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就在云州北,过了永州就到云州了。
如果薛神医能够白天带著姜玉瓏出发自然是事半功倍。
原本卫凌风还疑惑龙鳞怎么把自己送到了七天之后,不是应该儘早將姜玉瓏送回家吗?
直到听见神医薛百草的建议,才反应过来这可比自己一个人送要安全快速多了。
还没等卫凌风回復,姜玉瓏就拒绝道:
“这怎么能行呢?薛神医年纪这么大了,万一路上真碰上追兵———很危险的!”
如今的姜玉瓏,相较於著急回家,似乎也更知道关心其他人的安危了。
薛百草没好气地打断道:
“小丫头片子,你以为老头子我活蹦乱跳到这把年纪,纯粹靠运气好吗?还用不著你替我们这老江湖操心。老头子我既然开口了,自然是心里有底!”
卫凌风立刻顺势接话,语气带著探询:
“哦?老先生有什么稳妥的计划吧?”
薛百草掸了掸菸袋锅子,解释道:
“其实也不算什么奇谋妙计。巧的是,正好村里不少人跟永州那边有亲,早就打算投奔过去。
他们人多,拖家带口,一直就等著有机会找个方便的车马。
他目光扫过停在院外的双辕马车,手指点了点:
『把你那架马车稍微拾摄拾,外面加点藤筐麻袋遮一遮,里头空间挤一挤,到时候拉著一帮子村姑小孩一起走。你这小丫头片子混在妇孺堆里,谁能一眼认出你?那帮搜人的眼睛长在头顶上,专门盯著单人独骑的查,对这种乡下赶路的难民车队,反倒最不耐烦查验。”
姜玉瓏嘴唇动了动: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薛百草直接一挥手,毫不客气地封住了她的话头:
“你不是还想回去支援你父兄吗?虽然也没指望你能帮上他们什么,但在这里耽搁著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你还真打算老头子当一辈子採药丫头!”
姜玉瓏闻言用力吸了口气,这次没有退缩,也没有耍性子,而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看著小傢伙终于坚定起来,卫凌风心中稍安,也肯定了薛百草的计划:
“神医说得不错,再者这些天在北边没有看到什么追兵了,我想对方应该是收缩到云州那边了,至少在进入云州之前应该都是比较安全的。”
薛百草收起菸袋点头道:
“是这么个理儿。也罢,就当是老夫多管閒事,再送你们这小冤家一程!明早天不亮就走,赶在人多眼杂前出城。你们俩也趁今晚赶紧收拾利索,把该办的办了!”
他背著手,又恢復了几分那懒散不耐的神態,转身就要往屋里去。
姜玉瓏她凭著感觉快步上前,伸出双臂,带著一丝小心翼翼和真诚感激,抱了下薛百草:
“谢谢薛爷爷!”
薛百草猝不及防,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隨即老脸有些掛不住似的,嘴里含糊又嫌弃地道:
“滚滚滚!要腻歪,找你那便宜大哥腻歪去!少来招惹老头子!老夫还忙著收拾瓶瓶罐罐呢,
没空跟你们在这儿磨牙!”
话虽这么说,嘴里著“滚滚”,薛百草手上却並没有用大力去推开她,反倒像是被这突然的亲近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最后轻轻拍了拍姜玉瓏的头,急急地回自己屋去了。
看著薛百草颇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姜玉瓏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心里暖暖的。
卫凌风看著她这副模样,也不禁莞尔,拉起姜玉瓏的手腕:
“神医被咱俩缠烦了。好了,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衣服鞋子这些日常用的,明天上车前我再给你买点路上用的乾粮和水”
姜玉瓏伸手揪起自己那身旧衣服小声道:
“其实—那个,大哥,我好几天没正经洗澡了,在那个草棚里只能擦擦,感觉都已经醃臭了,能不能找个池塘小河让我去洗个澡?”
以前那个连春华甘露都要指使別人去弄的大小姐,如今连洗个澡都这么小心翼翼,卫凌风揉著小傢伙的乱发: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带你去。”
想起楚安城外那个自己曾和姜玉麟一起泡过的温泉汤浴,卫凌风补充道:
“放心,不用去什么冷的池塘。大哥带你去个好地方,保管让你洗的舒舒服服!”
说完,不等姜玉瓏反应,卫凌风弯下腰,长臂一伸,动作熟练而轻柔地將小姑娘打横抱了起来姜玉瓏惊呼一声,隨即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一一这个动作她已经越来越熟悉,也越来越安心了。
“大哥?”
“咱们回趟楚安城!”
“啊?现在?去城里洗澡?”
“反正刚才买的那些零嘴也都给村民们分了,咱们正好回去吃饱喝足了再泡澡!”
卫凌风哈哈一笑,抱著她轻盈一纵,便稳稳落在了马鞍上。
他將姜玉瓏放在自己身前揽入怀中,一拉韁绳:
“驾!”
骏马长嘶一声,驮著两人朝著楚安城的方向,在夜色中疾驰而去。
楚安城夜市尚未完全散去,卫凌风熟门熟路地带著姜玉瓏大快朵颐了一番,直到小肚子滚圆,
满足得直眯眼,这才带她去泡澡。
好在这家汤浴也是老店,卫凌风要了那间他和姜玉麟试过的雅间,为了方便照顾,只在中间隔著一层半透明的屏风。
温暖的泉水瞬间包裹了全身,暖意透过皮肤一直浸到骨头缝里,连日来的疲惫、紧张、灰尘仿佛都被这温柔的水流冲刷带走。
姜玉瓏舒服得长长吁了口气,只留一个小脑袋和大青苹果漂在水面上。
隔著一道朦朧的屏风剪影,两人各自泡在温暖的泉水中,沉默片刻后,池水那边,传来了小女孩轻语:
“大哥—
“嗯?”
还没生过人的姜玉瓏,第一次感慨人生:
“以前我还从没这样感觉过,吃饱穿暖可以泡个澡,就感觉到幸福好简单吶。感觉自己以前,
从来都把这些当做理所当然,不知足——可以的话,我以后一定要换一种活法!”
氮氢水汽还未完全散去,重新沐浴过的姜玉瓏感觉清爽了不少。
她摸索著走到放置包裹的桌边,想著终於可以摆脱那身脏衣服啦。
她小心翼翼地將包裹解开,指尖探入內层布料中翻找。
然而,当她触碰到那些衣物,並仔细摸索样式时,秀气的眉头却渐渐了起来。
这触感不太对劲。
这內衣似乎比自己日常穿的要轻薄许多,布料上还多了好些不规则的孔洞。
姜玉瓏疑惑地拿起一件,凭著记忆和手感尝试著套在身上。
虽然看不见,但那惊人的暴露程度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魅惑感,已通过清晰的触感烙印在她脑海里。
娇嫩的小脸“刷”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小番茄,连耳根都染上了粉色。
她慌忙將这古怪的衣物扯了下来,心头小鹿乱撞,又羞又窘:
大哥大哥怎么买这种衣服给自己穿?难道是一时眼拿错了?
抱著最后一丝侥倖,姜玉瓏在包裹里继续翻找,指尖检视每一件的结构和遮挡程度。 一件、两件、三件—她的心越沉越低整整十套,虽样式不尽相同,有的掛著细小的银铃,有的只有几点薄纱遮掩,有的缀著细绒流苏但全部都是带著风情的別样內衣!
屏风后传来水声,卫凌风询问道:
“玉瓏?换好没?泡久了皮该皱了。”
姜玉瓏慌忙將轻纱薄料藏到身后,声音有些发飘:
“没——没,没换好。我在——在挑选呢。”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些,然后羞涩的试探道:
“大哥——你选的这些內衣——都好別致啊——”
“那当然!”卫凌风的声音带著几分理所当然的笑意:
“我可是都仔仔细细挑过的!怎么样,还喜欢吗?我还怕你不喜欢这种样式呢。”
他记得在一家店给青青挑选时,款式明明很正常的童趣或少女风,自然以为给姜玉瓏挑的也是正经漂亮衣服。
“!!!”
姜玉瓏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能烙饼了。
精心挑选?原来不是意外,是大哥特意买的这种衣服!
少女的心头瞬间涌上各种纷乱的思绪:
平日看大哥行事利落又带著点痞气,没想心思这般·—嗯,这般闷骚!
可眼下能怎么办?直接说“大哥,我不喜欢这些內衣,麻烦您再给我去买些正常的”吗?
这简直太难为情了!自己也不好意思让大哥再为了这种小事去忙活。
她咬著下唇,指尖在那十件让她面红耳赤的衣物中犹豫徘徊了好一会儿,才终於凭著触感挑出了一套:
粉色的肚兜还有小半层丝缎稍作遮掩,与之配套的褻裤虽仍是轻纱质地,只在羞涩之处缀了几颗精致银铃。
虽然仍旧非常的风情,但相对其他九件算保守了。
强忍著巨大的羞报,姜玉瓏摸索著將那套让她心跳过速的衣物穿上身,细软的布料贴合著玲瓏身段,铃鐺隨著动作发出叮噹轻响。
她赶紧抓起宽大的浴袍披上,將满身春光紧紧裹住,这才深吸一口气,低著头,像个羞涩的小鹤鶉一样挪步走出了屏风。
“怎么这么久?快过来歇会儿,天亮前还得”床榻上,披著松垮浴袍的卫凌风抬眼招呼她,话说到一半,疑惑道:
“嗯?什么声音?怎么还有铃鐺的响声?”
姜玉瓏的脚步瞬间僵在原地,小脸爆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紧了浴袍的襟口,犹豫了一瞬,才在卫凌风探究的目光下,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喏喏道:
“是、是这个。”
说著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浴袍下摆的一角。
露出了修长小腿上繫著的薄纱褻裤与闪烁著点点银光的精巧铃鐺!
卫凌风的目光顺著那纤细脚踝向上,落在了若隱若现还掛著悦耳银铃的內衣上,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都瞪圆了:
“这———!”
那家店明明不是这样的!什么情况?
可眼下看姜玉瓏,娇小玲瓏裹在近乎透明的粉色薄纱里,小脸红扑扑的,那铃鐺更添了几分引人采的趣味这小傢伙是特意挑了这么一套?
难道这小傢伙平日里看著骄蛮,其实內心喜欢这种调调?
不知道卫凌风已经愣住,误以为大哥看呆了的姜玉瓏心头小鹿撞得更欢,羞涩中又带点难言的得意,她抬起红扑扑的小脸,朝著这边几乎带著点撒娇的颤音问:
“大哥这这样穿好看吗?
卫凌风看著少女那混合著紧张、羞涩和期待的小脸,再看看那身確实极其凸显她娇美身段的內衣,再联想到这条归家之路的吉凶未卜算了,她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吧,开心就好。
他心里默默嘆口气,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气似乎从小腹升起,体內熟悉的血煞之气都隱隱有些涌动。
他连忙运功压制,面上维持著镇定,声音也努力放得平静自然:
听到卫凌风如此直接的肯定和別样意味的评价词,姜玉瓏像是得到了某种確凿的印证,心头豁然开朗。
之前的志芯和困惑都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瞭然和酸酸甜甜的羞涩。
原来大哥对自己这么好,无微不至地保护,好到都超出了家人重金请他来救自己这个限度,
是存著对自己的这份“坏心思”啊!
其实自己又何尝没有呢—
明白了“真相”的少女,胆子似乎也大了几分,她不再扭捏,裹著浴袍,迈著轻盈而坚定的步子走到床边,乖乖坐了上去,依偎进了卫凌风结实温热的怀里。
少女在男人怀里挪动了一下,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红透的小脸埋在他颈窝,用含羞带嗔道:
“大哥—没想到你这么坏。”
卫凌风感受著怀里突然多出的软玉温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心说我哪坏了,明明是你自己挑选这种衣服挑逗我好不好!
无奈卫凌风只能转移话题道:
“好了,別闹了。明早薛神医就要带你动身啦,我会在暗处跟著护你们周全。趁著这会儿还有点时间,我来检查一下你这段时间修炼《玄微照幽经》的成果。”
他顿了顿,更具体地引导:“现在,把手放我胸口。”
姜玉瓏依言而行,纤细温凉的手指轻轻按在卫凌风胸膛上。
“试著把生丝集中在我身上,凝聚心神,包裹得越细腻完整,探查的越仔细,说明你掌握的就越好,试试读取我掌心脉纹。”
姜玉瓏闻言,立刻凝神静气,细眉微微起,无形的气劲被她小心翼翼地调动起来,如同无数纤细透明的藤蔓,从她掌心蔓延而出,温柔又仔细地將卫凌风的身体缠绕包裹。
卫凌风的身体轮廓、微妙的温度变化、甚至--某些更私密细微的反应,都通过生丝清晰地反馈到她敏锐的感知中。
可是,人手的脉纹实在是过於细致了。
小傢伙粉颊泛起一层危红,低声嘟道:
“不行,虽然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大哥身体的大小变化,但是掌心的脉纹,还是太细致了,读不出分毫—”
卫凌风一听,也不禁耳根泛红,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浴袍,仿佛这样就能遮掩住不该被“探测”到的地方:
“咳!谁让你去『读”別的地方了!是感受我的手心,专心点儿!这就说明问题了,铺开气劲触手不等於感知就能清晰。
《玄微照幽经》的要诀在於专注。记住,放射出去的生丝不是为了大网捞鱼似的覆盖全身,而是像精准的探针。
当你想精细观察某个特定目標时,就应该全神贯注,让生丝精准地匯聚到那个点上,让亨承受更密集的探查!”
姜玉瓏恍然大悟,虚心求教道:
“我明白了!就像是把光线聚拢才能照亮痕个小地方,那要怎么把气劲丝线聚合到一点呢?”
卫凌风一边教导一边给自己开脱道:
“诀窍就是专心,心无旁鶩!你老想的其他坏坏的事情,当然就能探测到坏坏的反应了!要像这样。”
卫凌风边说边伸出手,宽厚的手掌轻轻搭在了姜玉瓏香秉:
“就像我这样,全神贯注,让我的生丝在你的秉部铺开,然后让其匯聚在心头所想的地方匯聚,也就是你的——“
叮铃一一!
卫凌风话没说完,一声清脆的银铃响动便从姜玉瓏跨下传来。
小铃鐺仿佛是被什么走错了路的气劲生丝撞到了一人。
俩人顿时都愣了,小脸几乎要红透了的姜玉瓏颤声道:
“那个大哥,你刚刚说你全神贯注的地方是哪儿?我我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