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准无误的帮助大哥击杀一人后,姜玉瓏心头的自信彻底燃起况且这种生死瞬间的时刻,也没有时间让她去做任何考虑。
脑海中只有树林中的一切细节!
“右前!五步!横扫!”
姜玉瓏的声音因亢奋和紧张而拔高,几乎带著破音!
她能“看到”那个扑来的杀手!位置!距离!意图!
啦!
卫凌风腰腹发力,沉腰旋身,刀隨身走!
一道磅礴的猩红刀弧如同弯月般横扫而出!
那名衝到半途的杀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双腿自膝盖处被齐整斩断,巨大的惯性带著半截残躯狼狠攒在地上!
“头顶树权有人要跳劈!”
姜玉瓏急促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她甚至捕捉到了细微的腾空气流!
卫凌风闻声不退反进,背著她猛地向前出一大步!同时长刀反撩,刀尖斜指上方!
噗哺!
一道寒光堪堪擦著卫凌风的后脑掠过,而卫凌风从下至上斜撩的刀锋,正好將凌空扑下的杀手狠狠剖开!
“干得好!”
卫凌风还不忘继续给予反馈,
背上少女急促的鼻息拂过他的耳廓,带著温热的战慄,那紧搂著他的手臂因用力而微微发抖。
只是姜玉瓏如今的发抖不像是害怕,而更像是激动。
“前面!三人!扇形包围!左手中路直刺!右刀前探扰乱!中间中间是虚晃!他在你正面五步,手摸后腰暗器!是袖箭!右下肋三寸!”
姜玉瓏的精神高度集中,额角青筋浮现,感官全开!
语速快得如同爆豆,竟在混乱中捕捉到了那隱匿在身后的袖箭。
对面杀手都嚇傻了,自己刚摸到后腰的暗器,只是摸到还没拿出来呢!
这你都看见了。
这不是开了掛我直接吃啊!
卫凌风完全无视左右两侧的攻击,身体如同弹簧般猛地前倾!
在左右两刀几乎同时掠破他衣袂的剎那,手中长刀已化作一道血色惊雷,没等的傢伙把暗器发射出来。
噗!噗!噗!
悽厉的惨豪划破林稍!三颗头颅齐齐飞出。
“妈的!见鬼了!”
刀疤脸惊骇欲绝,眼睁睁看著仅剩的几名手下在对方精准的配合下接连惨死!
那小丫头居然真能“看”到?
但此时已无退路,提刀直朝二人衝来。
姜玉瓏赶忙提醒道:
“正前,五步!直劈!手摸腰后——他想扔暗器,好像是毒鏢!”
刀疤脸杀手气的恨不得要吐出血来!
他自己都忘了后腰里放的是什么暗器,摸都还没摸著呢,这小姑娘看的比他还清楚!
不过他也没打算能反杀,顺手甩出所有暗器后,借力迅速飞身逃遁!
经此一战已经能够熟练运用自己的气劲生丝,姜玉瓏迅速將感知延伸,提醒道:
“右前方十步,他要跑了!十五步!不能让他跑了,叫来援兵就麻——“
姜玉瓏话还没说完,卫凌风手中长刀就已经甩了出去。
嗖!
等到那被嚇破胆的刀疤脸杀手反应过来却已为时已晚。
噗吡!
长刀自后背灌入,轰然砸倒在地,鲜血染红了身下落叶。
树林中,残肢断臂,血肉模糊的户体散落四处。
刚才还杀气腾腾、志在必得的杀手们,已尽数伏诛,再无一丝声息。
喧囂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只剩林中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以及姜玉瓏粗重的喘息。
姜玉瓏娇小的身躯依旧紧绷著,如同受惊后难以放鬆的小兽。
虽然战斗已经结束了,她空洞的双眸仿佛还在努力“凝视”著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了!”
她的声音带著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又努力用《玄微照幽经》探出的气丝细细扫过周围:
“好像是没有了,我再感觉一下—?嗯!除了您提前抓回来的两人,其他人都死了,周围再也没有心跳和脚步声了!”
卫凌风轻声安抚道:
“放鬆些吧,玉瓏。確实没有了,我们安全了。”
说著已轻轻揽过她的腰肢和腿弯,温柔却地將她从背上抱了下来。
双脚触地的瞬间,姜玉瓏紧绷的神经如同拉紧的弓弦终於被鬆开。
那支撑著她度过生死难关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她浑身猛地一软,跟跪了一下,幸好被卫凌风又抱住了。
姜玉瓏这才敢长出了口气,浑身虚脱般颤抖著,明显是有些惊魂未定,以及绝境逢生的激动:
“大哥我们我们贏了?真的成功了?”
她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亢奋和后怕,仿佛还沉浸在刚才那惊心动魄的配合中。
卫凌风伸手摸著小傢伙的脑袋:
“是啊是啊,全靠我们玉瓏对《玄微照幽经》的精准把握!大哥说的没错吧?只要你能全神贯注,这『心眼』可比肉眼好用得多!”
这充满信心的肯定如同一剂温热的良药,彻底驱散了姜玉瓏心头的最后一丝阴霾和后怕。
她鼻翼翁动了下,隨即竟“扑味”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原来我真的可以做到!像大哥一样厉害!呼!嚇死人了!心都快跳出来了!”
然而,笑声未落,她文突然想起了什么担忧道:
“大哥,別再浪费时间了!你的眼晴中了生石灰,得赶紧回去拿菜油擦一擦!否则会坏的!”
“不用担心我,我先看看一下他们身上有什么可用的东西。
姜玉瓏急得小脸都皱了起来,拉住卫凌风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些!还是先看看你的眼睛吧!再说就算是信之类的线索,我眼睛不方便也探查不清楚呀。
卫凌风的声音依旧平稳:“没事,我能看清楚。”
“哦哦,那就好矣?!”姜玉瓏下意识点头,旋即猛地反应过来,同时依靠《玄微照幽经》敏锐感知到卫凌风的那双眼睛分明是睁著的:
“等等!不对啊!大哥你的眼睛不是中生石灰看不见了吗?”
卫凌风顿时笑得肩膀都在抖:
“这不是骗他们嘛,要不然都嚇跑了也不好抓呀。”
姜玉瓏瞬间明白过来!
敢情刚才那让她嚇得魂飞魄散、不顾一切指挥的凶险局面,全是这傢伙装出来的! 一股又羞又恼的气愤衝上头顶,她粉拳捏紧就气鼓鼓地往卫凌风身上捶打:
“好啊!所以刚才你根本就是在故意要我!是不是?就算不用我瞎指挥,凭你自己的本事也能轻鬆干掉他们对不对?!你你都要嚇死我了!大坏蛋!”
卫凌风长臂一揽,直接將她小巧的身子楼近,结实的手臂箍住了那不堪一握的纤腰,笑吟吟地解释道:
“那可不是哦,刚刚我斩杀每一个匪徒,都是完完全全按照你的指挥做的,一步都没错!
你应该能清晰地感应到吧?我的所有动作和时机,都是根据你的命令完成的!所以,今晚能脱险,实实在在都是靠你啊。”
他微微俯身,摸看姜玉瓏的额头笑道:
“换句话说,就算我的眼睛真被石灰迷伤了,有你在旁边指挥,我们一样能杀出重围,安然无恙!
怎么样?现在总该相信自己的能力了吧?经歷这番血战,小傢伙找回点自信没有?”
这番话如同温热的暖流注入心田,驱散了姜玉瓏心中的那点小怨念,那股源自战斗胜利的骄傲感悄悄滋长起来。
然而姜玉瓏细细回想刚才的战斗细节,又狐疑地摸了摸卫凌风的胸腹:
“不对啊大哥!刚刚我好像分明感觉到你—你被他们划了一刀!”
卫凌风无所谓地耸耸肩,隨手在自己肋下按了按,那里確实有一道新比较浅的伤口:
“流点血而已,不这样见点红,怎么能逼出我们玉瓏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魄和潜力呢?不这样,你怎么会豁出去不顾一切地指挥?放心,我有分寸,不碍事。”
姜玉瓏闻言立刻撕下衣服还算乾净的里衬,给他包扎止血,又气又急地吐槽:
“哪有这样的?大哥你也太乱来了!我会好好练功!我会努力的!真的用不著你你用这样自残的办法来逼我呀—笨蛋大哥—“
卫凌风任由她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包扎,看著她因心疼和焦急而微微泛红的小脸,捏了捏小脸解释道:
“明天你就要出发了,前路不知还有多少凶险等著。不趁著现在给你来个特训,让你在绝境里真正爆发一次,亲身体会到你有多强,我怎么放心得下?”
他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欣慰的感慨:
“不过,经歷了今天晚上的这些事情,无论是被偷袭时的临危不乱,还是后来指挥战斗时的准確判断、那份在血光里进发的勇气和决心—都让我发现,我们玉瓏真的是有勇有谋,心性沉稳得很!
最关键的是,这套《玄微照幽经》的感知力,你运使得已经相当纯熟,看你这样子,明天出发我就放心了。”
姜玉瓏听了这番肯定,真诚的小声嘟道:
“人家以前只是懒,只是任性胡闹,又不是笨。我只是只是特別特別特別討厌承担责任罢了,因为我担心承担可怕的后果。”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很认真的反省道:
“就像刚才,我是真的担心万一指挥错了让大哥你死掉了怎么办?光是这样想想,就觉得喘不过气来!但是现在—”
她抬起头,虽然双眼依旧灰无神,但那小脸上却透著坚定:
“我也明白了,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
看著小傢伙似乎又有一些成长,卫凌风笑道:
“好了,別感慨了,咱们去审审这两个傢伙!”
两名被泼醒的匪徒,猛地一激灵,刚想开口就叫骂,就看到了林子里遍地的尸体,而且他们还都认识,一个活口都没有,两人被嚇的瞬间汗毛直立。
卫凌风单手提刀按在两人的脖子上:
“识相点,问什么答什么。”
“爷爷饶命!我们说!您问什么我们都招!”
卫凌风点了点头询问道:
“云州现在是什么情况?姜家那边又如何了?”
两个匪徒爭先恐后地交代起来,生怕慢了一步便步了同伙后尘:
“云云州城全城戒严了!各个城门关卡都加了重兵盘查,进出都要搜身盘问,紧张得很!”
“对对!姜府更是不得了,听说最近招揽了好些个江湖高手看家护院,明里暗里守得跟铁桶一样!”
“还有四海钱庄,云州分號关了一多半!生意场的人也都人心惶惶”
“金水帮!金水帮您知道吧?云州漕运第一把交椅,跟姜家关係最铁的那个大帮,现在也派出人手,到处设卡巡逻帮著戒严!看著像是姜家內部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具体是什么事儿我们也不清楚。”
卫凌风点了点头询问道:
“你们是来抓那个姜玉瓏的对吧?其实我也是来抓她的,现在抓她去云州还有钱吗?”
匪徒一听赶忙点头道:
“有啊,无论活的死的都有!但具体是谁买他的命,我们也不清楚,就知道带到云州就有钱,
爷要是感兴趣,我们帮你一起抓,拿那小崽子的人头去云州!”
卫凌风听完点了点头上前再度將二人敲晕,目光投向树后的姜玉瓏。
“问清楚了,玉瓏,提刀给他们个痛快吧。”
“啊?我—我?”
姜玉瓏身体猛地一颤,循著卫凌风声音的方向,小脸写满了惊和犹豫。
让她指挥大哥杀人,和让她亲手杀人,可是截然不同。
见小傢伙似乎有些犹豫,卫凌风来到身后扶著她低声道:
“如果我们刚刚没能逃掉,躺在这里的是你和我,他们会手下留情吗?”
姜玉瓏当即明白过来,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咬著下唇点头道:
“明白了!”
说著没有再退缩,双手握紧利刃,朝著二人的咽喉,狠狠斩落!
噗吡!
温热的血液喷溅而出,飞溅在初次杀人的小萝莉身上。
卫凌风抬手帮她擦去血渍,將小傢伙拉入自己怀中,轻声安抚道:
“不是大哥心狠,非逼你沾血杀人。只是前路必然更加凶险,你需得提前適应,必要时即便自已动手杀人保命也在所不惜!”
让卫凌风意外的是,埋进怀里的姜玉瓏此时竟然有些平静:
“我明白大哥的意思,我没有怪您,我甚至都后悔没有早点接触这些,否则也许能早点帮上父兄和家里的忙!”
顺著话头,卫凌风也跟著询问道:
“听刚刚这两人所说的情况,你家里恐怕是有大事发生了,姜家现在由谁来做主?有哪些竞爭者吗?”
姜玉瓏靠在卫凌风怀里,紧绷的心弦稍稍放鬆,介绍道:
“爷爷姜鹏他老人家身子骨还算可以,只是年事已高,基本不管外面的事了,大多时候就在后宅养养。”
卫凌风没想到还有个爷爷,那这位老人家应该比姜弘毅更早接触到自己父亲。
“我父亲姜弘毅是族长,在家中行大,主理全族大局,同辈下面还有二叔姜弘尔、三叔姜弘山还有其他几位叔伯,我哥姜玉麟是长房长子。
他们各自管著一摊生意,二叔最擅长钱庄买卖,三叔管漕运多一些。家族大事都是商量著来的,就算有些时候意见不合,拌几句嘴也是在祠堂里关起门来就解决了。
而且说句有些过分的话,家里每一个分支的钱应该都够他们挥霍的,我真想像不出哪个叔叔哪个族人会为了什么发动內斗。”
这点卫凌风也考虑到了,虽然从来不会有人嫌弃钱多,但能够让这样的家族內部发生矛盾,应该是一些更大的诱惑。
想著卫凌风你犹豫了下还是询问道:
“玉瓏,你有听说过龙鳞吗?我以前听江湖传言说姜家藏有龙鳞,会不会是因为抢夺宝物?”
姜玉瓏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也听说过那个宝贝,但是我们家绝对没有,父亲和爷爷收藏的宝贝我都见过,並没有什么龙鳞,从小到大也没有听说有人许过愿什么的。”
因为就是父亲送的,几年后姜家还能拿出来,卫凌风推测那东西肯定在。
玉瓏不知道,说明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那么姜家內乱就有一个很合理的可能了:
拥有龙鳞这件事在家族內部泄露,以至於引来內部纷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