来，里面是些颜色，型状各异的细小籽实。
“喏，我这儿有三种还算常见的。”
“这个是‘灯心藻’的种子，长成后夜晚会发出微光，能用来炼制低阶的‘明目丹’，一包1个碎片，或是作为制作明光符的原材料。”
他又指着一包淡黄色的细小颗粒：
“这是‘铁骨草’的种子，茎秆异常坚韧，晒干后是编织低阶渔网、绳索法器的好材料，价格便宜，须求量大，也是一包1个碎片。”
最后是一包泛着淡金光泽的种子：
“这个贵些，是‘金线莲’的种子，算是低阶水生灵植里比较值钱的，成熟后莲叶脉络如金线，是炼制几种低阶解毒丹的辅料之一，只是生长周期稍长，对环境也挑剔些，一包要2个碎片。”
韩宁通过江瑶的双眼，仔细打量着这三种种子，心念电转。
灯心藻会发光，太过显眼，容易暴露巢穴。
铁骨草，朴实无华，虽说价格便宜，但听摊主所言，不愁销路，要是收获了，估计能小赚一笔。。
至于金线莲……也很不错。
“问他铁骨草和金线莲的种子，各买一包。”韩宁做出决定。
江瑶便指着那包淡黄色种子，对摊主说：“大哥，我要铁骨草和金线莲的种子各一包。”
“好嘞！”
摊主利索地包好递给她，江瑶付了3枚灵石碎片，小心收好。
交易完成，她这才转身，小跑着去找李铁柱他们会合。
果然，李铁柱见她回来，怀里还多了本厚厚的书，不禁疑惑道：“瑶丫头，这书是哪来的？”
江瑶早就想好了说辞，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羞赦，低声道：
“刚才在集市上，遇到一位好心的姐姐，她见我喜欢看书，又说这本《水蕴谱》她留着也没用，便便宜卖给我了。”
李铁柱不疑有他，只当是小姑娘运气好，叮嘱道：“下次可别乱跑，这集市上人多眼杂，万一碰上坏人咋办？”
“知道啦，柱子哥。”江瑶乖巧应声，暗暗松了口气。
……
回到杂役弟子住处那间简陋的小屋，江瑶关好门，脑海中便响起韩宁的吩咐：
“那本《水蕴谱》，你需得尽快熟读，将上面关于各种水生灵植的图样、习性、用途都记下来，若有闲遐，寻些纸笔，将主要内容誊抄一份。”
江瑶用力点头：“韩哥哥放心，我一定尽快把书上的东西都记住，也会抄录一份。”
接下来的几天，江瑶除了必要的劳作和休息，几乎所有时间都扑在了那本《水蕴谱》上。
她本就聪慧，加之近期似乎头脑越发清明，记忆和理解都比以往快了许多。
江瑶不仅用心记诵，还找来些宣纸笔墨，一笔一画地认真誊抄着书上的图文。
数日后，又到了李铁柱去湖边投喂的日子，江瑶早早准备好，将誊抄好的厚厚一叠纸张还有灵植种子用油布仔细包好，连同自己积攒的四块下品灵石和卖蓝莹草所得的灵石碎片，一起揣在怀里。
到了湖边，趁李铁柱和同伴驾船驶向湖心，注意力被争抢丹渣的鱼群吸引时，江瑶悄悄溜到那片熟悉的芦苇丛边。
水面微动，几根翠绿藤蔓悄然探出，卷走了她递出的油布包。
片刻后，藤蔓再次出现，却将那个装着她全部家当的小布袋推了回来。
同时，韩宁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水蕴谱》我收下了，这些灵石和碎片，你自己留着。”
江瑶一愣，急忙在心中道：“韩哥哥，这些灵石你拿着吧，你修炼也需要资源的……”
“我自有计较，四块下品灵石是你进入宗门的希望，动不得。”
“卖水草所得的6枚碎片，是你应得，且留在身边，或可购置些必须品，距离凑齐入门所需的五块下品灵石，还差不到一块灵石，你再耐心等待些时日，待我这儿的蓝莹草成熟，必能帮你凑齐。”
江瑶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自兄长去后，已是许久无人这般为她筹划打算。
即使是李铁柱等人，也只是在生活上简单帮助她，不会牵扯更多的利益。
她低低应道：“恩，谢谢韩哥哥，瑶儿知道了。”
“还有，记住……”韩宁的声音再次响起，语含告诫，
“与人交易，讨价还价乃是常情，撒娇的办法，虽然容易见效，但不可视为常策。”
“此法偶尔可以，或可在紧缺时博得些许便利，若养成依赖，容易培养成轻浮的性子，很有可能惹人厌烦，平添风险。”
“待人接物，终究以诚信为本，量力而行。”
江瑶认真记下，郑重回道：“韩哥哥的教悔，瑶儿一定牢记在心，不敢忘记。”
交代完毕，那翠绿藤蔓轻点在她手背上，一股暖流涌入身体，让她通体舒泰，连日的疲惫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