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沈少秋归来，程一言也匆匆赶来。
沈少秋微微颔首，径直朝停在一旁的轿车走去。
“这是最近整理的资料。”
程一言办事周全，带来的文件整整齐齐。
“嗯。”
满纸密密麻麻的数据图表，看得他太阳穴突跳。
“这些琐碎事，还是你多费心吧。”
他揉了揉眉心，向来对数字提不起兴致。
见状，程一言马上收起了材料。
“最近约翰牛那边有什么举动？”
沈少秋忽然问道。
“有。
他们在有意压低油价，似乎是想抢占亚洲市场。”程一言眉头紧锁。
“先别急，看他们下一步怎么走。
约翰牛单凭自己，掀不起太大风浪。”
仅靠一个国家远远不够。
背后，恐怕还有别的势力在联手布局。
即便某些国家与港岛之间并无直接冲突，
但如今全球石油市场的份额就这么大。
沈少秋已悄然占据了大半江山。
别人岂能坐视不管？
果然，三天后，约翰牛激进派领袖毛利便飞抵纽约了。
为了联系上国际盟的人，他费了不少周折。
当毛利走下飞机时，早有人在机场外等候多时。
那是他先前联络之人派来接应的手下。
“请问您是毛利先生？”
那人见毛利一身疲惫、风尘仆仆，连忙上前搭话。
毛利脸上戴着口罩，对方无法确认其身份，
但看他一身笔挺西装，举止间透着英伦绅士的做派，倒也符合传闻中的模样。
“嗯。”
毛利轻声回应。
这次行动纯属私下行事，行程并未公开。
“等您很久了，请这边走。”
被带往国际盟俱乐部的路上，毛利仍有些恍惚。
这个地方寻常人极难踏足，能进入者非富即贵。
通常只有王室成员或国家元首才会收到邀请。
一路穿过重重门禁与曲折回廊，最终，他被引入一间密闭办公室。
“人到了。”
屋内坐着两人，其中一人见毛利进来，朝同伴微微点头。
另一人原本望着窗外，闻声缓缓转过头来。
毛利曾在会议上见过他们——奥达，国际盟核心成员；利亚，盟中外交要员。
“您好。”
毛利主动伸手示好。
奥达含笑回应，利亚却只是冷眼旁观，毫无动作。
毛利的手僵在半空，只得讪讪收回。
“我们之间，应该不用多作介绍了。”
奥达语气轻松，眼神却不容小觑。
“是。”
毛利勉强应道。
他曾幻想，若能与这二人建立关系，未来之路必将平坦许多。
可眼下气氛凝重，两人都显得疏离冷漠。
此刻他竟有些后悔此行是否太过冒失。
早知如此，真该把求斯带上。
那家伙虽脑子不灵光，但在人际往来上却有一套本事，
也因此才一直得他器重。
“你此次前来的意图，我们已有所耳闻。”
奥达打量着毛利，语气温和却带着审视。
他曾与沈少秋有过接触，深知此人深不可测。
眼前这位毛利，真有能力与之抗衡吗？
毛利并不知晓对方心中疑虑，只是一脸殷勤地望着奥达。
“那……你们意下如何？”
“我们还在权衡。”
奥达并未立刻表态。
约翰牛确有一定影响力，但他们代表的是欧美财团的利益。
那些资本巨鳄从不在乎国别，只看回报。
局势未明之前，贸然站队风险太大。
“不如先说说你们的打算。”
利亚终于开口，目光首次落在毛利身上。
“你们也知道，沈少秋在西伯利亚的炼油厂早已主导亚洲市场。”
毛利顺势说道，“若再不设法遏制，他的下一步必然是进军西方。
更值得注意的是，他的武器系统已在欧美多地悄然铺开。”
这些情况，奥达与利亚心知肚明。
然而现实远比表面复杂。
近来不少他们合作的财阀已开始暗中评估与沈少秋联手的可能性。
目前尚因旧约而维持合作，但一旦风向转变，随时可能倒戈。
更何况，如今沈少秋已成国际盟潜在对手，
此时贸然出手，恐两面受敌。
但看着沈少秋生意蒸蒸日上，谁又能真正无动于衷？
“你说的我们都清楚，关键在于——你们有什么具体方案？”
奥达眯起眼睛，语气沉稳。
“我们明白，国际盟不便亲自出面。
而约翰牛与沈少秋之间的恩怨，世人皆知。”
毛利嘴角微扬，“正因如此，由我们出面动手，你们则可在幕后操控全局，进退自如。”
“条件呢？”
利亚冷冷发问，眼神依旧如冰。
毛利回过头，轻轻移开目光。
谈判时最忌心虚，他很清楚这一点。
“那是自然，既然是合作，总得彼此都拿出点诚意。”
话一出口，毛利心头那股底气也渐渐升了起来。
“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
“资源。”
毛利直视着奥达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我知道国际盟从不缺这个。
况且我们现在打算压低油价，可单靠我们自己，根本掀不起风浪。”
欧美不少石油巨头都和国际盟友往来，有的甚至本身就是其中一员。
要是能争取到他们的支持，事情就好办多了。”
奥达却皱起了眉。
“这恐怕不容易。”
他是真心这么说的。
要让那些攥着钱袋子的人主动放弃利益，去打一场胜负未卜的仗——
谈何容易？
“怎么会？”
毛利惊讶地看着奥达，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在他印象里，几乎没有奥达搞不定的事。
“你以为这些人为什么愿意加入国际盟？还不是为了利益。”
利亚冷笑了一声，“你现在却想让他们白白牺牲，怎么可能答应？”
奥达靠在沙发背上，眯起眼睛打量着毛利。
这年轻人胆子不小。
“但如果我承诺，将来西伯利亚油田的一半收益归他们呢？”
毛利紧接着说道。
奥达听了反而笑了。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赢沈少秋？”
“既然我说出口了，就有这个打算。
不过，我需要你们的支持。”
毛利嘴上说得坚定，心里其实也没底，但事已至此，退不得。
“你还想要什么？”
奥达换了话题。
那件事，他还得再斟酌。
“钱。”
毛利抬起头，望着奥达，声音略有些发虚。
“之前赔给沈少秋的那笔款子已经掏空了国库，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
如果等小毛国缓过劲来，亚洲那边你们就再难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