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一时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你……你产生炁感了？”
视在线移，看到顾真一脸的认真，她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在生死危机下，我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气出现在了我的下丹田。”顾真闭上双眼感应了一下，“现在又感应不到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问题。”
连身体的疲惫都顾不上，李姝从地上爬起，走到了顾真的身后，将自己按在左肩上的右手放到了顾真的头顶上。
一股灰暗的阴凉之炁从她的手中涌出，沿着头顶进入到了顾真的体内，令顾真激灵了一下。
这炁进入到顾真的下丹田之后缓缓消散。
顾真扭头看向李姝：“有问题吗？”
看着顾真的李姝怔怔地问道：“你……是怎么产生炁感的？”
顾真坦诚道：“昨天在路上模仿你的走路方式和呼吸方式，我就感觉到有些异样。到了晚上睡觉前，我又感觉下丹田产生了异样感，直到刚才，我才产生了炁感。
他后怕道：“要不是我的动作突然变快了，最后谁生谁死还说不一定。”
神色变幻了一阵，李姝背过身去，轻咳了两声，淡淡说道：“你的呼吸法果然获得了部分神韵。你也别得意，要不是昨天我故意向你展示了呼吸法的具体细节，你不可能那么快地在呼吸法一道上入门，进而产生炁感。”
顾真理所当然道：“我还以为哪里不对劲，原来是你有意传授……”
他没有看到李姝僵硬的面容。
“你从修行呼呼吸法算起，到你产生了炁感为止，过去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而且是在别人的刺激下，才勉强产生了炁感，资质比我差点，但……也算不错。”
说到“不错”的时候，李姝的声音非常含糊。
想起了李姝之前的话，顾真疑惑道：“你不是说象我这样的普通人，杂念很多，想要产生炁感，没有十天半个月打坐是不可能的吗？产生炁感后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你要是没有把握住我给你的机会，资质平平无奇的话，我现在也不会和你说这些话。”李姝的声音听着有些恼怒。
一说完这句，她立马转移话题，继而说道：“我这一派没有什么外门弟子的说法，但是在收徒之前，通常也会观察值不值得收，这自然是通过平日里的德行，与自身的资质而言。”
“你的资质……还行，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为人的话，我暂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修我这一派的呼吸法的资格是有的。相比控尸术而言，呼吸法不是什么不传之秘。”
“但是来历还是要说清楚，以后但凡有人问起，你就把事情说一遍，推到我的身上即可。”
顾真心头一动，问道：“既然如此，我能拜入你这一派，跟随你修炼控尸术吗？”
李姝转身看向顾真，认真问道：“我的处境你也知道了，你确定要拜入我这派吗？”
“我还要告诉你，我父亲……也就是那个称呼为李镜堂的人已经去世了，现在我这一派只剩下我一个人，而我面临的强敌却有很多，连自己能不能回到湘西之地都不知道。”
“湘西之地中赶尸九派，内部也十分复杂，我这一派只剩下我一个人，自然处于弱势之中，就算遇到麻烦，也帮不了你什么。”
“就算这样，你还要入门吗？”
顾真心中一喜，就要点头。
既然答应了就能学会他梦寐以求的术法，那么为什么不答应呢？
但是看着李姝那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情，顾真忽然意识到，这里不容轻浮。
他收敛了神情，和李姝一样认真地回答道：“我想要入门。”
“一旦入门，正式修行了术法，你就再也无法反悔，你确定吗？”
“确定。”
李姝点了点头，又说道：“你说你记忆全失，我是信了，要是以后想起了什么，我希望也你也不要以此为借口，说今日的话不算话。”
顾真保证道：“我的记忆既然已经失去，以往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在意。”
“最好如此。”李姝淡淡道，“要是你后悔了，说要脱离门派，我的手段也能让你尝尝。”
警告完顾真后，她语气一松，说道：“等回到湘西，在祖师排位前正式拜师之后，我就能把门派术法都传给你。”
顾真有些失望道：“现在不能传给我？”
李姝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控尸术很好学吗？你现在刚产生炁感，连入门的门坎都没达到，怎么学？”
“那我现在算什么？”顾真抓了抓脑袋，“算半个弟子？”
李姝说道：“不说修行，就说学一门手艺，哪一个学徒不先给师父打杂个三五年才能学到手艺？你现在就当自己是打杂的学徒罢。”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呼吸法修行好，让你的下丹田被炁充盈再说。”
“以你那么稀薄的炁，最多就是使你的耳目变得更为伶敏，动作变得更为敏捷罢了，很难使用什么术法。”
“在回到湘西之前，与控尸术有关的前置术法可以传授给你，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关系。”
顾真好奇道：“我的呼吸法还没有修好？”
李姝失笑道：“你的呼吸法不过刚入门罢了，算什么修好？把呼吸法修行到最高境界时，可以返回先天状态，尤如在母腹之中时，不需要用口鼻呼吸，只用身体的毛孔呼吸。”
“到了那种状态，就算是睡觉时，也能于潜意识中修行，你能做到吗？”
深感长了见识的顾真自然是做不到。
李姝最后说道：“你的资质虽然不错，但是也别自负，毕竟你的年龄太大了一些，到筋骨快要长成时才开始修行，比别人慢了一大步，想要追上同龄人的脚步，不知道要多费多少功夫。”
顾真的资质越好，她就越是惋惜这件事。
心智已经是成年人的顾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也有点惋惜，要是他能更早修行的话，到了这个年纪说不定也修炼到了李姝这个层次。
缓了一阵，李姝的状态略有恢复。
拾起地上的小刀，她对顾真说道：“我要回一趟平江县，看一看那几个被救出来的那几人怎么样。”
顾真皱眉。
李姝解释道：“他们追来得太快了，远远超出我的预期，我有些担心他们的安全。”
“送佛送到西，万一我先救了他们，而他们转头就被人杀了……回去是有些危险，你要是不愿意冒险，那就在这里等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真摇了摇头，“我想起，那些被抓的五楼人中，包括我，有两个人穿着都是……这种。”
他打开外套，指了指自己里面脏兮兮的衬衣，随后继续说道：“可是从平江县出来的时候，我却一个穿着洋装的人都没有看到。”
作为聪明人的李姝一点就透：“你是说，平江县的蛊仙会有意抓你这种穿着洋装，很有可能是自治党，或者倾向于自治党的人？”
平江县十分偏僻，大部分人都比较保守，穿洋装的人不多，蛊仙会的人却能抓到两个，显然是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