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
在刘宝几乎快要遏制不住鱼死网破之际,终于收到了绮罗郡主的回复。
这两日里,绮罗郡主以“需与城中众将商议,安抚军民”为由,拖延着对刘宝提议的回复。
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既是在试探刘宝的底线,也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沧州援军争取宝贵的时间。
刘宝在叛军大营中自然是焦躁万分,他如何看不出这是缓兵之计?
但正如那黑衣人所言,他已被逼到墙角,强攻损失惨重,围困时间不足,这看似荒谬的“和谈”竟成了他眼下唯一可能破局的希望。
尽管心中将绮罗郡主和许长生恨之入骨,但他不得不压住火气,等待着回复。
毕竟,燃烧龙气是最后同归于尽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愿走到那一步。
终于,在第二日的傍晚,绮罗郡主的回复送到了刘宝手中:同意面谈。
收到消息的刘宝,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冷笑。
他立刻下令,在军营中央的空地上设下宴席,并调集最精锐的亲卫营于四周警戒,既为彰显诚意,也为防备万一。
枫林城头,绮罗郡主将城防事宜暂时全权委托给秦统领等几位忠心耿耿的将领。
“郡主,此行凶险万分!那刘宝狼子野心,岂可轻信?万一…”秦统领满脸忧色,其他几位统领也纷纷劝阻。
绮罗郡主神色平静,目光扫过众人:“诸位将军的担忧,本郡主明白。
但眼下局势,拖延时间乃第一要务。
此行虽有风险,但本郡主自有保命手段。
况且…”
她看了一眼身旁气定神闲的许长生,“有许先生在,足以应对变故。你们只需守好城池,在我们回来之前,绝不可出任何差错!”
许长生也上前一步,对众将拱手道:“诸位统领放心,长生必护郡主周全。城防重任,就拜托各位了!”
他语气沉稳,眼神坚定,无形中给了焦虑的将领们一丝信心。
交代完毕,许长生亲自驾着一辆简陋的马车,载着绮罗郡主,在数名精锐骑兵的护卫下,缓缓驶出枫林城东门,向着叛军大营行去。
…
许长生在前方驾车,轻轻抽着马鞭,马车的帘帐突然掀开,一只带着宝石手链的藕臂,递出来了一瓣剥好的蜜柚。
许长生也没绝,侧头将其衔在嘴中,大口咀嚼。
或许是这些天的同生共死。
又或许是两个人臭味相投,一个女海王,一个男海王。
二人平日里的相处,除了当着一些下属的面,私底下没什么尊卑之分。
非要说相处成什么模样。
彼此之间的熟络程度,倒有些像炮友。
不过,二人之间实质性的也就一些擦边行为。
还没有真正一起上过战场。
不是绮罗郡主不给许长生吃。
这位郡主早就想策马奔腾。
完全是许长生,不知出于什么缘由,不让这位郡主得吃。
好几次绮罗郡主的媚骨发作,都想给许长生下春药了。
好几次她都质问许长生,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她又不是没嫁过人,又不是纯情女子,需要许长生负责。
只是单纯的想和许长生追逐肉体极乐而已。
许长生这货只在她实在是生气了,才让她尝两口。
就自己的胃口。
那点量顶多算是开胃小菜,根本就吃不饱。
从某种意义上,两人的性格很合拍。
就算真的跨过这一步,目前而言,积攒的这份情谊,不会出现意外。
反倒是一件好事。
许长生也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位郡主解释。
天生媚骨。
对任何雄性来说,都有着难以抵抗的诱惑。
嫌弃这位郡主?这对于许长生来说,自然不可能。
毕竟绮罗的长相绝对是整个大燕王朝的第一线水准,加上天生媚骨,加上很懂男人,刻意流露出来的妩媚和…骚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把持。
若是对方乐意的前提下,许长生一般也不会拒绝,早就和绮罗策马奔腾。
之所以一直拒绝这位郡主殿下,是因为,一位得道高人告诉他,这位郡主天生媚骨,虽早已破了身,但那些男人只知与天生媚骨缠绵,却不知该如何利用这具傲人之躯。
天生媚骨的天生阴气,依旧深藏在这具傲人之躯之中。
而他阳气格充裕,虽然有一部分填补给了那个名叫酒玖的花魁和自己的师娘,但两女根本消化不完。
若是和这位郡主双修。
两人彼此之间便能做到真正的阴阳互补。
那滋味不仅是犹登极乐。
两人双修过后,能够获得的收益,更绝对是非凡。
属于是你好,她也好。
但有一点。
那位得道高人说,那种荣登极乐的滋味。
绝对会让两人沉迷,对彼此双方产生一种难以控制的吸引感。
这种吸引感,会让初次尝试的二人犹如发情中的猫一样,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无论何时何地,只想纵情。
持续时间少则一周,多则一个多月都有可能。
直到那时候,两人才会冷静下来。
彼此间的吸引力才不会那么疯狂。
其实副作用说大也根本不大,就是双方度过一段都无法控制的淫奢的日子罢了。
两个人。
一个气大活好。
一个人美鼻騒。
倒也算是天作之合。
但前提是,如果在安稳的日子,许长生早就策马扬鞭,和绮罗郡主深入浅出的交流一下了。
如今正在战时。
他哪敢和这位郡主发生真正的交流?
说实话,就让这位郡主尝一尝。
那天生媚骨的滋味,都让他有些把持不住。
哪里敢动了真火?
许长生的解释也是含糊其辞。
这位郡主如此愤怒,倒也正常。
许长生突然开口问道:“郡主,话说你和那叛军首领刘宝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据我的观察,他似乎对你又爱又恨,上次跑到他的军营中去,他的军帐中有个女人,长得和你有六七分相似,被单独囚禁供他发泄。
光是这一点来说,你们二人要是没有情感纠纷,我可不信。
不愧是你前男友吧?”
“前男友?”车内的绮罗郡主疑惑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许长生哪里蹦出来这么合适的词语,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你猜的倒是不错,本来孙苗的位置该是他的。他才该是本郡主的夫婿…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本郡主的第一个男宠。”
许长生听到这不由得挑了挑眉。
绮罗郡主撇了撇嘴说道:“不过他似乎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似乎觉得能够被本郡主选中,是源自于他自身的气运,自身的能力,对本郡主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占有欲。
若是有其他男人胆敢接近本郡主,或者本郡主多看其他男人两眼,他不仅会吃醋,还会动用各种手段,废了那些男的。
断绝他们想法…”
许长生咋舌,这刘宝似乎认不清自己身份,绮罗郡主这种女人岂能是轻易掌控的?
“然后…你闲烦,把他处理了?”
“这倒没有。”绮罗郡主摇了摇头,咬了一口蜜柚,淡淡道:“他可是本郡主第一个男宠,自然而然有些殊荣。”
“当然,再说了,那时候刚刚接受天生媚骨的本郡主,哪有,现在这般看淡的心境?对于当时的刘宝多少还有一份别样的感情。”
“对于他的那份占有欲,我能勉强的纵容和包容…甚至想着,若是他能满足本郡主,嫁给他又何妨?”
说到这里,绮罗郡主莫名的越来越生气:“若是他能满足本郡主,本郡主只有他一人又何妨?可他做不到!我本就是天生媚骨,他做不到这一点,对我来说便是无比煎熬!哼!”
“只是如此,本郡主还能容忍,还能忍…还能照顾他几分脸面,毕竟我多少已经将他认定为夫婿。”
“谁知此人竟是如此的不要脸皮!连本郡主都不能满足,居然还胆敢和其他人去夜宿青楼!”
“这我也忍,我知道你们男人,即便家中拥有再绝美的女子,那二两肉终究会对其他的女子感兴趣。本郡主就当他逢场作戏,就当他给予在外的面子。”
“可他此时也不应该来管本郡主吧?或者说他根本从始至终就没有资格!如今,他既满足不了本郡主,他还在外面寻欢作乐,本郡主还暗示过这一点,他只要是个识趣之人,就不该再过问本郡主的事情!”
许长生摸了摸鼻子:“让我猜猜,咱们这位闯王…双标的斥责了你?”
“呵呵!没错!他居然敢指着本郡主的鼻子骂本郡主,不守妇道!他不看看他是什么德行!他是本郡主的赘婿啊!本来就是我爹给我的玩具!”
“他凭什么?他哪里来的胆子?他哪里来的底气?本郡主到现在都记得,当时我便询问他,他能去青楼,为何本郡主不能?”
“这货居然理直气壮的说,他再怎么也是男人,去青楼又有何不可?那是付附庸风流!本郡主如此行为,就是不守妇道!”
许长生听闻如此,不如得倒抽一口凉气,觉得一切都合理了,仿佛大脑和褶皱都被抚平。
这位闯王,是真的不识抬举。
不知自己身份地位。
这个时代,赘婿本就身份地位卑微,哪怕你是驸马又如何?
许长生不由得舔了舔下嘴唇:“嘶,好了,我似乎猜到你接下来要对他做什么了…”
“你猜不到…”绮罗郡主又淫又邪的一笑。
“当听到他那些话的时候,我突然就不想与他争辩什么了。那一刻我感觉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觉得自己好可笑,居然在乎这样一个人的感觉…主人为什么要在乎自己养的一条狗的情绪价值?本郡主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的就走了。”
“最可笑的是…他以为我服软了…”奇罗郡主说到这都不由得哑然失笑:“之后啊,他不想让本郡主干什,本群主就专门干。我专门挑了两个男宠服侍我,当着他的面和那些男宠亲密。他居然目呲欲裂的训斥我…”
“然后…我让人把他打了一顿,丢了去,我爹告诉我斩草要除根,这种人没必要留着命。本来也就是贱命一条,可本郡主一时心软,留了他一条狗命…”
“呵呵…”
马车上的骑罗郡主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脚丫摇晃,脚踝上的铃铛清脆作响,狠狠的啃了一口蜜柚。
“早知道当时就真的该把他给宰了,谁知道这刘宝能有这番气运,还能够得个闯王的名头。”
这种事情,就连许长生都不由得升起几分感慨。
随后二人都不再说话。
马车轱辘碾过干硬的土地,发出单调的声响。
城外旷野一片死寂,唯有秋风卷起尘土,更添肃杀之意。
…
叛军大营辕门大开,但气氛却凝重得如同铁铸。
两排盔明甲亮的叛军精锐持戈而立,眼神凶狠地盯着缓缓驶来的马车,空气中弥漫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杀机。
当马车驶入营门,许长生能清晰地感受到无数道充满恨意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他面色如常,手握缰绳,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侧的叛军士兵。
许多叛军看到他的脸时,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瞬间闪过恐惧、愤怒和难以置信的复杂神色!
“是…是那个屠夫!”
“他怎么还敢来?!”
“就是他!那天晚上…杀了公孙先生,还放火烧了工坊!”
“城头上也是他!杀了我们好多弟兄!”
低沉的、带着惊惧的议论声在叛军中蔓延。
许长生上次夜袭军营,刺杀公孙无德、焚毁攻城车、造成巨大混乱和伤亡的恐怖形象,给很多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再加上在城墙上攻城的时候,许长生的表现又犹如一位战神,近千人死于许长生的手上。
他的名头早已在叛军中流传开来,甚至被冠以“血屠夫”的凶名。
此刻见他竟敢堂而皇之地驾车入营,这些叛军既恨得牙痒痒,心底又不自觉地泛起一股寒意。
这个男人的冷静和强大,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马车在重重注目礼下,缓缓行至中军帐前的一片空地上。
刘宝带着麾下几名核心统领,早已等候在此。
刘宝看到驾车之人果然是许长生时,眼角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一股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冲破胸膛!
但他死死攥着拳头,强行将这杀意压了下去,脸上挤出一丝极其难看的笑容。
马车停稳,许长生率先跳下车辕,动作从容不迫。
他目光平静地与刘宝对视,仿佛只是来参加一场普通的宴会,而非深入龙潭虎穴。
这时,车帘被一只纤纤玉手掀开,绮罗郡主弯腰走了出来。
当她站定在众人面前时,整个场地仿佛瞬间安静了一瞬!
今日的绮罗郡主,并未穿着戎装,而是换上了一身符合她郡主身份的华美宫装,虽因围城条件所限,不如往日奢华,但依旧难掩其绝代风华。
她天生媚骨,肌肤胜雪,眉眼如画,此刻虽面带清冷,但那不经意间流转的眼波和周身散发出的淡淡异香,却如同最烈的催情药,瞬间点燃了周围无数叛军士兵最原始的欲望!
贪婪、淫邪、炽热的目光,如同无数条黏湿的舌头,肆无忌惮地舔舐在绮罗郡主曼妙的娇躯上。
许多士兵呼吸变得粗重,喉结滚动,恨不得立刻将这尤物扑倒在地!
对于这种视线,绮罗郡主早就习惯,不以为意。
刘宝的目光更是复杂无比!
他死死盯着绮罗郡主,眼中充满了极致的占有欲、刻骨的恨意,以及一种扭曲的、因爱生恨的疯狂!
这个女人,曾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也是他如今一切痛苦的根源!
他想要征服她,蹂躏她,让她跪在自己脚下哀求!
绮罗郡主感受到周围令人作呕的目光,尤其是刘宝那毫不掩饰的欲望,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不屑和厌恶。
她抬起下巴,姿态高傲,仿佛眼前这些虎视眈眈的叛军,不过是土鸡瓦狗。
刘宝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上前一步,故作豪爽地拱手笑道:“恭迎郡主殿下大驾光临!刘某已备下薄酒,还请郡主赏脸一叙!”
绮罗郡主目光淡淡地扫过刘宝,红唇轻启,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刘宝,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摇尾乞怜。
以前是给本郡主当狗,如今是给你背后的主子当狗。
只是…你这狗的獠牙,如今倒是越来越锋利了,连装都懒得装一下了。”
这话可谓尖酸刻薄至极,直接揭了刘宝的伤疤!
刘宝身后的几名统领顿时怒目而视,手按刀柄。
刘宝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一下,眼中杀机一闪而逝,但最终还是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郡主说笑了…时移世易,刘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入席!”
绮罗郡主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在许长生的护卫下,进入军帐之中,仪态万方地走向主位旁的席位,坦然落座。
许长生站在她的身侧,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尤其是紧挨着刘宝落座的那几名叛军统领,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纳入眼中。
宴席开始,气氛诡异而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