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读研的时候还对一个学长动过心,但得知人家有对象后就冻了心。
还是说他已经从同性恋进化成了无性恋?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突然收到了审稿回复,他半个多月前投的那篇论文过初审了,但编辑给了一些修改要求和意见。
第二天又是新一轮工作日,余寻担心挤不出时间及时改稿,于是一早又赶回了印城。
到图书馆对过稿子后发现要改的地方不多,内容也不复杂,他没多久就修改好了。
从图书馆出来时才两点,余寻随便找了个餐馆补上午饭,饭后给宋乔星发了个消息问她几点回来,用不用去接她。
宋乔星说她请了假,要明天才回。
当天天气不错,阳光柔和,秋风带着凉意,是余寻最喜欢的天气,所以他回家途中去他常去的那个公园晒了会儿太阳。
期间有面熟的大妈拉他凑桌打了几圈麻将,他赢了十块钱。然后又用那十块钱去和路边一个摆残局的大爷下了一局象棋,输给了他。
结果那位大爷和跟他打麻将输了钱的那位大妈是一家人,于是那十块钱又回到了麻将桌上。
大家忙活了一中午,一分钱没赚到,一个子儿没掏出。
挺好。
也不知道是因为最近时不时被催婚压力有些大,还是因为周敛来找他治性功能障碍这件事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总之,他放松了一天,晚上关了灯一个人靠在沙发上,看完了一部惊悚电影,又在中医吧里充当热心网友回答了几个问题后,突然就想起来自己好像好久没释放过了。
而他比周敛幸运,还没到无米不成炊的地步。
况且自力更生也不是什么不道德的事,从没自己动过手的男人才不正常。
于是他拿起手机回到卧室随手扔到床上,再去洗干净手,回到床边摘掉眼镜,侧身躺下。
没有关灯,因为做这件事不需要营造恐怖氛围。
万事俱备。
正当他自得其乐时,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大夏天穿棉袄——真不是时候。
余寻天生近视,从小就开始戴眼镜,摘了眼镜后,五米外雌雄不分,十米外人畜难辨。
所以他只模糊看清了那两个熟悉的红绿圈圈和上次加微信时点开仔细看过的,周敛的头像。
再加上平时微信电话都很少有人给他打,他是真没想到有人会一上来就给刚加上的,人也不熟的,连文字聊天都还没有的微信好友打视频电话。
于是他毫无防备地点了接听。
“喂?”余寻一边手忙脚乱地抽纸,一边开口说话。
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语气中带着他自以为控制住了,实际上还有一点儿的轻喘。
那边没有说话。
直到余寻擦好手将手机拿近一看。
天都塌了
他用比刚才更快的手速挂掉了电话。
更让人欲哭无泪的是,他刚才的手机不是平放着的,而是竖起来靠在另一个枕头上,正对着他的脸!
为什么不关灯?为什么不静音?为什么一米八的床总是配四件套?
少配一个枕头替单身人士考虑考虑呢?
有的人老死,有的人病死,而有的人——社死。
第6章
余寻离开作案现场,来到客厅外的阳台上,以风代烟,狂吸了几口,勉强冷静下来之后,思忖再三,还是掏出手机给周敛回了个普通的语音电话。
一是对方可能有事找他,二是他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逃避会显得他做贼心虚。
接通后那边还没开口,余寻就用有些不快的声音问他:“你刚才找我有什么事?”
那边沉默片刻,才低声开口:“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听他这么问,余寻先是愣怔一下,随后大脑飞速运转,权衡了一下是让他误会自己有伴侣了不失面子,还是被他知道自己快三十了还在自力更生
不用权衡,果断前者。
于是他故意用一种欲盖弥彰的口吻说:“没有,我们在看恐怖电影呢。”
那边又沉默,余寻也拿不准能一脸淡定地对他说出“我阳痿”的人会不会因为这种事尴尬,只好硬着头皮再问一遍:“是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那边估计回过神来了,仓促道:“抱歉,也没什么要紧事,改天再说吧。”
没什么要紧事一整个白天不打,这时候打。
余寻以为是自己一开始的语气太重,让周敛心里有了芥蒂,正准备用轻松调侃的语气跟他说自己这会儿正一个人在阳台上吹风,让他有什么问题只管问,结果周敛居然一说完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是岁月不饶人还是自己被近视蒙了眼,他当初怎么会喜欢上这么没礼貌的人的?
眨眼一周过去。
这一周余寻过得相当顺遂,每天加号不超过三个,遇到的病情都游刃有余,改过的稿子一次通过,顾老师也没再催过婚。
更重要的一点,周敛也没再联系过他。
日子平静美好到余寻觉得失真。
这才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医生应得的。
周末宋乔星依旧没过来,余寻没有忙不完的工作,也没有约要赴,早起之后闲来无事就在家里写了会儿字。
书法是余寻为数不多的真正喜欢的兴趣爱好,小学时他爸妈也随育儿潮流给他报过不少兴趣班,艺术类体育类的都有,但最后坚持下来的只有书法。硬笔毛笔,篆隶楷行,他什么都练。
他喜欢那种凝神于笔尖的感觉,如诗如画,如舞如禅,仿佛走进了一个空灵悠远的世界,跟随着一笔一划穿越时空,与古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