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下有什么?
腐烂的花还在低语,夜晚中有人在歌唱,大海的最深处还藏着人类探不到的未知,自太阳陨落以后,影子被月亮拉伸的越来越长。
找到星空之下的那个答案,那个你认为的答案,赵凌鹏听到自己的心在跳。
他已经写了很多了,白纸洒落一地,可他还是在写,写的浑身出汗,皮肤发热,象是浸泡在温泉里,这种感觉比女人好太多了,如同蜕化到了婴儿,回到了妈妈的子宫。
他的奇迹已经出发了,但是他还没有听到他。
“还没有写好吗?仪式就要开始了。”卢卡斯站在旁边问。
螺旋而上的图书馆,只打着暖光,外面的灯红酒绿影响不到这里,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按理来说卢卡斯不应该这么着急的,但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次来了两人,他的同伴正坐在螺旋楼梯的台阶上,撑着下巴看向玻璃外的世界。
血月是不着急的,罪人们是多是少他都不在意,可下面的神选者还是得急,血月是神,神不会在意人们的想法,所以才需要罪人这种代言人,而只有罪人才会罩着他们这种人。
古华夏区还没有血月的罪人,血月已经定好了第八位罪大恶极者就是古华夏区的人,卢卡斯在古华夏区活动,所以他着急,他需要这个代言人。
“急也没用,赵凌鹏只是有天赋而已,这份天赋能不能转换还是得看他自己。”同伴打着哈欠说。
同伴是觉得赵凌鹏不太行,相比赵凌鹏,她更看好另一位,但那位有些懒散了,并不想配合,所以她才妥协,让卢卡斯看好的赵凌鹏先来。
“仪式我在第二十三号大街都布置好了,再不快点我怕被人发现,第九处理科一直在调查我的踪迹。”卢卡斯说,这些天他一边要应付第九处理科的追查一边要布置仪式,压力很大。
“那你还多此一举,那些情侣是你杀的吧?”
卢卡斯开始烦躁了,那是他唯一解压的方法,这也要管吗?
“我以前没这么干过,这是我新养成的癖好,他们不会发现的。”
同伴托着下巴看过来,兜帽服挡住了她的面容,但卢卡斯感觉的出来,这家伙在笑。
是在看不起自己吗?卢卡斯冷哼一声,他不想跟她计较,毕竟她的天赋比他更好。
“完成了,我听见他了,他回应我了!”赵凌鹏忽然拿起纸欣喜若狂的喊。
同伴站起来,但卢卡斯动作更快,他几步就来到赵凌鹏面前,抢过那张纸。
【万古沉沦何处?此身难觅归路。星海浩瀚浑不闻,鸿蒙初醒皆戚苦。天道尽幽独。
旧梦频传污秽,残碑独录荒语。血月侵窗惊坐起,万灵终作祭祀物。向彼不可读。】
手写的字体,泛着些许血光,可是太淡了,大概是血月看不懂古体字。
“这是什么?这也算是诗吗?”卢卡斯有些生气,他把纸拍在桌面上。
可是赵凌鹏好象听不到他说话了,他一直在笑,还在那里大声说,我听到他了,我听到他了。
“这种人是怎么觉醒那样的奇迹的?他象是个白痴。”卢卡斯更生气了,他忽然有些理解不了赵凌鹏。
“嘿嘿嘿嘿。”赵凌鹏傻笑。
“恩,写的挺好的嘛。”同伴走过来,她倒是挺欣赏的,“这是古华夏区很久以前的诗词格式了,没想到赵凌鹏居然还懂。”
“这种东西也能引起反应吗?”卢卡斯问。
“文本只是载体,更重要的是那蕴函奇迹的灵魂,只有那个东西才能吸引他,要不然神选者们让ai代笔不就是了?”同伴笑道,“但这个确实落了时代,血月的反应不强,我帮你翻译一下,你欠我个人情,怎么样?”
卢卡斯不爽的看着同伴。
不爽并非是因为欠人情,而是他觉得,这家伙若是翻译,说不定会擅自改动什么。
卢卡斯说:“你要明白,第八位罪人事关重大。”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别罗嗦了,我就是改也会帮你往好的地方改。”同伴挤开他,自己拿笔写起来。
【在逝去的时代中,谁驾驶着下沉的木筏?这个逐渐消失的自我从何而来?在无边无际的虚空中,哪只手指挥着星星?当意识在原始混沌中曙光乍现的那一刻,一切都是悲伤。天道溶解在绝对的孤独中。】
【糟糕的记忆经常在清醒的梦中流淌,古老的纪念碑只低语着怪诞的妄想。血月渗入,一阵震动让我坐了起来,因为所有的生命都不过是祭坛的燃料。针对不可读的伟大。】
“看看怎么样?”同伴把写好的递给卢卡斯。
“现在我倒是能看懂了,但就那么几行字,你能扩写这么多?”
“古华夏区的文化博大精深,偶尔也学一学吧。”
“我不会学这种浪费时间的东西。”他把疯颠颠的赵凌鹏拽过来,命令道:“照抄一篇,看看效果。”
影子里有什么在蠕动,赵凌鹏象是被按着一样,照抄了一遍。
红光大盛。
“可以开始仪式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卢卡斯大喜。
“我不建议现在过去。”
“我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把赵凌鹏送到第二十三号大街就可以了,还尤豫什么?”
“不是我尤豫啊,是天公不作美啊。”同伴走到窗边。
乌云密布,遮住月亮。
“要下暴雨了。”她说。
雷电刺破夜空,如同出鞘的宝剑。
紧接着就是轰隆隆的鸣声,苏未央本来都在车里快睡着了,但这轰隆隆的雷鸣一下子把她惊醒。
灯红酒绿,但是天上的闪光格外亮眼。
月亮被遮住了,有东西在蕴酿。
死去的人好象站在天上,随时都会消失。
苏未央很确信自己应该没有睡着,但她好象又做了梦,那也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梦了,雷声轰鸣,暴雨倾盆,姐姐坐在床边,讲述着名为勇气的故事。
她又觉得有些不真实了,就好象梦只是梦,而不是过去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