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里。
安东尼看着那张数据单。
5分。
苏宸没有再说什么。
他转身离开了更衣室。
留下一屋子沉默的年轻人，和那一纸耻辱的铁证。
赛后新闻发布会。
奥本山宫殿的新闻厅挤满了记者。
闪光灯疯狂闪烁。
他的肩膀上，赫然扛着一条金光闪闪的拳王金腰带。
全场哗然。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拉希德，这条腰带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底特律自由报的记者兴奋地问道。
拉希德把腰带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没什么特殊的。”
他歪着嘴，对着镜头露出两排大白牙。
“我只是想告诉某些来自好莱坞的小朋友。”
“这里是男人的世界。”
“有些人只会对着镜头摆pose，刷数据。”
“而我们，是来拿冠军的。”
哄堂大笑。
底特律的媒体记者们笑得前仰后合。
第二天。
全美的体育头条都被这条金腰带占据。
《底特律自由报》：“软蛋现形记！拉希德教你做人！”
《洛杉矶时报》：“耻辱一夜！快船三巨头迷失奥本山！”
espn更是打出了巨大的标题：“伪巨星？安东尼的总决赛噩梦！”
每一个字，每一张配图，都在疯狂羞辱着这支年轻的球队。
快船队下榻酒店。
会议室。
所有球员都到齐了。
没人说话。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安东尼坐在角落里，戴着兜帽，帽檐压得很低。
苏宸走了进来。
他手里没有战术板，也没有笔记本。
只有一盘黑色的录像带。
“关灯。”
苏宸说道。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投影仪的光束打在幕布上。
画面开始播放。
不是什么精彩集锦。
是g3的比赛录像。
但经过了特殊的剪辑。
画面里。
顶膝盖。
推腰。
拽球衣。
每一次侵犯后，画面都会定格。
放大拉希德那张充满嘲讽的脸，和他嘴里喷出的垃圾话。
“软蛋！”
“回家吃奶去吧！”
声音被特意放大了，在封闭的会议室里回荡。
安东尼的身体动了一下。
画面继续。
是他情绪失控，推搡拉希德吃t的镜头。
拉希德夸张倒地，然后对着镜头狡黠一笑。
那个笑容，被苏宸反复播放了三遍。
每一次，都像是在安东尼的伤口上撒盐。
接着是安东尼一次次打铁、失误的画面。
配合着底特律解说员极尽嘲讽的解说词。
“噢！卡梅隆又搞砸了！”
“他以为这里是丹佛的高原吗？不，这里是底特律的绞肉机！”
“他看起来快哭了！谁去给他拿条尿布？”
会议室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韦德看不下去了，他转过头。
“看着屏幕。”
苏宸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谁也不许转头。”
画面还在继续。
最后，定格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
拉希德扛着金腰带，对着镜头说出那句：“有些人只是得分手，而我们是冠军。”
画面静止了。
拉希德那张嚣张的大脸，占据了整个屏幕。
苏宸没有开灯。
他站在黑暗中，站在那张巨大的笑脸旁边。
“感觉如何？”
苏宸问道。
没人回答。
“说话。”
苏宸突然提高了音量。
“告诉我，你们现在什么感觉？”
“耻辱吗？”
“愤怒吗？”
“还是觉得自己真的很软，像他们说的那样？”
安东尼猛地抬起头。
他扯掉了兜帽。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我不软。”
安东尼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沙哑。
“大声点。”
苏宸冷冷道。
“我不软！”
安东尼吼了出来。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带倒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他妈的不软！”
苏宸看着他。
良久。
“证明给我看。”
苏宸指着屏幕上拉希德的脸。
“g4，我不要什么复杂的战术。”
“去他妈的战术。”
苏宸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情绪。
那是比冰还要冷的杀意。
“我只有一个要求。”
他环视所有人。
“盯死他。”
“不管他在场上哪个位置，不管他手里有没有球。”
“我要你们像疯狗一样咬住他。”
苏宸看向安东尼。
“尤其是你，卡梅隆。”
“他不是喜欢身体对抗吗？”
“给他。”
“他不是喜欢喷垃圾话吗？”
“用你的得分回击他。”
“每一次他得分，你都要在他头上还一个。”
“每一次他犯规，你都要比他更狠。”
苏宸走近安东尼，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我要你用篮球，把那些狗屎一样的垃圾话，全都塞回他的喉咙里。”
“能做到吗？”
安东尼死死地盯着苏宸。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
“能。”
“我听不见。”
“能！”
安东尼的吼声，几乎震破了会议室的玻璃。
苏宸点了点头。
“很好。”
“记住这种感觉。”
“记住这种耻辱。”
“把它当成燃料。”
苏宸转身，走向门口。
“明晚，我要看到一群野兽，而不是一群绵羊。”
“散会。”
g4比赛日。
奥本山宫殿。
赛前热身。
活塞队的半场，依旧是一片轻松愉快的氛围。
快船队的半场。
气氛却截然不同。
没有欢笑。
没有交谈。
所有人都板着脸，机械地重复着热身动作。
安东尼独自一人在中圈附近投篮。
他没有看任何人。
也没有理会看台上那些更加疯狂的辱骂声。
一个球滚到了界外。
他默默地走过去捡起来。
一个活塞球迷把一杯啤酒泼了下来。
正淋在他的肩膀上。
安东尼停下脚步。
他没有像上一场那样暴怒。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
他只是伸出手，随意地抹了一把肩膀上的啤酒沫。
然后走回场内，继续投篮。
唰。
唰。
唰。
每一个球，都空心入网。
韦德走了过来。
他站在安东尼身边，捡起篮球，传给他。
“伙计。”
韦德的声音很轻。
“今晚，我们陪你一起。”
霍华德也走了过来，默默地站在篮下，为安东尼捡球。
然后是卡塞尔，哈灵顿
所有的快船球员，都围拢在安东尼身边。
他们组成了一堵人墙。
将那些喧嚣和辱骂，都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