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深秋的天空繁星遍布,萧嗣业坐在军营外望着天空。
索守武走来,笑嘻嘻的对萧嗣业道:“老萧,正常嘛,谁还没遇到过几个难教的学生?”
“明天我来训练大郎。”
索守武笑容满面,终于有机会教那个怪胎点东西了,以前不晓得为人师表有多爽,现在心里不由开始窃喜。
萧嗣业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索守武,淡淡的道:“不需要了。”
“额。”
“没救了吗?”
“还有个把月就要冬季集训了,大郎过不去?可不能这样啊!”
这两个多月来,大家一同训练,一同吃住,一火新兵早就磨合的和亲兄弟差不多,谁也不想有人离去。
萧嗣业淡淡的道:“他的骑术快比我强了。”
我淦!
索守武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萧嗣业,那大眼睛仿佛在说我少读书,你莫骗我。
你才训练他一天啊,一天!
他不是不会骑术吗?一天就能训练出来,而且已经要比师父还要强了?
这么变态的吗?
看着萧嗣业认真郁闷的样子,索守武终于确定这是真的了,于是他坐在萧嗣业面前,一同抬头望着天空繁星。
没一会儿,又几名新兵出来。
很快一火的所有新兵全部并肩而坐,整齐划一的望着天空繁星。
郁闷啊!咋这个天才怪就在他们火了?还要不要人活了?
关键那个天赋怪现在还在刻苦训练骑术,就和他此前兢兢业业训练枪槊和射术一样。
明明强的过分,还卷的厉害,这还要人活不要?
亏得大家还担忧陈舟在一个月后的冬季集训过不去,会被折冲府除名。
现在想来是他们自作多情了。
没多时,王火长也加入到他们的队列中,席地而坐。
二火火长张彪走来,大咧咧的对王仁表道:“老王,可是那新娃骑术不行?”
“你教不好就给俺嘛,俺可擅长骑术。”
王仁表只是平静的道:“他在训练场训练骑术,你去指点指点。”
张火长哈哈大笑:“我要指点成了,那娃归我。”
“哦,好。”王火长没有反驳。
咋回事?
张彪挠挠头,背着手溜达到训练场,然后他呆若木鸡。
灯火下的训练场,一名新卒坐在马匹上,马匹急促飞驰,那名新卒手持弓弩,嗖嗖嗖!
马匹飞奔的很快,箭矢发射的也都很快,全部精准命中靶心。
那名新卒再次风驰电掣的驾驭马匹,来到靶子面前,马匹还在飞奔,他竟单手持马缰,直接翻身下马,将箭矢全部收归囊中,而后稳稳上马,这个过程太快,乃至张火长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额滴娘咧。老王不是说他农户出生,家没钱,没骑过马,冬季集训可能拖后腿吗?
他耍我?好啊!他耍我!
当张彪气咻咻的找到王仁表的时候,王仁表告诉张彪道:“他才训练第一天。”
张彪:“???”
草地上又多了一名士卒席地而坐,脸上表情和大伙如出一辙,郁闷,嫉妒,羡慕。
这他娘的,简直天生当兵的苗子,老子怎么会将这么好的苗子拱手相让?
这一个月来,陈舟着重训练骑术,射术依旧没太多进步,想突破甲下箭术也不知该怎么做,总是觉得欠缺个机会,什么机会他自己心里也不确定。
至于枪槊技则在不断提升,这一点陈舟能感受出来,只是他还没达到冉闵遗书内的枪槊技大成的程度。
日子一天天度过,直到一个月后,冬季集训正式开始。
这对老兵新卒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日子。
不过泾州折冲府的老卒已经所剩无几,满打满算不过只有两三百人。
这段时间折冲府不断抽调老兵上前线,看得出来前线战场的战况尤为激烈,马上要到深冬了,北疆战争将会变得更加艰难。
一百多名新卒的集训中,大部分人都考核过了,只有极少一部分人被淘汰。
陈舟替他们惋惜。
不过萧嗣业的一番话却让陈舟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因为他们过不了考核,而是因为他们压根不想过。
不是所有贵族兵都愿意来折冲府当兵的,有些迫于家族的威逼,不得不来折冲府,但又天生不愿上战场送死,这群公子哥们就会选择在冬季集训这一刻被淘汰,理由光明正大。
只是行为却令人十分不耻,大唐儿郎谁会怕死?这个尚武的国家,谁怕死和懦夫有什么区别呢?
陈舟的考核过了,一火的所有人考核都过了,包括索守武,皆大欢喜。
从十一月初一这天开始,他们都已经正式成为了折冲府的老兵一员。
天气也愈加冷了起来,同时成为老兵后,训练的强度也变得越来越强,所有人都在私下讨论,他们究竟会不会被派上北疆战场。
这一日,泾州折冲府忽然来了两名青袍官吏。
果毅都尉是折冲府的副官,接见了泾州县衙的县尉,双方寒暄后便谈了正事,少顷一旅旅帅张朝元抵达折冲府衙门。
“见过诸位上官。”
唐朝称呼上官还不叫大人,不熟悉的只能称呼上官。
果毅都尉对张朝元道:“最近伏牛山那边出了一伙盗匪,已经肆无忌惮的进入泾州城南杀人。”
“县衙的胥吏三班无法处理这些事,特向我们寻求帮助,你带一队人过去,听县衙指挥,协助县衙抓捕这群匪寇。”
张旅帅拱手道:“喏!”
一旅的两个队队正分别被张旅帅召到了营帐,两名队正僵持不下,谁都想接下这个任务,也好给麾下新卒锻炼的机会。
不过最终一队接到了这个任务,谁让一队在上次实战训练中出尽了风头呢?
一队队正回到军营后,立刻召见了五火火长,简单将情况告知五名火长,便下令道:“中午吃了饭就随我出营!”
“不可私下行动,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喏!”
王仁表面色严肃的来到训练场,叫停了正在训练的一众士卒,肃穆道:“去吃饭,吃了午饭随我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