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宸看着眼前这个垂头丧气的德国大个子。
诺维茨基的眼中，混杂着不甘、困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这个问题，他在心里憋了很久。
今天，他被阿泰斯特的防守折磨得像个菜鸟，全场18投仅5中，得分被限制在了12分。
这是他进入联盟以来，打得最憋屈的一场比赛。
他看到了快船队的打法，看到了苏宸是如何将一群看似边角料的球员，捏合成一支西部劲旅。
对比之下，他在小牛队的处境，让他开始怀疑自己。
苏宸的目光，在诺维茨基身上停留了片刻。
他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
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掷地有声道。
“你会变得不一样。”
说完，苏宸转身，走进了更衣室，留下诺维茨基一个人愣在原地。
不一样。
是哪里不一样？
诺维茨基反复咀嚼着这个词，眼中的迷茫渐渐被一抹光亮所取代。
时间进入二月。。
当名单公布的那一刻，阿里纳斯在训练馆里发出了一声长啸，将篮球狠狠砸向地面。
这是他应得的。
从一个无人问津的二轮秀，到一个万众瞩目的全明星。
他用一个赛季，走完了许多球员一辈子都走不完的路。
亚特兰大，菲利普斯球馆。
2003年nba全明星周末，这里成了全美篮球世界的中心。
而苏宸，则成了这个中心里的焦点人物。
他走到哪里，都会被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围住。
那些人，是联盟其他二十九支球队的总经理。
“苏，你到底是怎么找到阿里纳斯的？我看了他大学所有的比赛录像，没发现他有这种潜力。”
“那个巴西中锋，内内，他的运动能力太惊人了，你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把他挖出来的？”
“‘洛城铁钳’，这个防守体系太可怕了，能分享一下你的建队思路吗？”
苏宸应付着这些问题，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说出的话却滴水不漏。
他就像一个守着巨大宝藏的国王，偶尔会从指缝里漏出一点金光，引得众人疯狂，却绝不让他们窥见宝库的全貌。
在一场官方举办的酒会上，苏宸端着一杯香槟，主动走向了一个人。
一个球员时代以防守著称的传奇后卫。
“乔，恭喜你的球队，东部第一的战绩可不常有。”苏宸举了举杯。
杜马斯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应：“苏，你才是我们所有人的榜样，快船队这个赛季的表现，简首是奇迹。”
两人寒暄了几句，话题很自然地就聊到了今年的选秀大会。
活塞队目前的战绩虽然是东部第一，但他们手握着一枚来自孟菲斯灰熊队的选秀权，这枚选秀权，有极大的概率会成为前三顺位。
苏宸抿了一口香槟，像是无意间提了一句。
“欧洲那边，今年也有个不错的年轻人。”
“哦？”杜马斯来了兴趣。
他顿了顿，看着杜马斯的眼睛，语气变得郑重了一些。
“乔，说句心里话，如果我手里有榜眼签，我不会犹豫。”
“勒布朗是天选之子，没人会质疑。但米利西奇，他有成为下一个诺维茨基的潜力，甚至更全面。”
“下一个诺维茨基”。
这几个字，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杜马斯的心脏。
诺维茨基的强大，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而苏宸，正是最早发现诺维茨基价值的人。
他的判断，含金量太高了。
杜马斯没有再说话，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达科·??利西奇”这个名字，牢牢记在了心里。
苏宸和他碰了碰杯，一饮而尽，转身离开。
在走向另一个角落时，他“偶遇”范德维奇。
“奇奇，恭喜，你们很快就能得到一位建队基石了。”
范德维奇苦笑一声：“苏，别开玩笑了，我们大概率是第三顺位，勒布朗和榜眼签选剩下的人，才是我们的。”
苏宸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时候，最成熟的那个，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个能立刻得分，立刻改变球队票房的球员，对丹佛这样的市场来说，价值远超一个需要慢慢培养的天才。”
他没有提名字，但“成熟的得分手”是为卡梅隆·安东尼量身定做的。
范德维奇的眼睛亮了。
苏宸就像一个幽灵，在全明星周末的社交场上穿梭。
他用几句看似不经意的闲聊，不动声色地拨动着联盟未来的格局。
他在为自己的目标，清除道路上所有的潜在威胁。
2003年的选秀大会，他不仅要赢，还要赢得彻彻底底。
全明星周末结束，苏宸刚回到洛杉矶的办公室，就接到了前台的电话。
阿里纳斯的经纪人，己经在大厅等候多时。
苏宸让他上来。
经纪人走进办公室，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紧张。
他将一份文件，恭敬地放在了苏宸的办公桌上。
“苏先生，这是我们基于吉尔伯特本赛季的表现，拟定的一份续约合同报价。”
苏宸没有立刻去看那份文件。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的经纪人。
“他全明星打得不错。”
经纪人连忙点头：“是的，他拿下了18分，是西部替补里得分最高的。”
“球队的季票销售，也创了队史新高。”
“是的，这都是吉尔伯特的功劳，球迷们都爱死他了。”经纪人的腰弯得更低了。
苏宸终于伸出手，拿起了那份文件。
他翻开了第一页。
白纸黑字，打印着一行醒目的数字。。
顶薪。
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苏宸的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中央空调轻微的送风声。
他看着那份报价单，眼神尽是冷意。