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麦克牧师的话,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叶渊身上。
他们对华裔知之甚少,印象中的性格大多是含蓄内敛的。
但面前这个年轻英俊的华裔却给他们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仿佛一把随时都要出鞘的宝剑一样,没有露出锋刃,却依旧让人觉得如芒在背。
叶渊却连看都懒得看这个牧师一眼。
“虽然我不屑于应对你这种低级的激将法,但是秉持着我的职业精神,以及对客户负责的态度,当然可以。”
他眯着眼,先是环顾四周,随后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挂钟上。
“卡洛琳女士,您家的挂钟,好象不太好使啊?”
他踱步到钟表面前,饶有兴趣地看着停滞在三点零七分,一动不动的时针和分针。
“那钟表有些年头了,但还算好使,不过就在四天前的早上,我发现它坏了,一直停在三点零七,”卡洛琳有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但是无论是换电池还是别的修理,它依旧不好使,只要早上起来,它就会停在三点零七。”
随后,象是回想起了什么一样,卡洛琳的声音有些颤斗:“就在昨天,我忘记把电池换上去了,所以它一直是没电的状态,但等我今天早上起来之后,它的指针还是指向那个时间。”
“三点零七,天啊。”在叙述完这些事情之后,卡洛琳紧紧攥住自己的胸口,双眼有些失神。
克莉丝汀立刻过去握住妈妈的手,回头看向其他人:“我没有在帖子上说这件事,但我可以作证,妈妈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们现在就可以去看。”
叶渊伸手柄闹钟摘了下来,翻到后面。
果然没有电池。
他从旁边的壁橱上拿起一节电池装上,然后又把钟表挂在墙上,但时针和分针依旧一动不动。
“也许这钟表只是单纯坏了。”
威尔警探想了想,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他没办法解释为什么钟表停在三点零七,当然,他也没办法证明这不是这家人自导自演的,毕竟他又没有亲眼看见。
麦克牧师也来到钟表前,先是轻轻亲吻了一下自己胸前的十字架,紧接着轻声背诵起圣经中的祷文来,然后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把十字架举到钟表跟前。
“十字架是主的像征,我们是主的使者,如果这钟表真的有问题的话,那它一定会对我的十字架有所反应,”麦克牧师有些得意的解释道,“但现在,这钟表对十字架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意味着没有邪恶的东西附着在上面。”
“这怎么可能呢?但是它真的每天都会回到三点零七啊!”克莉丝汀难以置信地问。
“这当然有可能,”叶渊却忽然插话到,“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根本没有获得你们主的赐福,用我们的行话说,就是你法力不够,也许是不够虔诚?”
“你怎么敢质疑我对主的奉献!这是亵读!是污蔑!你必将受到主的惩罚!”麦克牧师气的脸都绿了,当即就要破口大骂。
叶渊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把他推到一边。
“往边上靠靠,别挡着我。”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镇魔符,夹在指诀中间,口中轻声用中文念道:“急急如律令,敕!”
随即将符录在那钟表上面一贴。
一团只有叶渊能看见的黑气瞬间从钟表上逸散而出,在空气中消散无踪了。
“滴答,滴答,滴答。”
随着黑气离去,钟表的秒针忽然开始走动起来。
“妈!你快看!秒针动了!秒针动了!”克莉丝汀第一个开始尖叫起来,“我告诉过你和爸爸,叶的符咒真的有效!”
“天啊!是真的!太好了克莉丝汀!我们有救了!”卡洛琳颤斗地抓住女儿的双手,下一秒几乎要哭出来。
她真的没想到,警察帮不了自己,牧师不相信自己,在这走投无路的时刻,竟然是一个黄种人,一个古董店老板带来了一丝曙光。
“这怎么可能?让我看看!”威尔警探瞪大眼睛,立刻箭步上前把钟表拿在手中,开始仔细查看起来。
一开始,他甚至以为这是佩伦一家和这个叫做叶渊的华人演的一出什么戏。
但那钟表一直停在三点零七是明摆着的事实,叶渊除了把一张自己完全看不懂的黄纸贴在上面之外,什么也没动。
钟表竟然就这么开始运转起来了?
“这太难以置信了。”警探眯着眼睛,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但房间中最诧异的,当属一直在近距离观看叶渊操作的麦克牧师。
他对自己刚刚的行为自信满满,虽然他并不是教会授权的正统驱魔人,但类似的东西,所有牧师都或多或少懂一点。
圣水和十字架对被恶魔附身的人或者物件有特别的效果,试一下也不会违背梵提冈对进行驱魔程序的严格要求。
事实证明,没有反应,这甚至让麦克更加确信,没有恶魔,至少在这个钟表上没有恶魔存在。
至于它为什么停留在三点零七,麦克更倾向于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黄种人粘贴那奇怪的符纸之后,这钟表就开始恢复运转了?
他上前夺过警探手中的钟表,立刻卸下电池,然后又再次装上。
钟表运转如常。
“这一定是个巧合!这不可能!”麦克难以置信地喊道,随后急中生智地想到了一个解释,“我明白了!这一定是我刚刚用十字架的功劳!我懂了!这钟表上确实被邪恶的力量污染了,主的力量发挥了作用,只不过稍稍用了一些时间才让钟表恢复正常!”
“恰好是在那个时候,这家伙装神弄鬼地粘贴了这东西!对!一定是这样!”
“牧师,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需要拿到确切的证据才能证明有恶魔的存在?”威尔警探立刻质疑道。
“呃,我只是说,这钟表确实不对劲,仍然需要查找其他的证据!”麦克从胸前紫色牧师袍的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巾,用力擦了擦额头。
虽然这屋子里确实很冷,但是他现在已经觉得有点汗流浃背了。
叶渊却不理会他们,只是夹着符录,走向楼梯旁毫无动静的落地钟,再次把符录贴了上去。
“滴答,滴答,滴答。”
钟表声再次响了起来。
叶渊的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牧师,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