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想去派出所报案，告林玉瑶要撞死他。
半路上碰到了老张，看他可怜就把他领回了自己家。
老张是本地人，不过日子也过得惨兮兮的。
听说本来条件就不好，好不容易结了婚，媳妇生下孩子就跟别人跑了。
孩子长大后找他妈去了，不认他。
现在他是老光棍一个，住在城边的两间破烂的房子里，还是家里老人留给他的。
要是没这间房子，他也得像杨光宗似的流落街头。
杨光宗现在住的破烂房子，就是他家。
他们约定好的，房子可以让杨光宗住，但是杨光宗得给他一个月五块钱。
两人熟悉后，杨光宗就把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老张也知道了，那天打杨光宗的人，是他的前妻。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也太过分了些。嫌弃你穷，离婚也就离婚了，哪能往死里打啊，仇人也没这样的。”
杨光宗是把他的事跟老张说了，不过没说实话。
他没说是因为他家暴才离的婚。
他说的是，叶晓彤嫌弃他穷才跑了。
他一路追过来，被叶小晓彤的朋友打了好几回，然后逼着他离了婚。
他还倒霉，不光被离婚，还被老乡骗。
甚至那老乡直接把他卖了。
他留在这里，就是想找那位骗他的老乡算账，至少他得把卖他的钱要回来。
那位老乡坐牢了，还有两个月出狱。
老张见了这等不平事，对他同情不已，帮着他一起骂老乡和嫌贫爱富的前妻。
傍晚老张偷偷出去打了个电话。
“哎哎，他不敢找他前妻麻烦，他留在这里是为了等一个叫方晴的女人。听说是坐牢了，还有两个月出狱。”
“对对，他说他被那个女人卖了，他要找那个女人把卖身钱拿回来。”
“是的，他说拿到了钱就回家。”
……
去年王晨晨卖了陆江庭的电视机想逃回家。
而现在，他又想起了陆江庭的好，想攒够了钱去南城找陆江庭。
他记得他妈方晴快出狱了，他再跟陆江庭一段时间，等他妈出狱就好了。
“哥哥，你在藏什么呢？”
王晨晨吓一跳，赶紧把钱紧握在手里，放在背后。
“没，没藏什么，你看错了。”
“你是不是在藏好吃的？”
“没有，我们家这么穷，哪来的好吃的？”
“可我听王二他们说，你昨天去山上找地瓜了，找到没有？”
“没有，地瓜上个月就吃完了，要吃地瓜得等明年。”
王志饿得吞口水。
可是没吃的，他们也没办法。
这时，屋里又响起了奶奶咒骂爷爷的声音。
无非是骂老不死的，又拉了，又尿了，然后给他一顿打。
完了又哭诉自己命苦，年轻时跟着爷爷当了后妈，多么辛苦的拉扯大几个孩子。
老了本来该享福的，结果又遭这罪。
他们都习惯了。
江梅嚎完后，又喊了王晨晨的名字。
“晨晨，我让你去把猪喂了，你喂没有。”
王晨晨：“没喂。”
“你个死孩子，我让你喂，你为什么不喂？”
“没猪草了。”
“没猪草了你不会去山上割啊。”
王晨晨气愤不已，握了握拳头说：“我刚放学，我还有作业没做。”
“有啥好做的？你不是都考第一了嘛，还做啥？”
考第一？
那是去年寒假前的期末考试，那会儿他从城里回来不久，确实考了全班第一。
村里的孩子根本比不过他。
可是今年他成绩严重下滑，老师都说过他几回了。
他没办法，只能拿奶奶不让他看书来搪塞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