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德球馆的声浪，几乎要掀翻顶棚。
一份来自皇帝的，向卫冕冠军发出的挑战书。
“防守！”
韦德的声音在球场上响起，他试图用呐喊唤醒队友。
快船队进攻。
安东尼再次在低位要球，依旧是背身单打詹姆斯。
相同的开局，相同的战术。
他发力向后顶，却感觉对方下盘的力量比去年总决赛时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用尽全力，才挤开了一点空间，转身，后仰。
动作依旧标准。
但这一次，詹姆斯的手掌如影随形，遮蔽了他的出手视线。
“当！”
篮球砸在了篮筐前沿。
球立刻回到了詹姆斯手中。
骑士队推进。
安东尼再次贴了上去，这一次，他贴得更紧，手臂的干扰也更多。
詹姆斯没有再选择干拔。
他开始运球，沉稳的节奏，每一下都重重砸在地板上。
左，右，一个胯下。
节奏陡然一变！
他向右侧启动，只用了一步，就将半个身位卡在了安东尼前面。
安东尼横移补防。
詹姆斯却用一个强硬的靠人急停，将安东尼撞得后退了半步，随后一个轻巧的转身，杀入禁区。
霍华德的补防己经到位，高高跃起，遮天蔽日。
詹姆斯在空中，身体完全舒展，却在即将和霍华德接触的一瞬间，手腕一抖。
篮球从霍华德的腋下穿过。
手起刀落。
又是一个三分。
快船队的替补席前，助理教练的眉头皱了起来。
“勒布朗的传球更快了。”
苏宸没有说话。
球场上，韦德接管了进攻。
他用自己标志性的迷踪步突破，杀入内线，造成了杀伤，靠罚球拿下两分。
他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回应。
但回过头来，詹姆斯用同样的方式，在罚球线附近急停跳投，还了一个。
他的武器库，变得深不见底。
第一节打了六分钟，詹姆斯一个人拿下了11分，送出4次助攻。
骑士队得到的19分，每一分都和他有关。
苏宸终于做出了调整。
他打出手势。
包夹。
詹姆斯刚过半场，韦德就和安东尼一起扑了上去。
这是快船队最引以为傲的压迫式防守，足以让联盟九成九的球员当场失误。
詹姆斯被夹在中间，他甚至没有尝试突破。
就在两人合围的前一秒，他将球高高举起，单手向脑后一甩。
一个写意的不看人传球。
篮球越过两人的头顶，精准地落到了另一侧西十五度角的空位队友手中。
三分再中！
整个冈德球馆彻底疯狂。
快船的球员们面面相觑。
他们的防守，那套让整个联盟都感到窒息的防守体系，在詹姆斯面前，像一层薄纸。
一捅就破。
暂停。
球员们走下场，气氛压抑。
“他能看到我们防守的每一个漏洞。”韦德拿起毛巾擦着汗，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感。
“他的传球，我们根本预判不到。”安东尼的脸色也不好看。
所有人都看向苏宸，等待着新的指令。
苏宸步履稳健走到战术板前，拿起笔，画了一个圈。
“罗恩。”
阿泰斯特站了起来。
“你去防他。”苏宸的命令简单首接，“用你的方式。”
阿泰斯特活动了一下肩膀，重重点头。
暂停结束。
阿泰斯特替换安东尼上场。
野兽出笼。
他首接走到了詹姆斯面前。
比赛继续。
阿泰斯特的防守，充满了身体对抗。
他用胸膛顶着詹姆斯的后背，手臂不断地给着小动作，嘴里也在喷着垃圾话。
他试图激怒詹姆斯，让他陷入毫无意义的单挑。
詹姆斯没有理会。
他只是在队友的掩护下跑位，接到球，然后面对阿泰斯特几乎要戳到脸上的防守，后仰跳投。
“唰！”
空心入网。
阿泰斯特愣在原地。
他不怕对抗，不怕力量，但他最怕这种不讲道理的投篮。
下一个回合。
阿泰斯特跟得更紧，甚至在无球时用上了抱摔的动作。
裁判的哨声响了。
防守犯规。
詹姆斯走上罚球线，稳稳命中两球。
苏宸的第二套方案，同样宣告失败。
无论是安东尼的技术型防守，还是阿泰斯特的野兽派防守，都无法限制这个二年级的怪物。
比赛的节奏，彻底被詹姆斯掌控。
快船队的进攻开始变得急躁。
韦德一次次地冲击内线，但骑士队收缩防守，他面对的是两到三人的围堵。
出手的空间极小。
他开始出现失误。
一次突破被断，詹姆斯拿到球，发动快攻，一条龙战斧劈扣，引爆全场。
分差被拉开到了两位数。
苏宸的防守体系，正在被一个人活生生地撕裂。
这不是战术层面的博弈。
这纯粹是个人能力的碾压。
一种让所有战术和体系都显得苍白无力的，绝对的个人能力。
下半场开始。
苏宸没有再做任何调整。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场边。
比赛变成了一场表演。
他用突破撕开防线，助攻队友。
他用背身单打强吃安东尼。
他用干拔跳投回应韦德的得分。
他甚至在一次进攻中，面对霍华德的封盖，在空中拉杆，从篮筐的另一侧将球打进。
无解。
这个词，出现在快船队每一个球员的脑海里。
他们是冠军。
他们击败过活塞铁桶阵，击败过马刺的gdp。
但他们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如此无助。
对手就像一个开了修改器的游戏角色，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他总有办法得分。
韦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焦躁。
他开始强行出手，试图用个人能力追上比分。
但他的每一次投篮，都像是在和那个无所不能的23号较劲。
结果，是命中率的急剧下滑和更多的失误。
场边的助理教练终于坐不住了。
“苏！我们得做点什么！包夹，联防，什么都行！”
“我们的防守被打穿了！”
苏宸没有回头。
他认真看着场上那个正在奔跑的23号。
第三节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
冈德球馆的大屏幕上，打出了骇人的数据。
骑士队，领先快船队8分。
快船队的球员们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替补席，每个人都低着头，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他们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看向教练席的那个男人。
他们在等待。
等待一个解决方案，等待一句能让他们重新燃起斗志的话。
苏宸没有布置任何战术。
他甚至没有看自己的球员。
他罕见地保持着沉默，手里拿着技术统计表，视线停留在詹姆斯那一行数据上。
一秒。
两秒。
十秒。
整个节间休息，他一言不发。
助理教练的额头渗出了汗。
他跟了苏宸两年，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那不是愤怒，也不是失望。
那似乎是一种无计可施的平静。
他真的没有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