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梦到什么了?已经三日了,你断断续续地哭,哭得好伤心。”
魏昭宁头疼欲裂,根本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记忆就只停留在何密被摄政王杀了。
“我不知道,多谢七公主守着我。”
裴苒皱着眉,“可不是我守的,是我皇兄没日没夜的守着你,方才他有急事出去了一趟,便由我来代劳。”
魏昭宁心里一阵徨恐,七公主若是又误会她和摄政王的关系怎么办?
“七公主,你别误会我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
提到这个,七公主一下子涨红了脸,象是提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她想起皇兄脖颈上的暧昧痕迹,“打住!”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算了。”
说罢,她慌张地跑了出去。
这时,一个墨色身影,也隐隐从房门口掉头。
魏昭宁不明所以,这时,冬絮寻到了摄政王府。
“小姐!不好了!”
“长宁郡主她”
魏昭宁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阿舒怎么了?”
“长宁郡主小产了,孩子没保住”
魏昭宁的手突然无力的垂了下去,眼神变得呆滞,不可置信。
“都是奴婢疏忽!让郡主知道了这个消息,才害得郡主动了胎气小产!”
“阿舒呢?阿舒有没有事?”
“长宁郡主命保住了,但身子受了重创。”
魏昭宁指尖泛着淡淡的青白,垂在身侧毫无知觉地晃着,连蜷缩的动作都透着滞涩。
这一世,为何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自己差点被何密害了也是,阿舒的孩子也是。
好象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告诉她,她改变不了前世的惨况。
“我要去看阿舒。”
魏昭宁下了床,走了两步便瘫软在地,她只记得自己晕倒前中了情药,为了让她受害,魏佳若和何密用的药量足够伤及肺腑。
才导致她昏睡了这么久,起来还软绵无力。
可魏佳若母家很普通,更没有什么通天的权势,大理寺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她抓进去,肯定是某个厉害人物授意的。
联想到那日在朱雀大街上戴着黄金面具的男子。
魏佳若还有盟友。
前世,魏佳若和陆逐风假死的那五年,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但后来直到她死,都没发现魏佳若有什么异常。
这一世许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魏昭宁赶到郡主府时,李长明也在。
李长明拿着一把扫帚,毫不客气地对着魏昭宁,“你害了我夫人的孩子,你还敢来!”
这个孩子,他也是抱了许多期望的,突然之间就这么没了,他难以接受。
魏昭宁一把抓住扫帚,“放手!”
她没什么想跟李长明解释的,要说沉舒的小产的罪魁祸首是谁,那便是李长明!
床榻上,沉舒眼帘半阖着,长睫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蔫蔫地垂着,偶尔费力地颤动一下,像濒死的蝶翼。
眼神空洞得没有焦点,蒙着一层化不开的水雾。
她听到外头传来声音,有了一丝生气,“宁宁?”
“宁宁,是你吗?”
魏昭宁狠狠瞪了李长明一眼,赶紧进屋子。
“阿舒,对不起。”
魏昭宁看到沉舒的病容,心脏绞痛,算来算去,还是怪她不够强大,让阿舒等了这么久,最后躲不过那个结局。
沉舒垂下头,“你没事,就好。为何好端端的被人陷害进了大理寺,你没受伤吧?是不是魏佳若干的?”
魏昭宁心情复杂,沉舒都这样了,见到她的第一眼,却是关心她怎么样。
“我这几日一直不知道消息,所以”
魏昭宁心里的愧疚呼之欲出,“阿舒,是我害了你。”
沉舒一愣,苦哈哈看着魏昭宁,“不用说我都知道,是有人想害你,你这么些年过得太苦了。”
“我不想怪你,本来也不怪你。”
“或许,是我和那孩子没有缘分。”
魏昭宁心疼地握着她的手,嘴唇颤斗,眼泪没忍住。
沉舒自顾自说着话,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她从床边拿起给孩子做的小袜子,好几双蓝色,好几双粉色。
是个小公子就穿蓝色,是个小姑娘就穿粉色。
“每每看到这几双小袜子,我都还觉得,他/她还在我肚子里头,忍不住想再做几双。”
魏昭宁一时间语塞,她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好象说什么都不能让她心情好一点儿,就静静在一旁陪着,听着她说话。
“也是我在闺中时贪玩儿了些,也不知道去学学女工,学了这么久,也只学会了做袜子。”
“我之前就好心焦啊,若是个姑娘,贴身小衣必得是娘亲做的,我又不会,让别人来做,我也不放心,学做袜子都好吃力,到了那个时候该怎么办才好。”
说着她翻出一只袜子,“你看,这做工,这线头,都还是我日日夜夜费力做出来的。
我那时还觉得,都好娃娃刚出生不会说话,不然我肯定会听到他/她说,娘亲,你做的袜子好丑啊,我才不要穿!”
她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回味着当时的幸福。
魏昭宁怎么看不出,她这是伤心过头了,沉溺在里面。
沉舒极少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她说话有气无力,嘴角却是挂着笑的。
她用手一遍遍抚摸着袜子上的线头,眼神逐渐空洞。
突然,她的手一顿。
目光凝重地盯着袜子看,“这是什么?”
魏昭宁凑了上去,发现袜子上有一个极难察觉的小桃心。
“我没绣过这种东西。”沉舒道。
魏昭宁仔细看了一会儿,“针脚粗糙,且还没有完全绣好,桃心上满是漏洞,线头也没处理好,绣的很慌忙,很敷衍。”
就算是从来没学过刺绣的女子都不会绣出这么差劲的东西。
这分明,是一个男人绣的。
沉舒的表情越发凝重。
她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夫妻一场,她太了解李长明了。
他会在最心虚愧疚的时候,做出他认为弥补的事情。
小产那日,他和陆洁霜,正在郡主府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