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力量的对抗。
而是规则的碾压。
对方那一指，不是击溃了雪帝的冰剑，而是直接从本源上，抹去了她对那些冰雪元素的控制权。
这是更高层次的生命，对低层次生命的绝对压制！
“你的力量，源于这片天地。”
古月娜缓缓放下手指，声音依旧平淡。
“而我，凌驾于天地之上。”
她看着雪帝，银色的眸子深邃如星空。
“还要继续吗？”
雪帝沉默了。
她紧紧地抿着那淡粉色的薄唇，天蓝色的眼眸中光芒急速闪烁，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身为极北之王的骄傲，让她无法就此退缩。
可眼前这个银发女人所展现出的实力，却又让她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与恐惧。
那种感觉，源自于血脉的深处，源自于灵魂的本能。
仿佛，她天生就应该向对方俯首称臣。
“雪儿，跟她拼了！”
冰帝在一旁娇叱道。
“我们二帝联手，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雪帝没有理会冰帝。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
她身上那股属于帝王的威严，缓缓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纯粹、更为极致的冰寒。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半透明，仿佛要与这片冰雪世界融为一体。
这是她的天赋领域——雪舞极冰域。
在领域之内，她就是绝对的主宰。
看到这一幕，古月娜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
她并不想在这里大动干戈。
毕竟，雪帝和冰帝，都是这颗星球上硕果仅存的顶级魂兽，是魂兽一脉未来的希望。
她只是想让她们知难而退。
但雪帝的骄傲，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料。
“也罢。”
古月娜心中轻叹一声。
“既然如此，就让你彻底死心吧。”
她不再有任何保留。
一股淡淡的银色光晕，从她的身体表面散发出来。
当这银色光晕出现的一刹那。
雪帝刚刚展开的天赋领域，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瞬间消融，溃不成军。
“噗——”
雪帝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淡蓝色的血液，洒落在那洁白的冰面之上，宛如一朵朵凄美的冰莲。
她那完美无瑕的俏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身体踉跄着后退了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抬起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骇然目光，死死地盯着古月娜。
“你你究竟是”
而她身旁的冰帝，情况更加不堪。
她那碧绿的蝎甲之下，身体在剧烈地颤抖，连头都无法抬起。
那是一种源自于血脉最顶端的绝对压制！
在这种压制面前，她连一丝一毫的反抗念头都生不出来。
就好像，一只蚂蚁，仰望着翱翔于九天之上的神龙。
那不是力量的差距。
而是生命层次的鸿沟。
“现在，还需要交代吗？”
古月娜收起了那银色的光晕，静静地问道。
她站在那里，银发飞舞，风华绝代。
雪帝呆呆地看着她，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冰帝，天蓝色的眸子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震撼，有不甘，有迷茫，但更多的，是敬畏。
许久。
“不用了。”
她微微躬身，对着古月娜，行了一个魂兽之间表示臣服的古老礼节。
“前辈莅临极北，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她选择了臣服。
在绝对的实力与血脉压制面前，任何骄傲，都显得苍白无力。
古月娜见状，神色缓和了些许。
“天梦冰蚕，是自愿献祭魂环。”
她解释了一句，算是给了雪帝一个台阶下。
“我们此行事了，即刻便会离开，不会再打扰这片土地的安宁。”
说完，她转过身，看向玉天青。
“我们走吧。”
“嗯。”
玉天青点了点头，自始至终，他都只是一个安静的看客。
古月娜玉手一挥。
一道银色的空间裂缝，悄无声息地在他们面前打开。
两人迈步走入其中，空间裂缝随之闭合，消失不见。
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一样。
冰原之上，再度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那漫天飘落的雪花，以及两位呆立在原地的绝世女帝。
许久之后，冰帝才从那种血脉压制中缓过劲来，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雪儿她她到底是谁？”
冰帝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
“那种感觉就好像见到了吾等的先祖，吾等的创世神！”
雪帝没有回答。
她只是怔怔地望着玉天青和古月娜消失的方向，天蓝色的美眸中，异彩连连。
“凌驾于天地之上的存在么”
她低声喃喃自语。
“这个世界，看来要变天了。”
她弯下腰，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拈起一朵被她鲜血染红的冰莲。
放在鼻尖轻嗅。
雪帝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空间裂缝在身后无声闭合。
极北的酷寒与死寂被瞬间隔绝。
取而代之的，是天斗皇城独有的，混杂着泥土芬芳与人间烟火的温润空气。
玉天青深深吸了一口气。
回来了。
他身旁的古月娜，那双见惯了神界风云的银色眸子，此刻也带着一丝新奇，打量着这条僻静的巷道。
巷口的墙角，几只野猫正慵懒地晒着午后的太阳。
不远处，传来了孩童的嬉闹声与小贩的叫卖声。
“这里”
古月娜轻声开口。
“很吵。”
玉天青闻言，笑了起来。
“这不叫吵，这叫生气。”
他很自然地牵起古月娜的手。
她的手微凉，细腻得如同最上等的暖玉。
古月娜没有挣脱，任由他牵着，银色的眸光流转，似乎在细细品味着“生气”这个词的含义。
两人走出巷道，汇入人流。
街道上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
刚刚经历过极北之地那动辄毁天灭地的神级交锋，再回到这凡俗的世界，玉天青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他侧头看向古月娜。
她依旧是那副清冷绝世的模样，与周围热闹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玉天青能感觉到，她握着自己的手，很稳。
两人没有多做停留，径直朝着蓝霸学院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