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青幔的遮掩,但也挡不住男人灼灼的目光。
江婉卿脸一红,还没有来得及说一个不字,贺时晏已经走过来,撩开帐子坐下了。
独属他的气息压了下来,极具侵略性,男人俊容近在咫尺,江婉卿心跳不由加快了许多。
眼见男人修长的手指拿过膏药,她咬着唇,脸颊更是烫得不行。
“其实可以唤……”
她话还没有说完,那遮挡的被褥轻轻被拉开。
“娘子,有些事情,为夫可以做的就不必劳烦他人。”
贺时晏的动作没有半分尤豫,两指沾满膏药,力道很轻也很均匀。
江婉卿只感觉脑袋“嗡”了一下,脸颊象是被火烧那般。
本是寒冬之际,可她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凉意,反而觉得热意撩人。
隐秘的曲径深处,连带着那点轻微的凉意。
争先恐后揉进指腹的纹路里。
贺时晏抿紧的唇,神色有些晦暗莫名。
江婉卿根本不敢看他,甚至想要拉过旁边的被褥盖住自己的脸。
虽然两人那夜已经坦诚相待了。
可也就只有那一夜。
她只觉得这时间,似乎有些煎熬,忍不住开口问:“好……好了吗?”
“还差点。”
男人嗓音清冷,仿佛象是平时处理公务那般,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江婉卿听到还差点,耳骨更烫了。
她能感觉到膏药有些沾到了外边,莫明其妙间多了不少的潮气。
江婉卿想看,但眼下也不好乱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总算将膏药的盖子合上了。
江婉卿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忍不住看了一眼贺时晏。
四目相对,她连忙又躲开了。
殊不知,她这个模样,在贺时晏眼中倒是分外有趣。
这般羞怯,他不禁想到那夜的她,缠着不愿下来。
一滩春水终流去,落泪桃花又复开。
贺时晏将膏药放好,目光不留痕迹瞥了一眼,受苦的地方在烛火下泛着诱人的亮色。
仅看了一眼,他就挪开了目光。
今夜还不行。
她伤还没有好全。
“肚子饿不饿?”
江婉卿没有想到,贺时晏会问她这话。
她刚想说不饿,可肚子却出卖了她,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这一道声音,在静谧的寝宫中显得格外大声,江婉卿刚系好衣带,脸上有些窘迫。
贺时晏唇角轻勾,嗓音多了几分柔意:“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好,那就多谢……”
后面两个字,江婉卿停顿了一下。
男人闻言,转过身看向她,毫不尤豫接上话:“多谢谁?”
江婉卿见状,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轻唤了一声:“多谢夫君。”
听到这话的贺时晏,嘴角挂着笑意,心满意足离开。
他等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她亲口唤他一声夫君了。
贺时晏去了一趟小厨房后,又去了平日自己批阅奏折的静安殿。
他望着上边放着的两道圣旨,眼中多了几分柔和。
贺时晏毫不尤豫选了日子最近的那道,随后抬笔写下了江婉卿的名字。
她不是什么罗香儿,她是她自己,她是江婉卿。
贺时晏刚写完,知谨便走了进来,“殿下,顾将军来了,说有要事想跟你商讨。”
他将笔挂好,面色不改:“有什么要事,明儿个再说,现如今我要陪太子妃用膳。”
顾今安这个时候过来,他怎会不知道这个男人心里面什么意思?
估计是听到了风声,有人说他接回来的人就是江婉卿,所以顾今安好奇,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知谨见状,便知道殿下怎么样都是不会见了。
贺时晏把圣旨递给知谨:“这个顺便拿过去给父皇过目吧。”
要是没有问题,明日一早圣旨就能下来了。
八日后,他就能将婉卿明媒正娶进东宫。
知谨:“是!”
顾今安听到知谨的话,多少还是有些不想离开。
特别他注意到知谨手中还拿着明黄色的圣旨。
他来过来的路上,听到有人说贺时晏这次带回来的人叫罗香儿,可又有人说那并不是罗香儿,而是江婉卿。
可他明明记得自己比贺时晏提前去寻江婉卿,可依旧没有找到这个女人。
眼下他没有看到这个被贺时晏带回来的人长什么样,他就只能认为或许是一个跟江婉卿有几分相似的姑娘。
不过……顾今安想到今日贺时晏寻了太医。
那一位太医或许知道这个‘罗香儿’究竟长什么模样,但是顾今安并不知道,刘执跟贺时晏相识了多年。
刘执自然知道太子妃长什么样。
但面对顾今安,他一边取药,一边笑道:“顾将军这话真是有意思。这位太子妃不就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还有一张嘴巴?不然能长什么模样?”
顾今安:……
他来回试探,刘执都能有别的话绕开。
见此,他便知道自己估计要等到圣旨下来后,才能见到对方真面目。
他并不希望真的是江婉卿。
当初带她离开,就是想到她身后空无一人,可若是在东宫的是江婉卿,那么她靠山就贺时晏。
这样子的局势对他倒是十分不妙。
江婉卿还以为贺时晏不会过来陪她一起用膳了,毕竟刚刚她无意中听到有人寻他。
可眼下,她面前满桌都是菜肴,而贺时晏坐在她身旁,给她剔着鱼骨。
这段时间她跟着沉娘子,一般最多就只有两个菜,眼下看到这么多菜式,多少有些惊讶。
“这么多……”
贺时晏继续忙着手中的活,没有抬起头:“如何?是不是觉得嫁给我,也不是很差?”
江婉卿执着筷子,听到这话,更是不好意思了。
他身为太子,能嫁给他,自然是她的福气。
只是,她还是觉得十分不现实。
“我还以为殿下会去跟那个顾将军……”
一提到这个姓,江婉卿就觉得有些熟悉,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位顾将军我是不是认识?”
贺时晏手微微一顿,面不改色道:“恩,认识。不过你跟他关系不好。”
江婉卿知道自己失忆,所以对之前的事情有些好奇。
“我跟他怎么了?”
贺时晏:“之前你心仪我,然后他心仪你。为了拆散我们,他特地寻了女人来引诱我,为此你很生气,并且很讨厌他。”
江婉卿:?
她之前真的会这样?
“我之前就心仪你了?”
贺时晏点了点头,随后将弄好的鱼肉放到她碗里。
“你说非我不嫁。”
贺时晏这话一出,江婉卿更是诧异了。
没有遇到这个男人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失忆了。
就算失忆,她以为自己之前估计跟贺时晏应该也不会这般亲密……谁知道,没有失忆前的她,竟然就这般大胆了!
那……那现在她还害羞什么?
江婉卿莫名觉得自己有些造作。
贺时晏馀光看了一眼江婉卿,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随后将剥好的虾也放进她碗里面。
不知不觉,江婉卿的婉里面就堆成小山。
“你怎么都夹给我,你也多吃点!”
说着,她将两个虾放到了贺时晏的碗里面。
贺时晏见状,笑意更浓。
江婉卿看到身旁男人没有拒绝,又许久吃碗中的菜,不过她刚刚吃完一块排骨,就听到对方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她不由看了过去,“怎么了?”
贺时晏摇了摇头,“不碍事,旧伤罢了。”
听到旧伤两个字,江婉卿瞬间想到了那一夜缠绵的时候,她无意中摩挲到男人后背有一块疤痕。
难道是那里?
她忍不住有些好奇,“是后背那个伤吗?怎么弄到的?”
贺时晏摇了摇头,“没事,来,吃点这个。”
说着,他又继续往江婉卿碗里面放菜。
越是这样,江婉卿那好奇心更甚了。
可贺时晏都不愿告诉她,只说或许是因为马车坐久了,有些牵动罢了。
江婉卿见状,试探道:“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话一出,男人手微微顿住,江婉卿瞬间看在眼里。
原来真的是她啊……
贺时晏摇了摇头,“别多想,小伤罢了。”
江婉卿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特别是男人还提到了今日马车坐久的事情……她倒好,直接枕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用过晚膳后,贺时晏便去沐浴了。
江婉卿在寝殿中待了半个时辰后,男人身穿素色寝衫走了进来。
她抬眸就看到男人那出众的样貌,以及衣袍松垮下那若隐若现的线条,没有了平日那副冷冰模样,倒是多了几分邪魅慵懒。
江婉卿心一紧,想到今夜要跟他同床共枕,难免有些紧张。
贺时晏似乎看出了江婉卿在想什么,他直径走过来,随后主动拿起被褥。
“我今夜睡得上。”
男人弯下身子拿起被褥的时候,领口顺着微微往下松开了不少。
江婉卿的目光不由顺着那精致完美的肌理线条往下望去,健硕有力的肌肉一览无馀,冲击力十足。
她耳骨微红,目光移开看向了那冰冷的地板。
眼下是寒冬,即使寝殿暖和,但睡得上也不好。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因为自己受伤,今日还被她枕着……
江婉卿眼疾手快直接扣住了贺时晏的手腕,轻声道:“你……今夜睡床吧。”
说着,她又补了一句让自己说得过去的理由:“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既然是夫妻,同床共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