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霄！”
见到飞霄就这么摔了下来，鹿遥心里一紧，连忙上前查看。
却见飞霄半蹲在地，缓缓站起身来，周围不断有丝丝缕缕的黑气往飞霄体内侵入。
“哈……”
飞霄微微张口，喘了口气，紧接着猛然回过头，斜视着身后的鹿遥。
此时的飞霄，浑身戾气，原本青色的双眸被一抹猩红掩盖，看向鹿遥的视线没了以往的温柔，只剩下无尽的疯狂与杀意。
“飞霄……”
和飞霄的眼神对视的刹那，鹿遥整个人都僵住了一瞬。
鹿遥不是没有想过向飞霄坦白，但他很清楚，一旦坦白，那么前面所付诸的所有感情、信任，极有可能瞬间破裂。
鹿遥甚至曾设想过，飞霄得知真相后，会不会毅然决然的选择杀死自己。
直到现在，看到飞霄那满是杀意的眼神，鹿遥仿佛真的来到被飞霄得知真相的那一刻，飞霄对自己只有杀意，再无昔日的恩爱。
“咿呀啊！”
飞霄低吼着，猛地扑向鹿遥，脸上只有凶狠。
“鹿遥老师！”
一旁的彦卿几人见状，正欲上前帮助鹿遥解围，却被鹿遥大声喝住了。
“都散开！不需要你们插手！飞霄将军由我来拖住！”
鹿遥紧紧抓住飞霄的双手，用力压制住飞霄，冲着彦卿几人道。
闻言，彦卿几人也不再停留，果断选择离开这里，给鹿遥足够的施展空间。
“飞霄！挺住！一定要战胜呼雷！我们还得成亲呢！”
鹿遥按捺住心里的那一丝不安，对飞霄大声道。
但飞霄却好似听不见般，用力挣脱开鹿遥的控制，并朝着鹿遥抓去。
……
飞霄的意识深处。
吞下【赤月】后，飞霄便失去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醒来。
睁开双眼，面前的是一片混沌，什么都没有，远处还传来熟悉的声音。
“飞霄！坚持住！我们还得成亲呢！”
“鹿遥……你在哪里？”
飞霄认出了鹿遥的声音，但他的声音来自四面八方，飞霄根本分不清方向。
“你总是把最艰难的战斗留给自己，却从未想过逃避。”
这时，熟悉的声音在飞霄身后响起，飞霄猛然转过身，发现竟是已经死去的呼雷。
“很奇怪吧？身为你的敌人，我却比你的战友，你的丈夫更加了解你。”似乎是看出了飞霄的反应，呼雷淡然说道。
“瞧瞧这怒火……真怀念啊，你很清楚，它不为战斗，而是为了狩猎，你说是吧，飞霄。”
此刻的呼雷似乎完全冷静下来的一般，全然看不出之前任何一丝暴戾的气息。
“我亲眼看到你死了，你不该存在！”
飞霄并没有因为面前的变故而心生恐惧，反倒是极其冷静的喊道。
“呵呵呵呵呵……那就当我是幻觉好了。”呼雷丝毫没有愤怒，反倒是笑呵呵说道。
“自从椒丘向我阐述你的故事后，他一直在隐瞒一个秘密，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秘密。”
呼雷感慨起来，此刻的他仿佛一个长辈般，对飞霄侃侃道来。
“真是讽刺啊……我一直在等这一天，没想到却是以这种形式，但我愿意接受。”
对于那个“秘密”，呼雷并没有直说，但意思十分明显。
飞霄拥有步离人的血脉。
“比起我，倒不如掘开帝弓天将坚如铁石的心防，看看她最幽暗的角落里，藏了些什么吧。”
说完，呼雷直接消失在原地，而飞霄身旁，显现出她过往与步离人作战的回忆。
呼雷向飞霄展示了杀戮与吞食，唯有嗜血杀戮，才是飞霄的本性，而她一直都活在仙舟人所谓道德正义的束缚里。
紧接着，不等飞霄给出回答，呼雷又揭露了飞霄所恐惧过的事。
她拥有【月狂】这等强悍的力量，但同样的，飞霄身为长生种，迟早会堕落为孽物，成为仙舟的敌人，届时她又该如何自处。
“而你，飞霄，你已经吞下了【赤月】，拥有成为战首的资格，【狐人】和【步离】不过是名字罢了，你只需接纳这一切，那么你便是这世上最强之人。”
呼雷现出身形，对飞霄循循善诱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成为另一个你？别做梦了！”飞霄厉声道。
“对你而言，确实如此，成为另一个我确实并非你所需，但若是为了，他呢？”
呼雷冷笑道，抬手一挥，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飞霄的眼眸中。
那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鹿遥。
“娘子！我们还得成亲呢！”
鹿遥傻乎乎的笑着，双手叉腰，脸上满是对新生活的向往。
“鹿遥……”
飞霄怔住了，呼雷所说的那些不过是挑动她的怀疑和恐惧罢了，那些根本就不是飞霄真正在意的东西。
但唯独鹿遥，飞霄根本做不到毫不在意。
鹿遥不仅仅是她未来的丈夫，更是一直陪伴她至今的精神支柱。
“飞霄，别忘了，你现在已经吞下【赤月】，正处于【月狂】失控的状态，你的那个男人实力确实强悍，但他真的对你下得了手吗？”
呼雷缓缓开口道，语气里满轻篾。
“你们总是被过多的感情所拖累，飞霄，你也一样。现在留给你的只有两个选择，接纳它，成为新任战首，亦或者，看着你的男人死在你的手上。”
呼雷淡然道，话语里夹杂着威胁。
“我选第三个，打倒你！回家成亲！”
飞霄毫不尤豫的拒绝了呼雷给出的选择。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便吞下你所有的恐惧与怀疑，替你成为新的【飞霄】！”
呼雷对飞霄的回答毫不意外，他哈哈大笑着，周围的景象全部化作黑色气流，汇聚在呼雷身上。
随着黑气散去，原本的呼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飞霄”，这个“飞霄”脸上只有狂妄、好战，以及无尽的戾气。
而在这个“飞霄”的身后，还有一只巨大的心兽，对着飞霄虎视眈眈。
“来吧！就由我，将你彻底击溃！”
飞霄丝毫不惧，抬手唤出武器，走向面前的“飞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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