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头一开,冲净血沫,刀尖一挑,抽出腥线,咔嚓几下,鱼身切成整齐块儿,扔进盆里,端起就走。
贾张氏脸一拉,声音拔高:
“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大条鱼,一丁点都不分?你等着吃鱼被刺卡死吧!”
话一出口,院儿里瞬间安静了一秒——
紧接着,骂声炸了。
“你这老太婆,嘴上能积点德吗?!”
“王怀海哪儿招你惹你了?你咒人卡死?心是黑的吧!”
“棒梗小时候你就不讲理,现在他大了,你还是这德行?不怕夜里做噩梦?”
“人家挣钱养家,你在这儿泼脏水?比戏里那些毒皇后还恶毒!”
“明天棒梗回来,我非得好好告诉他,他奶奶咋个骂人不带脏字,字字戳人心窝子!”
这话一出,空气都凝了。
谁不知道贾张氏是四合院里最惹不起的主?
可现在——
王怀海可是真能赚钱的主儿。
修了厕所、带大伙儿做手工、发工资从不拖欠,谁见了不得叫声“王哥”?
大伙儿憋着不敢吭声,是怕惹事。
可你骂的是王怀海?
那行,今儿咱就集体喷你!
贾张氏脸唰地白了。
十几张嘴一开,她就象站在批斗台上,一个字都插不进去。
心慌,腿软,汗毛倒竖,哪还敢犟?
她缩着肩,低头,转身,
小碎步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溜烟儿躲回中院,
大门一关,再也不敢露头。王怀海瞅着这阵仗,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这群平日里缩头缩脑的邻居,居然真敢站出来喷贾张氏?
他嘴都没张,贾张氏已经臊得脸皮发紫,一扭身就钻回屋去了,连句狠话都不敢撂。
他本来还琢磨着,等她走远点,悄悄丢张“霉运符”给她,让她连喝凉水都塞牙。
结果现在?省了。
王怀海冲大伙儿点了下头,嗓门儿不大但挺真诚:“谢了各位。”
“客气啥!”一个大娘摆手,“你带咱赚外快,咱不帮你谁帮你?”
“就是!你指条明路,我们全跟着跑!”
“怀海啊,下回有门路,记得喊我,我连饭都不吃,就等着跟你干!”
“你可是咱院儿的财神爷,谁敢说你坏话,我第一个唾他一脸唾沫星子!”
王怀海嘴角一抽,心里直犯嘀咕:我咋就成了财神爷了?
不过……要是这群人老实点,偶尔带他们薅点羊毛,也不是不行。
他转身进了厨房,把脸盆一放,葱段姜片哗啦全倒进去,鱼肉泡上,锅也洗得锃亮,一勺花生油“哗”地倒进去,油花儿都快冒烟了。
豆腐切块,扔进去,“滋啦”一声,金黄酥脆;鱼块紧跟着下锅,两面煎得焦香扑鼻。
水一加,咕嘟咕嘟炖起来。
这年头,哪家做饭不是掐着油瓶儿一滴一滴往下省?葱姜?能不放就不放。
可王怀海呢?油当水泼,葱姜蒜堆成小山。
香味一冒,整座四合院全炸了。
中院里,贾张氏正靠着墙根儿吸溜鼻子,闻着那味儿,唾沫直往嗓子眼儿里咽。
她憋了半天,一拍大腿骂:“王怀海这小畜生!不给老娘鱼吃,自己还炖得满院香!你等着,早晚被雷劈!”
外面人多,她不敢吭声。
可一关门,门板一闩,她那张嘴啊,比茅房还臭。
槐花在门外听着,想替王怀海说句公道话,可腿都哆嗦了——她要是敢插嘴,下一秒就得被贾张氏扒皮抽筋。
王怀海锅里炖着鱼,脑门儿一亮。
对啊!我还有一张“指定符”和一次免费垂钓的机会。
不整点活?
“用符!目标——贾张氏!”
“垂钓!”
“嗡——”
一道破麻袋,从半空晃悠悠飘下来,直接砸在他脚边。
王怀海低头一看,傻了:“啥玩意儿?钓了个破布袋子?这运气,怕不是被门夹过?”
他弯腰抓起袋子,琢磨着拿去灶上烧了,眼不见为净。
可就在他手一抖的功夫——
“哗啦!”
一叠红票子,像下雪似的,从袋口滚了出来,散了一地!
王怀海瞳孔一缩,脑子瞬间清了。
这袋子……是贾张氏藏钱的玩意儿!
他以前瞅见过,脏兮兮的,跟个裹脚布似的,塞她褥子底下,谁也想不到!
王怀海赶紧蹲下,一张一张捡起来,数得手心直冒汗——
二百一十块!
整整两百一十块!
这老太太,平日里穿得跟要饭的似的,私房钱比厂长还多!
相当于工人四个月工资!这哪是抠门?这是吃人血馒头啊!
王怀海捏着钱,笑得牙齿都露出来了。
“哎哟喂……”
“贾张氏,原来你是个隐形万元户。”
“可惜啊……”
“从今儿起,你连个钢镚儿都没了。”
“骂我?这就是代价。”
他嘴角上扬,心里跟喝了冰镇酸梅汤一样舒坦。
爽!
同一时刻,贾张氏蹲在床沿,鼻翼翕动,馋得心口发痒。
“不行……我得去巷口买条鱼!哪怕买半条,也得解解馋!”
她一屁股扑到床上,伸手往褥子底下摸——
摸了个空。
再摸,还是空。
她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象被抽了骨头,直接钻进被窝里,手脚并用乱翻一通,枕头掀了,褥子撕了,连棉絮都掏出来,可——
一分钱影子都没有!
完了。
她的钱,没了!
攒了十几年,省一口饭、少穿一件衣,全藏在这破袋子里,连她亲儿子都不知道的命根子……
昨晚数过,整整二百一十块!
今天,没了!
她瞪着眼,脑子里嗡嗡作响,象有一百只苍蝇在脑袋里开party。
坐了足足三分钟,她才猛地一拍大腿,嗓子眼儿里冲出一声能掀翻屋顶的惨叫:
“啊——!!!我的钱啊!!!”
“哪个天杀的偷的?!”
“我要死啊!我不活了!”
“老天爷啊,把钱还我!!!我宁可当乞丐,也别让我空着手啊——!!!”
这嗓子,比拉破锣还瘆人。
整个四合院都听见了。
前院的老刘头扒着门缝笑得直打跌:“哈哈哈哈!贾张氏被偷了?!”
“报应来了!早说了她嘴太毒,老天都看不下去!”
“二百多块?我的老天爷,她存了多少年?”
“啧啧,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前院闹腾得跟炸了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