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战神殿内，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接引和准提两位圣人，瘫坐在地上，就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精气神的两条咸鱼。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疾苦或者惊骇来形容，那是一种彻底的，发自灵魂深处的空洞和麻木。
圣人元神，本该是万劫不磨，与天道同寿的存在。可现在，他们感觉自己的元神就像是被一万个壮汉轮流蹂躏过的破布娃娃，千疮百孔，虚弱不堪。
签了。
那份名为【“西游”项目投资与收益对赌协议】的玩意儿，他们终究还是签了。
用未来三个量劫的气运做抵押，赌一个七三分成的未来。
赢了，西方教喝汤，盘古集团吃肉。
输了，西方教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连带着未来无数年的裤衩子，都得赔给玄狰。
他们哪里还是高高在上的圣人？
从烙下圣人真名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从洪荒的棋手，一夜之间，沦为了背负着天价债务，前途未卜的“创业狗”。
“完了……全完了……”接引道人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那张苦了一辈子的脸，此刻像是被混沌神雷劈过一样，每一道皱纹里都写满了绝望。
准提更是双目无神，他看着大殿那由无尽道则构筑的穹顶，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想哭，却发现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感觉自己和师兄，就像两个被骗进黑工厂，签了卖身契的傻小子。
而那个黑心老板，正优哉游哉地坐在王座上，品着悟道茶，仿佛刚才只是办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唉，我说两位。”
玄狰的声音悠然响起，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他放下茶杯，从王座上走了下来，踱步到两位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合同都签了，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怎么还这副死了爹娘的表情？”玄狰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嘲讽，反而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关切？
这让接引和准提心里更难受了。
自己人？
谁跟你自己人！
我们是被你用整个西方教的未来给绑上战车的肉票！
准提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得像是撒哈拉沙漠，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玄狰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笑了笑，“担心项目失败，血本无归，最后沦为我盘古集团的打工仔，对不对？”
接引和准提没说话，但那剧烈颤抖的眼皮，已经说明了一切。
“格局小了，兄弟们。”玄狰摇了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我玄狰做生意，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敢跟你们签这份对赌协议，就说明，我对这个项目的成功率，有百分之一万的把握。”
他顿了顿，看着两人依旧呆滞的眼神，决定给他们打一针强心剂。
“行了，别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为了让你们这两个项目执行方安心，也为了让你们对未来充满信心，今天，我就破例一次。”
玄狰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我给你们看看，我为这个‘西游’项目，提前准备好的‘核心资产’。”
“也就是……你们未来的明星员工团队。”
核心资产？明星员工？
接引和准提的脑子，艰难地转动起来，试图理解这些新鲜的词汇。
玄狰也不多解释，只是打了个响指。
“啪！”
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下一秒，一面散发着无尽命运气息的古朴镜子，凭空悬浮在了大殿中央。
正是玄狰的伴生至宝——【剧本镜】！
镜面如水波般轻轻荡漾，每一次波动，都仿佛牵引着一条条命运长河在其中流淌。无数生灵的过去、现在、未来，都在镜中一闪而过，深邃得让圣人看一眼都觉得心神要被吸进去。
接引和准提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们能感觉到，这面镜子所蕴含的法则之力，甚至比他们的证道至宝还要恐怖！
这……这是什么级别的法宝？！
“别眨眼，接下来要播放的，可是我们盘古集团的内部加密档案。”
玄狰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像一个准备炫耀自己珍藏手办的顽童。
“导演，剪辑版。”
话音落下，玄狰对着【剧本镜】轻轻一点。
嗡——！
镜面上的水波瞬间平息，一道璀璨的金光闪过，一幅清晰无比的画面，呈现在了两位圣人的面前。
那是一片仙气缭绕的海外仙山，山巅之上，一块巨大的仙石静静矗立，沐浴着日月精华，吞吐着天地灵气。
“花果山？傲来国？”准提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地方，他身为圣人，自然推算过洪荒各处的灵秀之地。
“此石……内蕴生机，似乎在孕育一个不凡的生灵。按照天道轨迹，当为那混世四猴中的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准提下意识地分析道，这是圣人的本能。
然而，玄狰的画外音，却带着一种颠覆性的腔调，懒洋洋地响了起来。
“错了。”
“或者说，不完全对。”
“什么天生石猴，说得那么好听。”声音里充满了不屑，“这玩意儿的本质，就是当年女娲师姐搞‘补天项目’时，剩下的一块边角料而已。”
“只不过，这块边角料比较特殊，在炼制的时候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沾染了一丝bug级的造化之力，所以才显得与众不同。”
“一块有点潜力的石头罢了。”
女娲补天的边角料？bug级的造化之力？
准提和接引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那……那它为何……”接引忍不住问道。
“问得好。”玄狰笑了，仿佛就等着他们问这个问题。
他指着镜中的仙石，像是在介绍一件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一块好的璞玉，也需要名师的雕琢。一块好的‘资产’，自然也需要‘天使轮’的投资。”
“所以，我只不过是在它即将成型，但灵智未开的时候，顺手帮了它一把。”
玄狰的声音变得轻飘飘的，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两位圣人的心头。
“我往里面，滴了一滴盘古脊髓。”
“就当是……给这份未来的‘优质资产’，做了一个小小的，a轮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