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真与人死斗的经验不多，但也不少，出手之时没有什么瞻前顾后，仗着自己的力量与反应，强行将自己练过的拳法都打了一遍。
他背后有李姝在兜底，一点也不在意这老头可能出什么阴招，也不在乎那两个抢手的威胁，把拳法打得越来越熟练。
李姝教导他的方法其实没有问题。
顾真感觉，只是自己一时无法适应李姝传授的杀人法而已。
要是对付反应和速度远不如自己的人，他可以直截了当地用任何方法打死对方。
但要是面对反应稍下于自己，或者强于自己的人，就象顾真自己说的，他就缺乏应对手段。
毕竟他比李姝少修行了不少年，基本功没有李姝好。
但是李姝的教导也给他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比如说不要畏惧对手，出手就要考虑怎么杀掉对手，以及一些交手的经验和杀人的意识。
得到了这拳法，利用里面的那些法力，和应对技巧之后，结合自己的一些心得，顾真油然生出了，原来可以那么出招的感慨。
他越打手下越亢奋。
那老头越打心中就越是心惊。
眼前的小子的拳法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从开始的生疏到现在，那么点时间而已，已经对拳法开始熟稔了。
按照这速度下去，这小子再有一会儿功夫不得做到外四合了？
感情这小子是在用他练拳？
作为周围几十里都数得着的好手，老头虽然已经老迈，气血和体力都不如以前，但是他的拳已经摸到了气与意的边缘，境界比顾真要高，眼光也不低。
他见过无数的年轻人，却没有见过顾真这种根骨禀赋的年轻人。
天赋那么高，身上气血又那么充盈，出身肯定不简单。
他手臂一舒，像猿猴一般，在顾真的手腕上一点，破了顾真的“鹰爪锁喉”之后，身形向后退开。
“小子……”
他老头要说两句场面话，就见到打得兴起的顾真又逼了上来。
老头心中一怒。
对面这小子真以为他收拾不了他，所以把他当软柿子捏。
得给这个小子来个狠的！
老头怒喝一声，浑身气势一变，不退反进，带着一阵猛烈的劲风，进到了顾真的身前。
为了保持体力，他先前有所保留，但这时再无保留，将自己的一身功夫发挥到了巅峰。
仿佛化身成了一只真正的猿猴，他的后腿一蹬，右步轻轻地跃到了顾真的膝盖上，左手向前击向顾真的面部，顺势压下顾真抵挡的手臂，随即右手成爪，抓向顾真的双目。
独属于凶猛动物的野性扑面而来，顾真在老头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逼人的气势，压得他难以呼吸。
但在老头的逼迫下，他骨子里的野性也被逼了出来，非但没有退缩的念头，反而更向前进了一步。
想也不想，他缩紧肩部，以肩、胯、背发力，把踩在自己膝盖上的老头向前撞去。
这招是八合拳之中的“靠身撞”，是贴身发力，利用全身力量撞击的凶猛招式，本应用于突入对方怀中之时，直击对方的弱点。
此时老头踩在他的身上，用这一招撞击对方，难以受力，但顾真却本能的如此发力。
老头的右手刚抓到顾真的眼皮上，便感觉到自己即将撞在身后的山石上。
心中一惧，他收回手，单腿向后顶住了后面的石头。
顾真敏锐地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双臂在他的心中一产生念头时就已经从两侧击出。
此时他感觉自己的状态进展到了最佳，身上的胫骨，肌肉与骨头都能随着他的心念，做出任何招式。
向后看了一眼的老头没有躲开，被顾真以一招“双锤贯耳”打在两侧的脖颈上。
中招的老头身体晃了一下，跟跄着从顾真的身上跌下。
接上了一招“猛虎洗脸”，顾真以自己的拳头向老头猛烈地锤去。
看到老头倒地，他也没有停下。
直到老头再也没有反抗之力后，顾真才收手，仔细地回顾了一下刚才的那种感觉。
这老头真是一个陪练的好手……
等自己的气血与精神舒缓后，顾真看向了老头，发现这个对手已经双眼无神，出气多，进气少了。
就是太不经打了……
顾真有点惋惜。
他一没留住手，就把对方打死了。
看到脸面已经被打变形的老头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顾真问道：“你还有什么遗言？”
他在老头的身旁蹲下。
老头从嘴里吐出了大量的血沫，含糊地发出了一些声音：“打……打……打……四合……内……内……”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顾真没有听清，只能猜测老头想要说什么。
应该是说被一个练拳没几天，还没达到外四合的人打死，自己非常不甘？
这老头的拳法境界显然是在顾真之上，那种仿佛化身动物一般，能够影响到对手的思维的凶猛气势，顾真就没有练出来。
按照八合拳的划分，应该是到了内四合的境界，可惜这老头老了，又怕死，且是个普通人，被他抓到机会打死了。
设身处地而言，要是换成自己，被别人拼着更强的身体素质打死，自己也会不甘。
不过自己这拳也越来越熟练了……
想起刚才那种肆意出手的状态，顾真仍然有些回味。
那种状态之下，距离外四合还有多远？
说到底，外四合就是动作协调，步法配合紧密，外在动作上不留下丝毫的破绽。
他应该距离外四合不远了？
已经产生炁感的顾真没有为自己在一门拳法的进展上感到太多的兴奋。
他看了一眼那两个抢手所在的位置。
李姝正从林子中走出。
刚才在看到顾真快要取胜时，她就已经从顾真的身旁冲出。
那两个抢手不明李姝的底细，没有与李姝拉开太远的距离，又专注于顾真和老头的交手，没有注意李姝在那时已经出手。
等他们发现时，已经晚了。
看到李姝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顾真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迹，奇怪问道：“我身上有什么不对？”
“没有。”李姝把视线移开，“你……打得很不错，应该已经达到了外四合。”
“难怪，我感觉越打越舒服。”顾真点了点头。
他那么平淡的表现让李姝忍不住说道：“你在拳法上的天赋很好，之前我确实……有些误导你。”
一说完，她就转移了话题：“你的炁已经累积了不少，可以初步修行控尸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