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狰惬意地靠在王座上，检阅着【天道规则·源代码编辑器】的界面。
爽。
这就是大权在握的感觉。
以前是给天道这个破系统打工，修修补补，当个高级测试员。
现在，他自己就是系统开发商兼唯一程序员。
想给哪个app置顶，就给哪个app置顶。
想给哪个用户封号，对方连句“为什么”都问不出来。
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给“量劫”这个模块加一个“付费跳过”的功能。
或者给“成圣”路径增加一个“独享通道”。
“唉，无敌，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玄狰发出了一声凡尔赛式的感叹。
就在他琢磨着下一个要“优化”哪个天道规则时，殿外有巫族亲卫进来禀报。
“启禀祖巫大人，西方教的接引、准提两位圣人，前来求见。”
玄狰眉毛一挑。
哦豁？
洪荒第一行为艺术家二人组，又来巡回演出了？
上次在天庭竞聘会上，那份把“贫穷”做成产业链的ppt，着实是惊艳了他一把。
就是不知道，今天这两位，又准备了什么新活儿。
“让他们进来。”
玄狰挥了挥手，顺便把面前的编辑器界面隐藏了起来。
毕竟是源代码，得保密。
片刻之后，两道身影走进了大殿。
为首的接引道人，脸上那标志性的疾苦之色，比上次见面时又浓郁了三分。
他身上的道袍，补丁摞着补丁，边角都磨损出了毛边，活脱脱一个刚从灾区逃难出来的老农。
他身后的准提道人，虽然面色如常，但整个人透着一股强压下去的焦虑，仿佛一个背负着千亿贷款的项目经理。
两人一进大殿，看到王座上的玄狰，接引的眼眶“唰”的一下就红了。
“董事长啊！”
一声悲怆的呼喊，在大殿中回荡，带着颤音，充满了无尽的委屈与期盼。
他几步抢上前来，却又在距离王座十丈远的地方停下，不敢再靠近，只是用那双通红的眼睛望着玄狰。
“您……您可还记得，上次答应给我西方教的那个‘大项目’吗？”
玄狰看着他这副样子，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又来了又来了。
经典保留曲目，《哭穷》。
“我西方上下，亿万万生灵，可都眼巴巴地盼着您的甘霖雨露啊！”
接引说着，竟然真的挤出了两滴圣人泪，顺着他那满是褶皱的脸庞滑落。
“土地还是那么贫瘠，灵脉还是那么枯竭！弟子们为了争夺一株下品灵草，都能打得头破血流！我……我这个当教主的，心痛啊！”
他捶胸顿足，情真意切。
“前些日子，天庭不是重新招募神只吗？我西方教也想派几个弟子去应聘，赚点功德补贴家用。”
“可……可他们连像样的道袍都拿不出来一件！去了南天门，看到别家仙人那光鲜亮丽的行头，连报名处的门都不敢进啊！”
“我西方教，苦啊！”
一套连招下来，行云流水，声情并茂。
不知道的，还以为巫族怎么欺压他们了。
玄狰静静地看着他表演，也不打断。
等接引的哭声渐歇，气息都有些不稳的时候，一旁的准提，终于动了。
他上前一步，轻轻扶住“悲痛欲绝”的师兄，然后转向玄狰，脸上堆起了充满希望的笑容。
“董事长，师兄他也是心系教派，一时失态，让您见笑了。”
他先是打了个圆场，然后话锋一转，开始进入下一个环节。
画大饼。
“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想跟您深入探讨一下那个‘大项目’的宏伟蓝图！”
准提的精神头明显足了很多，他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我们西方教的核心教义，是‘普度众生’！”
“您想啊，董事长，这洪荒世界，有多少生灵因为求道无门、心生怨愤而堕入魔道？有多少生灵因为业力缠身、无法解脱而滋生事端？”
“这些，都是市场的‘痛点’啊！”
他用大道符文在空中幻化出一张简易的分析图。
“只要盘古集团能对我们进行一笔小小的‘天使轮’投资，帮助我们把教派的基础设施建立起来，我们就能迅速将我们的‘普度众生’理念，推广到整个洪荒！”
“我们可以开设‘业力消除’业务，为那些大能解决后顾之忧！”
“我们可以发行‘来世福报’信托产品，稳定底层生灵的情绪！我们甚至可以为那些在量劫中失意的失败者，提供‘心灵按摩’和‘再就业指导’服务！”
“届时，整个洪荒的戾气将会大大减少，因果纠纷也会直线下降！而这些，最终都会转化成源源不断的天道功德，回流到盘古集团的账上！”
准提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西方教上市敲钟，市值突破万亿功德的辉煌未来。
“董事长，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我们西方教，就是那个潜力无限的‘超级独角兽’！”
“只要您轻轻推一把，我们就能为您带来百倍、千倍的功德回报！”
他讲完之后，和接引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用一种极度渴望和真诚的姿态，看着玄狰。
一个哭穷卖惨，负责博取同情。
一个画饼畅想，负责展示价值。
配合得天衣无缝。
玄狰内心毫无波澜。
好家伙，一个p2p，一个画大饼，搁我这儿融资来了。
空手套白狼的算盘珠子，都快蹦到我脸上了。
他慢条斯理地端起旁边桌案上的一杯悟道茶，轻轻吹了吹热气。
大殿内，一片寂静。
接引和准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等待着玄狰的最终裁决。
玄狰品了一口茶，将茶杯缓缓放下，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这声音，让两位圣人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两位圣人的想法……很好。”
玄狰终于开口了。
听到这句肯定，准提和接引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菊花般的笑容。
有戏！
“你们的宏伟蓝图，你们为洪荒计、为众生谋的大慈悲，我，都感受到了。”玄狰不急不缓地说道。
“董事长明鉴！”准提连忙躬身。
玄狰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不过嘛……”
他拉长了音调。
两位圣人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玄狰没有理会他们紧张的表情，只是在面前的虚空中轻轻一点。
一份由无数大道符文构成的、装订精美的金色文件，凭空出现。
文件的封面上，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闪烁着不容置喙的法则光辉。
玄狰将这份文件，轻轻地推向了两位圣人的方向。
“投资的事情，关乎集团未来的战略布局，不是小事。”
他靠回王座，好整以暇地看着已经呆住的西方二圣。
“两位圣人，我这里有一份《关于西方教东传业务暨沿途市场开发可行性报告》，你们先看看，再讨论投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