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掌只打出了一些劲风，可是连这劲风都没有打中李姝。
李姝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就闪开了劲风，让劲风打在了自己的身后的地面上。
她向顾真前行的似乎看似不快，却极有压迫感，三两步就走到了顾真的身前。
在顾真后退时，她抬起左手。
顾真想要防御，忽然感觉胸口一痛，已经被李姝轻轻地戳了一下。
这一下看起来只是随手一戳，顾真却感到心脏一阵绞痛，让他的气息在瞬间就变得紊乱起来。
“要是我想杀你，你现在已经死了。”李姝说道，“这不仅是修为上的差距，更多的是意识和反应上的差距。”
“你之前交过手的除了那个受伤的书生之外，全都是普通人，他们什么都不如你，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要为和修行者交手做好准备。”
顾真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在平江县的蛊仙会据点，那老头一出手，连李姝都吃了亏，要是面对那个老头的是他自己，顾真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撑得住多久。
他和李姝草草地收拾一下尸体，便走出了这栋屋子。
就在这时，李姝忽然推开了顾真。
“砰”的一声从不远处响起。
顾真心头一跳，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有人开了枪。
他抬头一看，发现前面的屋角落冒出了一大股白烟，似乎是民间自制的那种火药枪开枪后所造成的景象
顾真摸向了自己腰间的那柄手枪。
别人都开枪了，他自然也不会客气。
但是李姝比他的动作更快，在顾真刚摸向枪时，已经冲了出去，几乎把自己的身体拉成了一个残影，迅速地逼近了那个墙角。
一个人影从那墙角跑出，慌里慌张地从围栏上跳进了旁边的一户人家里面。
李姝紧随其后追了进去。
拔出枪的顾真也追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等他跑到那围栏旁边时，那个逃走的男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李姝围栏旁边看着。
而站在尸体旁边的则是一个小孩。
这里的光线非常黯淡，顾真不大看得清对方的相貌，但是能够判断出，这小孩应该就是白天向他扔蛇的那个小孩。
此时，这小孩的手上还带着一柄刀。
从地上的呻吟的男人发出的声音来看，这人应该就是白天提着小孩来向他和李姝道歉的男人。
初看之下，顾真以为是那个小孩在阻止李姝杀人，但是再一看，他才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
那小孩手上的刀所对着的是地上的那个男人。
男人的腹部出现了一摊鲜血，象是被捅了一刀。
“人是他杀的？”顾真若有所思地问道。
李姝点了点头：“是他杀的。”
那小孩旁若无人地在地上的男人的身上又捅了几刀。
看着这血腥的一幕，顾真说道：“是亲生的么？”
“不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他是被拐回这里来的，麻老三生不出儿子，就把他留在了这里，当他的儿子。”
顾真和李姝一起看向了屋子里面。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拿着一盏煤油灯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老头走出来，那小孩连忙跑回到了老头的身边，搀扶起了老头。
老头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对小孩笑道：“好了，现在没事了，这两位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又看向顾真和李姝，对两人说道：“他白天的时候用石头打你们，向你们扔蛇，都是为了提醒你们这里危险，让你们快些逃跑的意思，不是有意要害你们。”
“被地上的麻老三抓到后，麻老三把他打了一顿。”
这正好解释了这小孩之所以那么做的原因。
从现在的角度来看，事情也说得过去。
“是个善良的孩子。”顾真对着那小孩善意一笑，又看向了老头，“老丈不是这里人？”
老头叹息了一声：“我也是几年前被抓到这里的，因为识得一些字，所以没有被杀，被留在这里帮他们看书信，写书信。”
“两位应该是行走江湖的江湖人士，这些家伙眼睛瞎了，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两位的身上，合该有此劫。”
喘了口气，他继续说道：“不过两位也该走了，这里只是外围的一个捎口，那边的大山寨之中还盘踞了几十个土匪。”
顾真笑道：“既然有土匪，那我们一起杀了不是更好？”
听到这话，老头有点急了，连忙说道：“两位不可大意。和这些外围居民不同，山上那些个个都是活阎王，挖人心肝的事情也没少干。”
“你们白天来到这里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派人下山查看情况了，要是遇上了他们……两位虽然身手好，但是遇到几十条洋枪，那也难以应付。”
顾真看了眼李姝，对老头说道：“他们具体有多少人？”
老头思索道：“四五十个是有的。”
“这里的村民还有么？”顾真又问。
“两位带来了毛驴，在这山间是稀罕物，为了争夺那只毛驴，他们都去了两位那里。”老头摇了摇头，“这天要是再早点，他们连晚上都等不到。”
点了点头后，顾真说道：“不如老丈把我们送上山，让我们去会一会他们？”
他说出话后，李姝没有反对。
老头连连摆手：“不可不可，这不是害了两位？”
顾真抱拳道：“我们出来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扶强除弱，为民除害，老丈只要把我们送上去即可，其他的都是我们的事。”
老头迟疑道：“两位可有把握？万一两位陷在了山上，我年老体弱，可是帮不了两位。”
……
牛头山之所以叫做牛头山，是因为两座高峰耸起，在山脉上形如牛头上的牛角，使下面凸起的山脉也具备了一些牛头的模样，因而得名。
这里山势险峻，要是没有本地人人带路，普通人难以爬上那徒峭的牛头山，更是找不到牛头山上隐秘的洞窟。
那洞窟在五六十年前就成了一个贼窝。
在这几十年间，但凡有心狠手辣之辈跑上山，就能扯起大旗，聚上三五人，成为一帮祸害周边的土匪。
到了近几年，天下隐约有大乱的趋势，这牛头山上的土匪也日益增多。
周边的一些村镇对他们谈之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