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的说书先生正说到高潮处,台下一片叫好。
扶绥和李骥安上了二楼。
“要说那王家夫人,真真象是变了一个人,不仅性子变得火爆易动怒,那动起手来更是毫不迟疑。”
“丫鬟小厮凡是犯了错或是得罪她的,全没一个好下场。”
“说错话的割了舌,伺候不好的砍了手,就连没有眼力见的也把那双眼给剜了,王家的下人那是人人心惊胆战,深怕下一个就到了自己。”
“要说那王老爷,更是被收得服服帖帖的,连院里其他妾室那也不敢去,只能把人遣散了。”
“这位王夫人是城中哪家的?”扶绥偏头问刘捕快。
刘捕快倒还真听说过这王夫人的事,道:“大人,是西城王家,王家夫人以前性子懦弱,一月前出了一趟城,回来后就变了性子。”
扶绥点头,手指摩挲着茶杯,片刻后喝了一口茶:“李公子,听闻你表哥进城时带了一个农女,不知李家人可知道?”
李骥安一听,有些诧异地看了扶绥一眼,这是主动给他送线索?
心神一转,道:“未曾听表兄提起过。”
“这样。”扶绥低喃一声不再说话,安静地听着楼下说书先生又换了一个故事。
扶绥暗中记着说书先生说的人家,离开茶楼后,询问刘捕快:“那说书先生说的故事刘捕快可曾听闻。”
刘捕快点头,“大人,皆是实事。”
赵家姑娘,铁匠女儿,酒肆老板娘,卖货郎的姑娘等,这些人的的确确性子都发生大变,与先前判若两人。
扶绥有些奇异地看了刘捕快一眼,刘捕快还是个百事通啊。
“这些人都是出城回来后性子才发生变化的?”
刘捕快摇头:“不,大部分都未曾出过城。”
扶绥跟着他往衙门的方向走去,一边问:“这些事最开始是从哪家发生的?”
刘大力沉思许久,终于理清了所有事的时间线,道:“似乎是南城衣铺张老板家,张家大姑娘出城回来后性子大变,与原未婚夫退了婚不说,还招了一位上门女婿。”
“张老板被她气的不轻,一病不起,很快便撒手人寰。”
“死了?随我去张家看看。”扶绥心里有了猜想。
还未到张家,翠儿已经从宋家打听消息回来了,“姑娘,打听到了。”
翠儿倾身凑近扶绥耳边,压低声音道:“宋二姑娘从福安寺回来以后,曾找宋老爷说要与庄锦钰解除婚约。”
“宋老爷不答应,把人关了禁闭,一直没放出来。”
说着,翠儿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声音压得更低,还带着两分颤斗:“但是,从宋二姑娘被关起来开始,宋家便开始闹鬼了。”
“一众家眷被吓的不轻,宋老夫人和宋二姑娘的亲娘更是被吓出心疾,现在还在城外的庄园静养。”
“闹鬼?怎么个闹法?”扶绥饶有兴趣的询问。
翠儿:“一到子时,宋家宅院里便会出现鬼影,半月时间,宋家已经死了几个丫鬟小厮,死状平和,象是睡梦中死去的。”
但与之同住的其他人却是哭叫着说有鬼,一开始死人时宋家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好几个都是这么死的。
大半下人都被吓疯了,宋家请了福安寺的大师来看,也不起作用,宋家老爷把这事被压得死死的。
城中根本无人知晓。
扶绥听完,又问:“宋家死了几人?”
“五人。”
仅半月时间就死了五个,翠儿说着心中都还带着后怕。
“死了五人还不报官?”扶绥勾着腰间的玉佩,象是自问又象是在问翠儿和刘捕快。
刘大力眉头紧锁,沉声道:“府衙未曾接到过报案。”
扶绥把玩着玉佩,眼睛看着前方,对刘大力道:“刘捕快,还劳烦您派人去宋家查查。”
刘捕快低声应是,嘱咐身后跟着的人几句,那人离去后他才带着扶绥去张家。
“谁啊。”张家大门被人打开,看见穿着官服的刘捕快,那人当即就跪倒了地上,惨白着脸哆嗦着说不出话。
“大……大人,小人没杀人啊。”
刘捕快当即脸色一变,上前把人手臂向后一扭压着人怒斥一声:“老实交代。”
扶绥则是带着翠儿走进了屋里。
屋子里很干净,扶绥绕过堂屋进了卧室,卧室的床上坐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姑娘穿着浅粉色的衣裙,弱柳扶风,一双眼睛楚楚可怜地看向扶绥。
扶绥仅看了她一眼,身体便已经冲上去抓住了人,翠儿手忙脚乱地跟着她按人,扶绥却是腾出一只手一掌砍向翠儿的脖颈。
翠儿当即晕倒在了床上。
那姑娘见扶绥动手,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
扶绥不待她动作,直接召唤出不动明王牌灵:“金刚索。”
卡牌一闪,金刚索把人捆了个结实。
笑得妖冶勾人的姑娘瞬间变了脸,痛苦嚎叫:“啊啊啊,该死的人类,我杀了你。”
楚楚动人的脸开始扭曲变形,周身妖魔气息开始泄露。
【你已完成第一阶段——岁月静好考卷探索,请继续探索第二阶段——风雨欲来】
扶绥没因突如其来的系统提醒分神,双目依旧盯着被捆住的妖魔。
妖魔原本莹白的肌肤褪去,翻涌出青黑的鳞片,每一片都泛着寒光,鳞片复盖了大半张脸,随着她的举动翕张。
一双含情的杏眸骤然撑大,眼白染上猩红血丝,瞳孔变为竖瞳。
整齐洁白的牙齿变为尖锐如刀的獠牙,大张着嘴朝着扶绥哈气,哪里还有半分美人的影子。
只剩下一头周身围着戾气的凶神恶煞的妖魔。
“该死的人类,这是什么东西?”
妖魔挣扎著,猩红的双目怒视着扶绥。
扶绥召出智慧剑剑尖抵在她的脖子上,冷着脸问:“说说你从何处来的?”
妖魔张嘴咬在智慧剑上,下一秒,就被智慧剑的正气灼伤痛吼,“该死的,人类,吾主即将现世,尔等蝼蚁等着受死吧。”
扶绥眉头一皱,怎么和历史书上教的不一样,智慧剑前进一分划破妖魔的脖子,妖魔的血肉被灼烧地滋滋响,扶绥冷声问:“你们主子是谁?”
妖魔冷哼一声:“尔等蝼蚁还不配知道吾主的名讳。”
“秩序,有问必答。”扶绥召出牌灵使用技能,又问了一遍:“你们主子是谁?”
妖魔心中嗤笑,嘴却不受控制地张开:“吾神,临渊之主。”
她脸色大变,徨恐地盯着扶绥。
扶绥不管她脸色如何变化,接着问:“你从何处来的?到都城里做什么?”
妖魔想要让扶绥不要白日做梦,嘴上说得内容却与之相反:“苍山,到都城投放子民。”
扶绥脸色一变,叱问:“投放子民?都城中现在投放了多少,你何时开始投放的?”
这些子民不用说就知道是妖魔,历史上苍山事变怎么早就出现妖魔了,难怪会统一从各地爆发。
“投放……”妖魔话还未说完,表情突然痛苦起来,喉间发出赫赫赫的低吼,挣扎不过数秒便没了动静。
扶绥拧眉,死了?
正想试探一下,妖魔唰一下抬起垂下的脑袋,张嘴咧出一抹诡异的微笑,猩红的双眼变为紫色。
周围的气息霎时间变得阴冷,扶绥心中警铃拉爆,第一时间执起智慧剑竖在身前。
“真是有趣的人类,吾记住你了。”妖魔的声音变为了男声,声线冷得象是深冬的冰,语气毫无温度,调子却又象是在逗弄小宠物。
话音落下,妖魔的身体“砰”一下炸开,扶绥眼疾手快地把翠儿从床上拉开。
看着地上的一摊血肉,她嘴角微抿拉直,眸光闪铄。
直觉告诉她,刚才那人就是妖魔之前说的临渊之主,而且,这并不是考卷生成的。
她被一个强大的存在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