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年轻气盛,少有愿意承认自身错误的。
即使承认错误,于自身并没有多少影响,但却也会倔强的不认,仿佛认错就是认输一样。
而眼前少年能有这般心胸,将来只怕未必不能起势。
所以周管事的态度当即更加尊重了一些。
“馀先生言重了,是我的安排没有做好。”周管事道。
就此两人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了几次后,不由哈哈一笑,放过此节。
“这五十两银子,是令公子这个月的衣单费。”周管事解释他送来的这五十两银子的情由。
馀景闻言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见到了言姓修士所说过的这所谓衣单费的五十两银子。
不过说起来虽然是给万晨的,但那小子现在才一个月出头,哪里会花钱?
因此还是他这个当爹的代劳吧。
“劳烦周管事。”馀景拱手道。
然后接过放在托盘中的五锭,每锭十两的五十两银子。
又简单的闲聊几句,馀景将周管事送出门外。
恰好,馀景现在住处的对门。
院门被从里面拉开。
一个三十多岁,容貌憨厚的男子出来。
对方看到周管事,脸上露出开心笑容的打招呼。
“这位是陈懒牛,他的女儿大珠拥有灵根。”
“这位是馀景,他的儿子万晨拥有灵根。”周管事为双方介绍道。
陈懒牛听到馀景的儿子拥有灵根,脸上的笑容更璨烂了两分:“馀小哥,咱们就住对门,更应该亲近亲近。”
“应该的,应该的。”馀景笑呵呵道。
虽然陈懒牛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是个田间农户,但从这两句话间,馀景就能感觉到对方藏在这憨厚外表下的精明。
绝非普通农户。
毕竟如果是寻常农户,面对年纪比对方小很多的他,态度又怎会这般自来熟?
多多少少要有些疏远。
不过馀景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或许对方就是个天生的自来熟呢?
周管事大概有别的事情要忙,很快告辞离开。
陈懒牛则笑盈盈的走近馀景两步:“馀小哥,俺们是南敦府的,你们是哪里的?”
“我们是即工府的。”馀景道。
“哎呀,那我们两边算是挨着啊,以后更应该亲近亲近。”陈懒牛道。
虽然过去陈懒牛只是个普通的农户,但是在女儿大珠被发现拥有灵根,迁来这环山城,增长了不少见闻后,整个人仿佛突然开了窍,很快的活泛起来。
起码在知道馀景和他的情况相似后,直接就想要和馀景搞好关系。
毕竟这么做,大概率没有什么坏处不是么?
另外陈懒牛那拥有灵根的女儿大珠,这名字听起来不错,但实际上本来是大猪……
馀景听到陈懒牛这么说,脸上的笑容不改。
虽然即工府和南敦府,两府相邻,但他们两家怎么看也不能说是邻居。
不过对方既然这么说,那他就这么听。
而又通过了几句闲聊,馀景知道了陈懒牛已经来到这环山城三个多月了。
“你家左边那家姓谢,跟你家一样是即工府的,而我家左边这一家姓章,右边这一家姓潘。”同时陈懒牛也将周遭几家邻居的情况,向馀景简单的介绍了一番。
其中谢家是一大家子二十多口,一起迁来了环山城。
章家则只有他们一家六口人迁来。
潘家的人则更少,只有母子两个。
通过陈懒牛的介绍,馀景大概的知道了周遭几家人的情况。
“别怪老哥哥我多嘴,我想问一下,你跟你儿子的姓怎么不一样啊?”陈懒牛忍了几下,最终还是没忍住的开口问道。
“我的儿子随我丈人的姓。”馀景也不掩饰什么直接道。
陈懒牛闻言有些意外,似乎没有想到馀景竟然是个倒插门。
“馀小哥,天生灵根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儿,别怪老哥没有提醒你,能把孩子的姓改回来,还是改回来的好啊。”陈懒牛不禁提醒道。
馀景闻言呵呵一笑:“多谢老哥提醒。”
但心中却并没有怎么在意。
一方面过去万教头对他抬举不少,另外馀景对于光宗耀祖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执念,何况就算真的想要光宗耀祖,他自己来就行了,何必把事情推给儿子。
不过同时馀景对陈懒牛的印象却是大打折扣。
两人不过初次见面,竟然就对他的家事指手画脚的。
可见是个没有什么分寸的人,或者别有用心。
总之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
闲聊片刻,馀景和陈懒牛道别,回到家中。
然后把他从陈懒牛口中知道的一些消息告诉给万教头。
听到邻居们都是天生灵根者的亲眷。
万教头大概也明白了他们这边儿住的人大概都是如此。
转眼几天时间过去。
见馀景他们安顿了下来,言姓修士也告别离开。
来山门一趟,他的收获也不小。
起码把过去积攒的一些银子,都换成了能够提升修为的丹药。
毕竟相比于他所在的金城别院,玄宗山门这里的丹药要便宜两成。
当然这一来一回路途遥远。
若非搭乘送馀景一家迁来山门的云船,他一个人的话,只怕要用两、三个月时间,才能有一个来回。
浪费的时间太多。
而在言姓修士告别后,让馀景有些意外的是,白荷竟然也过来向他告别。
这位心底善良的少女虽然不是修士,但到底是理山院主白青的女儿。
身份不同一般。
所以在尤豫之后,馀景对白荷拱手一礼:“小姐大概忘记了,大前年十一月时,青云镇上,小姐曾善心施舍在下二十八枚铜钱。”
终于将之前受其恩惠的事情说了出来。
白荷闻言有些意外。
虽然听起来有些自夸,但受母亲教导,她的心地善良、乐善好施。
遇到一些可怜人,往往会进行施舍。
却没想到竟然还能结下这么一份善缘。
而这也让白荷看向馀景的目光中多了一抹好奇。
毕竟她施舍的都是比较穷苦的人,可对方怎么看都不算穷苦。
所以这两、三年中,对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这我确实不曾记得。”白荷说着,神色间有些不好意思。
别人记得的事情,自己却不记得,颇有些尴尬的感觉。
但说到底还是白荷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