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成弘咽了口吐沫，脚底像踩了钉子，一步一挪凑过去。
走近了，更清楚了。
陈文发的眼皮翻着，耳朵里还卡着半截没烧完的烟屁股。
雷成弘手一抖，差点跪地上。
“严……严队……他……还有同伙不？要不要先带回去审？”
严旭杰慢慢扭过头。
嘴角一咧，笑得像邻家小哥。
“我在审啊，雷局。”
“啊？哦！对对对！审！接着审！我们等你！等你！”
雷成弘抹了把冷汗，转身溜得比兔子还快。
“我靠……这新来的，是人吗？！”
他胸口突突跳，五十多岁的人，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腿软。
年轻那会儿，枪林弹雨他也冲过。
可今天，光是看严旭杰站着，他心跳都快停了。
就算给他返老还童三十岁，他觉得自己也得跪着喊爷爷。
严旭杰扫了一圈。
一群警员全低着头，连呼吸都屏着。
游戏，该收尾了。
他抬脚，松开。
蹲下，一把揪住陈文发的领子。
“你卖货的窝，在哪儿？”
“说清楚，我就放过你。”
陈文发眼珠子抖得像快散架的钟摆，嘴唇发紫，牙齿咯咯打颤。
严旭杰没等他吭声。
“啪！”
一巴掌甩过去，响得跟炸雷一样。
“你他妈是哑巴？还是没手没脚不能说？”
“据点！在哪儿？！”
陈文发直接哭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我说！我说！！”
“在浦东！大发那个还没建完的楼盘！”
“那地儿是我的，对外说是资金链断了停工——其实是……是我们的大本营！”
严旭杰盯着他眼睛看了三秒。
心理学那一套在脑子里刷过一遍。
真话。
他松手。
站起身，走向雷成弘。
“雷局，他招了。”
“毒品窝点，在浦东大发楼盘。”
“我现在带队，直接端了。”
雷成弘一听，连声答应：“成成成！我现在打电话调人！有你带队，我一百个放心！”
话音刚落，手机都掏出来了，手指哆嗦着拨号。
严旭杰回头，冲副队喊：“洪明旭！”
“把这孙子带回去，简单处理一下，别让他死路上了就行。”
洪明旭头点得跟鸡啄米一样：“杰哥放心！我亲自押车，他掉根头发我提头见你！”
“好。”
严旭杰笑了笑，转身朝天台口走去。
门“咣”地一声关上。
十几秒后。
天台上炸开一片喘气声。
“我……我刚才……是不是在做梦？”
“别说梦了，我裤子都湿了……”
“严旭杰……是人形核弹吧？”
警笛声突然撕裂空气。
三支警队，四十多辆车，二百多人，像一锅滚油浇进冰窟，轰然炸开！
红蓝灯光狂闪，一路狂飙，直扑浦东！
半小时后，车队停在半拉子楼盘外。
绿布裹得严严实实，围墙围着，像座被遗忘的废墟。
严旭杰舔了下嘴唇。
战术耳麦扣上。
“各队，听我口令——”
三秒静默。
“特警！就绪！”
“刑警！就绪！”
“缉毒！就绪！”
“好。”
“强攻——开！”
“遇抵抗，格杀勿论！”
“是！”
轰！！！
轰！！！
轰！！！
三颗手雷炸开，绿布碎成漫天飞灰，围墙当场炸飞！
严旭杰第一个冲出去，95式步枪顶在肩上，眼睛里没光，只有火。
雷达屏幕上。
158个红点，密密麻麻，像一群等着开饭的恶鬼。
【罗映震，男，29岁。
大发贩毒团伙打手。
【香江来的，陈文发的死忠，跟了他十年以上，手上至少二十多条人命！
【曾大贤，男，24岁，陈文发手下干活的打手，贩毒团伙的刀尖子！
【香江来的，陈文发的死忠，跟了他十年以上，手上至少二十多条人命！
【洪轩轩，男，32岁，陈文发的保镖头子，专干脏活的主儿！
【香江来的，陈文发的死忠，跟了他十年以上，手上至少二十多条人命！
【何景山，男，34岁，陈文发的二把手，手上沾血的事没少干！
【香江来的，陈文发的死忠，跟了他十年以上，手上至少二十多条人命！
【于元勋，男，39岁，陈文发的亲信，杀过人、贩过毒、砸过店，样样精通！
【香江来的，陈文发的死忠，跟了他十年以上，手上至少二十多条人命！
严旭杰扫了一眼手里的雷达屏，把每个人的信息翻了个底朝天。
一看完，他嘴角直接咧到耳根。
全他妈是畜生！
一个比一个手上沾的血多，一个比一个心肠黑。
他心里那点顾忌，瞬间烧成了灰。
不用再忍了。
不用再试探了。
这帮人，死一千次都不够！
他一转身，朝身后两百多号沪市特警大喊：“跟我上！”
没人反应过来。
“卧槽，杰哥疯了吧？”
“楼上还没清，你怎么直接冲核心楼？”
“这不合规矩啊！正常不是围一圈，一层层搜吗？”
“你这纯属莽夫行为！”
“别冲动啊！万一他们藏在隔壁楼呢？咱们全得被包了饺子！”
严旭杰压根没回头。
脚步踩得地砖嗡嗡响，人已经冲进楼梯口。
身后一堆人傻在原地，有的脸上写满了“这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连特警队和缉毒队的队长都懵了。
但没办法——他是总指挥。
他往前冲，你只能咬牙跟。
“闭嘴！都别废话！跟上！”队长吼得嗓子冒烟。
一群人你瞅我我瞅你，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拎着装备追了上去。
十分钟后。
队伍停在一座烂尾楼前。
地上全是脚印，杂乱得像被拖拉机碾过。
有人蹲下摸了摸，又用热成像仪扫了一圈四周。
一秒钟后，全炸了。
“这……这怎么可能？”
“周围十几栋楼，一个活人都没！”
“他怎么知道他们就在这儿？”
“我刚刚还觉得他瞎闹……现在我真想给他跪了。”
没人再敢质疑。
这人，不是莽，是真有本事。
按教科书来，得包围、排查、逐层清剿，稳中求胜。
可严旭杰倒好，连看都不看，直接一拳砸开敌人的老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