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子？”
玄狰重复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仿佛在品鉴一件尚未完工的艺术品。
他甚至懒得再去看那面【剧本镜】，只是随手一挥，镜面便化作点点流光消散。
盘古殿内光影变幻，愈发衬得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宛如两座吞噬万物的黑洞。
他的目光，似乎早已穿透了时空，落在了亿万里之外的西牛贺洲灵山。
那里，正有一个僧人跪伏于地，元神上那个灼热的【工】字烙印，正在无情地摧毁着他作为佛祖二弟子的全部尊严。
“哦，你说他啊。”
玄狰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商品参数。
“作为‘西游’项目的核心，我们未来的‘唐经理’，他的资产价值，无可替代。”
“因此，他对岗位的适配性，必须达到百分之百。”
“一个普通的佛门弟子，显然无法胜任。所以，在上岗前，他必须接受盘古集团人力资源部为他量身定制的……‘灵魂构架重塑’培训。”
“灵魂……构架重塑？”
准提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每一次收缩都带来窒息般的痛楚。
他们已经有了极其不祥的预感。
孙悟空的培训，是五百年风吹雨打，磨掉野性。
天蓬卷帘的培训，是贬下凡尘，沦为妖魔。
那金蝉子呢？
他一个连仙人都不是的僧人，要如何承受玄狰口中这恐怖的“重塑”？
玄狰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踱了两步，姿态悠然地像一位正在给下属开早会的董事长。
“我问你们，一个完美的项目经理，需要具备哪些核心竞争力？”
不等两位圣人回答，他便自顾自地竖起一根手指。
他又竖起第二根手指。
最后，他竖起第三根手指，眼中闪烁着冰冷而兴奋的光芒。
玄狰每说一条，接引和准提的圣人之躯就抑制不住地颤抖一分。
他们终于听懂了。
玄狰要的，根本不是一个项目经理！
他要制造一个……只为“西游”这个项目而生的，没有自我，没有情感，只有任务目标的……生物傀儡！
“所以，我们的hr部门，为他设计了一套终极培训方案。”
玄狰的脸上，终于浮现出那种让圣人都为之胆寒的笑容，那是一种创造者看待实验材料的狂热与冷漠。
“方案核心，分为两步。”
“压力测试？”准提的声音嘶哑，几近崩溃。
“没错。”玄骨点头，语气轻快，“我们将在轮回之中，对他进行九轮极限压力测试。每一轮，我们都会观察他的元神在不同死亡模式下的崩溃阈值，收集数据，不断优化下一轮的测试方案。”
“至于‘格式化’……”
玄狰的笑容愈发灿烂，也愈发残忍，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一件伟大的作品。
“就是将他脑子里那些所谓‘佛法’、‘善念’的垃圾信息，一次又一次地彻底清空！”
“然后！再把【西天取经，完成kpi】这个唯一的、至高无上的指令，像大道符文一样，用最痛苦的方式，一遍又一遍地，烧录进他灵魂的最底层！”
“我要他每一次转世，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只为了一个念头而活——”
“不……不行！你这是在毁了他！！”
准提道人彻底失态，圣人的威严荡然无存，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金蝉子是我佛门万古不出的天骄！是我教未来的希望！你这么做，他的道心会彻底湮灭，他会变成一个疯子！”
“哦？疯了？”
玄狰挑了挑眉，仿佛听到了什么好消息。
“疯了，才算初步合格。”
“不疯魔，不成活。只有彻底打碎他那可笑的‘佛心’，才能像一块纯净的水晶，被我，雕刻成最完美的形状。”
玄…狰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已经瘫软在地的两位圣人，用一种宣告最终判决的语气，一字一句地，敲碎了他们最后的一丝幻想。
“他的第一份，也是试用期的唯一一份kpi，已经通过大道契约，下达到他的元神深处了。”
“考核内容嘛，很简单——”
他顿了顿，露出了恶魔般的微笑。
“《论如何在九次轮回中体验九种不同的花式死法并成功提交一份关于灵魂数据备份与恢复的深度可行性报告》。”
死……够……九……次？！
轰隆！！！
这句话，不亚于亿万颗混沌神雷，在接引和准提的紫府中同时炸开！
他们彻底明白了。
什么狗屁的十世修行！
那根本不是积累功德！
那是玄狰为他的“项目经理”，精心设计的，一场长达九次的，惨无人道、循环往复的……删号重练！
每一次死亡，都是一次强制格式化！
每一次转世，都是一次带着全新bug的系统重装！
直到第九次，这个“产品”的人格、执念、乃至求生本能，都被彻底扭曲、塑造成了玄狰需要的模样，这个“内测版”的唐经理，才算勉强合格，拿到了“公测”的资格！
“走吧。”
玄狰不再看那两个已经失神的圣人，仿佛他们只是殿内的两尊雕像。
他转身，闲庭信步般向着盘古殿外走去。
“还愣着干什么？”
“今天董事长我心情好，亲自带你们两位新晋管理层，去六道轮回的人力资源部观摩一下。”
“现场看看，你们西方教未来的佛祖，我们盘古集团未来的金牌项目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