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生看着陈远山眼睛，知道必须抛出更具冲击力的信息才能开启某个话题。
并引导出更深层的真相。
他斟酌着词语，缓缓开口：
“陈教授，我想谈谈……关于算法。”
算法两个字如同带有魔力，让一直保持沉静的陈远山身体微微一震。
他眼神闪铄，眼睛紧紧盯在于生脸上，
这件事，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
于生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自己也发现了倒计时的本质？
于生捕捉到了陈远山这瞬间的失态，心中了然。
他不能说是上一次轮回中陈远山亲口告诉他的，只能想了一个合乎逻辑的解释。
“这是我基于现有现象的一些推测。”
于生尽量让自己显得象是在陈述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科学假设。
“反应堆的险情，赵教授可能面临的风险，还有……那个不断跳动的倒计时本身。这一切看似孤立的事件，如果用一个更高层级的视角来看，或许并非偶然。”
他观察着陈远山的反应，见对方没有打断。
“我怀疑，那个倒计时，它并非一个简单的物理现象或者宇宙常量。它更象是一段……被设置好的程序，一个极其复杂的算法。它按照某种我们尚未完全理解的规则在运行，计算着这个世界的毁灭时刻。”
陈远山静静地听着，
他缓缓点了点头，露出笑容。
象是终于找到了可以讨论此事的对象。
“继续说下去。”
这等于默认了于生推测的方向是正确的。
旁边的赵启明已经愣住了，他原本以为只是来讨论技术安全或者内部威胁，没想到话题陡然上升到如此层面。
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但是作为一个科学家，本能的好奇是自带的。
所以赵启明注意力非常集中，生怕漏听一个字。
得到陈远山的默许，于生的思路更加顺畅，他将刘景行讨论的框架，结合自己的观察说了出来：
“如果它真的是一个算法，那么理论上，它就必然存在输入和输出，存在着变量。”
“它的运行速度，或者说倒计时的速度，或许并非一成不变。它可能会受到某些变量的影响而被加速，或者……理论上也存在被延缓的可能？”
于生想到了飞升学派本杰明说的话，迟到了二十九年。
从现在来看，那就是神火串行这个倒计时算法，被某种变量给延缓了二十九年。
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如果我们能找到影响这个算法的关键变量，或许就能干扰它的运行，哪怕只是稍微延缓那个最终时刻的来临，也能为我们争取到更长的时间。”
陈远山眼神中充满了感慨。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不再保留。
“你的推测，基本正确。”
他肯定了于生的判断，然后进一步揭示了更深的秘密。
“变量就是那些能够深刻改变这个世界运行轨迹的重大事件。”
他具体解释道。
“可能是一项颠复性的、足以重新定义文明层级的技术突破，”
“也可能是一场席卷全球的、造成文明断层的巨大灾难。”
“总之，任何足以在星球尺度上产生质变影响的事件，都可能成为这个算法的输入参数，从而影响其计算出的结果，也就是倒计时的快慢。”
“但是！”
“这个倒计时算法，它并非根源。”
“它源自一段我们偶然监听到的、来自星空之外的……母算法。那段信息，才是这一切的开端。
“于博士，你的思考和方向没有错。但是，你或许低估了这个母算法的……严密性和排他性。”
他顿了顿，仿佛接下来的话语本身都带着重量。
“除了衍生出决定终结时刻的倒计时这个子算法之外，母算法……还衍生出了另外一个算法。”
“还有一个？”
于生和赵启明屏住了呼吸。
陈远山的目光扫过两人，最终定格在于生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人类，动物，植物……这颗星球上所有生命，近几十年来那些莫明其妙的、大规模的死亡与消亡。枯萎病，基因崩溃，无法解释的器官衰竭……这些，并非简单的生态崩溃或者自然选择。”
他揭示着真相：
“而是被另外一个子算法给杀死的。”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杀毒程序，或者说，清理程序。”
啊？
一个子算法倒计时，一个子算法清除。
“它们的任务，就是确保母算法能够尽可能准时、不受干扰地将其最终结果演算出来。任何可能拖延、阻碍、或者偏离这个最终结果的因素，就象过于顽固的生命形态，都会被这个清理程序识别，并执行清除。”
他抬起手，指向窗外，尽管那里只是基地的内部景观，但他的动作仿佛指向了整个正在死去的世界。
“我们看到的生命消亡，不是末日的结果，而是确保末日准时到来的过程。而这个母算法所追求的最终结果……”
“就是世界的彻底毁灭，以及……新生命的诞生。”
于生听着陈远山的阐述，心中波澜起伏。
这与刘景行所说的几乎完全吻合，只是陈远山似乎更清淅地指出了“变量”的具体形态。
足以改变世界轨迹的重大事件或技术。
这一切就说通了。
一段来自宇宙的母算法，潜伏在这个星球上，一直在演算最终的结果，这个结果是一个未知生命的诞生。
但是它会在这个演算过程中适时的衍生出子算法，子算法的目的是为了保证这个演算过程不被变量影响，让母算法在规定时间之内演算出结果。
“”所以，陈教授，你当初如此迅速坚定的成立孤星计划，是已经发现了，在这个执行清除变量的子算法面前，无法再继续拖延了原因吗？
陈远山无奈：“没错。”
但是只有于生知道，陈远山就是一个巨大的变量，他延缓了十四天的时间。
于生想到了他原来的世界地球，好在目前只有一个倒计时的子算法，看来还有机会阻止，只需要找到那个变量。
嗯？等等
要成神的是自己，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阻止它？
（谁懂，我感觉要没人看了，下次我写爽文把，呜呜呜。）
（每天给你们磕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