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武老师抬起孙哲的尸体，回头叫走了站在原地的原飞宇和邓灵薇，两人正看着一片惨败的武道馆，心中唏嘘。
邓灵薇看向江易，却没有上前告别。
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两人不是一个学校，也不一定会考上同一所大学，没有特殊际遇，两人这辈子也不会再见。
听天由命吧，若是下一次遇见，便有下一次的风景。
少女情怀总是诗。
……
一小时后。
处理协调完现场的事情，这次灵界残影事件暂时告一段落，钱钟叫住江易，去往他的办公室。
“滴，身份已确认，准许进入。”
机械声音响起，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随便坐吧。”
钱钟吩咐道，“喝茶还是开水？”
“开水就好。”
江易规矩的坐在椅子上。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钱钟校长的办公室，他之前与钱钟的交集不多，只有每年的开学典礼上，会听到钱钟校长讲话，大部分时间里，能接触到的学校高层，只有每个年级的武道主任。
但一个校长的性格，多多少少会影响学校整体的风气，钱钟的风格两个字就能形容——务实。
这从他的办公室陈设，也能看出来。
身为【初境】武者，钱钟的办公室却异常的简单。
一张普普通通的办公桌，桌子上摆着一张合影，合影中是年轻时的钱钟，看起来意气风发，旁边站着一名少女，两人看起来颇为亲密，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不过这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现在的钱钟，头发几乎花白。
除此之外，只有一张会客椅子，再没有别的东西。
两人坐定。
钱钟看着江易，双眸如电，象是看着一样宝贝。
“江易，年龄十八岁，身高一米八一，血型o型……”
钱钟缓缓开口，分毫不差的说出了他的资料，“父亲是工地工人，近期受了伤，但是……掏出了20万医药费？”
“咦？”
钱钟好奇地看了一眼江易，似乎奇怪他哪里来的这笔钱，但他没有多问，继续道：“母亲打零工，还有一个妹妹，天赋很高，在沪市第三初级中学上初二。”
“近期一个月实力突飞猛进，虽然没有觉醒星灵，但是拳力暴增了……将近5000公斤？这是荒蛮力体？”
“是的。”
江易点点头，心中隐隐觉得恐怖。
从灵界残影中出来，满打满算一个小时，自己的信息就被钱钟查了个底朝天，除了脑海中的人象图，以及映射呼吸法圆满的事情没有被查出来，就连自己的拳力进步、荒蛮力体，甚至就连父亲住院缴纳的医疗费用，都查了出来，分毫不差。
这是何等的能量。
这就是【初境】武者么？
不。
是【初境】后期的武者！
江易这才对这种水平的武者有一点具象认识，不仅仅是实力，在整个社会地位上，【初境】武者都远超【准境】武者。
“我也一定要成为这样强大的武者。”
江易忍不住想着，期待着。
但很快他回神，不清楚为什么钱钟要说这些，他满肚子的疑惑，但没有开口询问。
钱钟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茶叶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随后，他又给江易倒了一杯开水，推到江易面前：
“实力达到了【准境】，马上面临着兵运应召，目前你最希望的，是成为公民，躲开应召吧。”
“毕竟，沪市灵界的战况，每个人都知道。”
“您说的没错。”江易诚实点头，这不需要隐瞒。
“呵呵，现在的公民系统，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钱钟突然笑着摇摇头，“一名觉醒了荒蛮力体，真实实力堪比【准境】后期甚至巅峰，精神意志更是超越【初境】，十八岁就能破解灵界残影的天才武者，竟然还在为了成为公民苦恼，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你不用担心了。”
江易正露出同样的苦笑，下一秒，突然听到钱钟的话——
“此次灵界残影事件，我已上报沪市武道局，根据实时战斗结果，你本次破解灵界残影的贡献值为31，仅次于我，我将我本次的贡献值转给你了，你合计获得76的贡献，根据夏国灵界管理条例，你可以获得沪市灵界系三级功勋奖励。”
“获得三级功勋奖励，会获得150点公民贡献，并且可以直接成为一级公民。”
钱钟和蔼的笑了笑：“恭喜你！你不用再为兵运应召发愁了！”
“不用再为兵运应召发愁了？”
“成为一级公民了？”
听到钱钟的话，江易忍不住重复起来。
钱钟的说的每个字他都理解，但加在一起，竟然让他有些恍惚。
一级公民？
我这成公民了？
我不用去参加兵运，应召入伍，进入沪市灵界生死打拼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他有些不敢相信。
“呼！呼！呼！”
“我要冷静！”
“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江易不停念叨着父亲对自己的教悔，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沉静下来后，他突然意识到钱钟说的话的含义。
“钱校长，您把贡献转给我……不合适吧？”
钱钟说自己的三等功奖励，是他将他的贡献转给了自己。
常言道，无功不受禄。
江易不能心安理得的得到这样大的馈赠。
“能破掉灵界残影，没有您拦住那只凶牙玄蜥，就算我有三头六臂，也没办法突破过去，拿到残影内核。”
“这功劳，我不能拿。”
感受到江易的话发自真心，钱钟眼中闪过一丝赞叹。
换做别人，得到如此大的奖励，早已心花怒放，不知所以然。
但眼前的少年，竟然只是深呼吸两下，就缓了过来，甚至，还要对自己的好意进行拒绝。
要知道，他拒绝的，是他的公民身份，是他不用应召入伍的生的希望。
这是何等的意志，多么出众的心性！
“呵呵，过分谦虚，就是骄傲。”
钱钟呵呵一笑，“我跟那凶牙玄蜥已经陷入僵局，如果不是你，光凭我和小杨，也不能破掉这灵界残影，你不用推辞。”
江易：“但……”
“就这么决定了，不要推辞，这点东西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但对你来说很重要。”
钱钟斩钉截铁的道：“而且，我已经把结果上报沪市武道局，就算你不想要，我也已经报上去了，改不了了。”
“好吧……多谢钱校长！”
江易知道，再推辞，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他站起身来，躬敬的向眼前的老人行了个礼，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