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的不止老夫人一个,魏昭宁和冬絮也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魏昭宁没有惊讶太久,她快走了,这里的事情很快就和她没关系了。
“说这些做什么,关心你是应当的。”
陆洁月心里越来越悔恨,上次她被孟云扇耳光跑回家来,说要和孟云决裂,是魏佳若劝她回去和孟云和好的。
她为什么就那么蠢!
老夫人看她脸上的情绪不好,好象是在生气,劝道:“好了好了,先到床上躺着,别想了,好好睡一觉,好好养伤,有什么事情以后慢慢说。”
陆洁月一觉睡到了天黑,才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睡过这样的好觉了。
青雀也歪在她床上睡着了,此时也被吵醒了。
她嘴里不满嘟囔道:“真是没用,跟着你千金小姐当不成不说,我还被人打成这样。废物一个。”
陆洁月揉了揉眼睛,看了她一眼。
一出门,二人傻眼了。
陆逐风和陆泽鼻青脸肿地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她们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孟云。
孟云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冲陆洁月森然一笑。
陆逐风默了默,道:“阿姐,跟孟大人回去吧。”
陆洁月心如擂鼓,尖声道:“你、你说什么?!”
一旁的青雀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并不意外,只在众人看不见的阴影里,颇为嘲讽地笑笑。
孟云热切道:“洁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好不好?
你跟我回去,孩子的事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不会再动手了。”
他人虽然是笑着的,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但陆洁月仍然能在他眼中看到了寒意。
陆洁月连连后退,“我不,我不回去。孟云,你给我一封休书吧,被世人唾骂也好,瞧不起也好,你放过我。”
“我求你,你放过我。”
孟云姣洁一笑,“夫人,你在说什么呢?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放你走?
之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不如,我给你下跪,好不好?这样你能不能原谅我?”
他一步一步逼近,笑容越来越深。
陆洁月几乎是条件反射,腿软一下子跪倒在地,她哀求地看着陆逐风。
“逐风,逐风你帮帮我,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不会再让我回去了,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快点把他赶出去!”
陆逐风眼中闪过一抹愧色,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阿姐,阿姐你听我说。孟大人已经知道错了,他发过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这么做了,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何必因为这点小插曲闹得两家不愉快呢?”
陆洁月看着陆逐风脸上的伤,愕然道:”你怕他了?”
“阿姐,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主要是你这么费劲地想嫁给他,现在三天两头闹和离,我也不希望你过得不好。
你就跟着姐夫回去吧,母亲那边我已经说过了,母亲也说你该回去。”
陆洁月简直不能相信,这些话是从白日撸起袖子说要去收拾孟云给她出气的弟弟口中说出来的。
“你、你逐风啊,我可是你姐姐,你怎么能这样!”
陆逐风闭了闭眼睛,忍耐着心中痛苦,又温声劝道:“阿姐,回去吧。这样对我们都好。”
陆洁月发疯似的,撕心裂肺吼叫:“对我们都好?!难道我被他打死,你就心安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姐姐,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孟云的耐心在一点一点流逝,笑容已经挂不住了。
“妹夫还是再好好劝劝,你阿姐这么难受,我心里可是会更难受的。”
最后几个字,他加重了几分。
陆逐风徨恐低下头,道:“姐夫,你先回避一下吧。”
孟云冷哼了一声,挪到较远的位置,刚好能看见几个人,但是听不清几人说话。
陆逐风见孟云走远了,才压低声音道:“阿姐,算我求你了,你先跟他回去,日后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陆逐风,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时,陆泽不耐烦道:“孟云拿侯府的前途威胁他,他把你卖了,这很难明白?”
“你这个弟弟是从小在你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他什么德行,你自己不清楚吗?
谁比得过侯府的安危啊,你是他姐又怎么了,我还是他弟弟,他不也是砍了我的手臂?认命吧,想想阿霜,想想我,认了吧。”
陆洁月就象被一只大手揪住了心脏,惊恐地看着陆逐风。
陆逐风被戳穿了心事,脸上挂不住,还没由来地生出几分怒火来。
“你又是好人了?你不也是赶着她走,想让孟云给你拉生意,你哪里来的资格说我?”
他朝着陆泽发了好大一通火。
陆泽也红着脸道:“我至少坦荡,不象你这样既要又要!”
“够了!”陆洁月声音不大,但透露着绝望。
她看了孟云一眼,恐惧从心底爬出来,她知道侯府她待不下去了,再这样耗着,她只会被孟云打的更惨。
她认命般走向孟云,路过这两兄弟身旁时,她象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浑身轻飘飘的,却又沉甸甸地发沉。
方才还亮着光的眼底,瞬间黯淡下去,像被乌云遮了的月亮,连最后一点微光都消失殆尽。
孟云一把搂住陆洁月的腰,“乖,咱们不闹了。”
突然,他眼眸一定,“等等,那个丫鬟,我也要带走。”
青雀不相信孟云的话,趁着几人说话的间隙,打算跑路了,都快从众人的视野里消失了,结果突然被孟云给逮到了。
陆逐风自然是不会在乎一个丫鬟,三两步冲上前,便将青雀给推了过去。
陆洁月浑身僵硬,每一步都走得很别扭。
陆逐风有些挣扎,拳头攥紧又放开,挣扎一番后,他也只能痛苦地看着孟云把陆洁月带出了侯府。
“侯爷,老夫人哭晕过去了!!”
一声尖叫让他清醒过来,他立刻到寿安堂去。
老夫人晕过去,眼泪都还在流。
“母亲,孩儿只是为了侯府好”陆逐风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