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他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只因那个压在他们头上多年的活阎王,终于死了!
虽然那日他也跟着崔星河、闫征去了定国公府吊唁,但那不过是随大流,做做样子。
心底里,黄子安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当年,他还是荣亲王门下时,便上奏弹劾活阎王,被活阎王怼的哑口无言。
此后数年,高阳步步高升,他却在御史台蹉跎岁月,这份恨意,早已深埋心底。
“高阳啊高阳,你也有今天”黄子安醉醺醺地笑着,推开院门。
但门刚推开一半,他动作僵住了。
院内,三个黑衣人静静立在雨中,仿佛已等候多时。
黄子安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你你们是谁?怎敢擅闯朝廷命官府邸!”
为首黑衣人上前一步,兜帽下传出平静的声音。
“黄子安,弘文馆学士出身,五年前入御史台,曾任荣亲王记室参军,与活阎王高阳素有旧怨,曾三次上疏弹劾,一个月前,随崔星河、闫征前往定国公府吊唁高阳,在灵堂停留约一刻钟。”
“黄御史,我说的对吗?”
黄子安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是是又怎样?本官乃朝廷御史,劝你们速速离去,莫要自误!”
“黄御史不必紧张。”
黑衣人笑着打断他,“我们只是想问黄御史几个问题,并无恶意,关于活阎王之死,你亲眼所见,我只想问问黄御史,活阎王是真死,还是假死?”
黄子安心头剧震。
他瞬间就明白了。
这些人是来查高阳死因的!
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不是大乾的人,只能是敌国密探!
“本官不知你们在说什么!”
黄子安转身想跑,但院门已被另一黑衣人关上。
“黄御史,高阳若真死了,你该高兴才是,何必隐瞒?”
黑衣人步步逼近,“那日灵堂,你可曾靠近棺椁?可曾看清尸身面容?可曾察觉任何异常?”
“我我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未靠近”黄子安背抵院门,声音发抖。
黑衣人摇摇头:“看来,黄御史是不愿说了。”
他一挥手,另外两名黑衣人上前,一左一右架住黄子安,一块浸了药水的布巾捂住他的口鼻。
黄子安挣扎几下,很快瘫软下去。
“带走。”
“换个地方,慢慢问。”
“”
长安城东。
某处废弃宅院的密室内。
油灯昏暗,映照着墙上晃动的人影。
潘大有被绑在木椅上,左手缺了一根小指,伤口草草包扎过,但纱布已被鲜血浸透。
他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眼神涣散,显然已经受了长时间折磨。
另一张椅子上,黄子安的情况更糟。
一身官袍被鞭子抽得破烂,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有些伤口深可见骨。
“头儿,两人分开审了三个时辰,用尽了手段,口供完全一致!”
“属下觉得,可以定了!”
“潘大有诊断无误,仇家亲眼确认,定国公府的女眷悲伤真切,来来回回审了这么久,不可能出问题了。”
“这活阎王,真死了。”
为首的黑衣人沉默片刻,眼底最后一丝疑虑散去。
“百官的反应,长安的反应也做不得假,那闫征喉咙直至现在还是嘶哑,也绝非做戏。”
“各方证据互相作证,确认无误!”
“看来,高阳确实死了!”
“那便汇报吧!”
黑衣首领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选择。
很快。
黑衣人点头,快速写下密信内容,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竹筒,将密信卷好塞入,用火漆封口。
“放三只。”黑衣首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